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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林紫纹没有打断他的话。她静静地听下来,面上夹杂着辛酸,还有一丝幸福。
“子文大哥当时也十几岁,长得又矮又黑,身子又小,半天也不说一句话。不过也许是生活的磨难,还有他父母的遗教吧,他很努力学习,成绩是我们那一批淘气鬼中最好的。在当时,我们这一批小孩子都不喜欢他,看不惯他穿着烂衣,光脚,样子也不好看,黑乎乎的,每天吃的东西也要智安老师省下半个馒头给他。居然还是成绩最好的!!”。
“我们就结成队来打他,将他本子扔掉,将他椅子弄坏,当面笑他是有个残疾爹,是一个杂种。每天冲着他嚷,将他打好的柴草推到河里去。他也不打我们,他虽然打得过一个,不过打不过我们一群,每当这时,他都小小身子站到一边,咬着嘴唇,想哭出来,不过又强行压住的样子,那样子我们就笑得更厉害。”
“我们当初就是这样没有心腑,不过我们这一点也许还比不上大人呢。”。林子明无声地讥笑起来。
“按理说,文革结束了,中央也说要清除文革错误,反省纠正。不过呢,天高皇帝远,北京的风吹到南方,怎么不变样……怀民叔叔在文革中受了这么多苦,按理说他会得到补偿。不过实际上呢,文革前没收的地产归还旧主时,没有他的份,全是让林怀德和林怀仁吞了,他们勾通上下,怀民叔叔能跟他们争么!!”。
“他虽然在北京工作过,并且一度受到某些高层的青睐,但是在那时候直到现在,好像人们都将他忘记了,一个字也不提起。
你知不知道,我去年回乡时,那位新上任的市委书记是谁??”。
林子明咬牙笑起来,“他就是那位当年姓李的在四乡八村搞运动的南下红卫兵头子,当年一手残害怀民叔叔一家的家伙。蛇有蛇路鼠有鼠路,他居然没有被清算,并且夷然无路,一路青云,又故地重游了,心宽体胖得很呢!!”。
“当时我是以知名艺术家回去的,他和一批官僚设宴招待我,我当时只觉得自已在做梦……中国太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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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民叔叔死的那天,子文大哥居然不在身边。那是由于一件事,我相信子文大哥不是如传言般的一样,但是他为什么离开呢,我现在还不清楚。
临死前怀民叔叔已经失明了,在肮脏的床上双手抖索着,一直在呼唤着子文大哥的名字。其实在前几天,他就快不行了,他只想儿子要身边,儿子不在,他就不吃不渴任何东西。没有几个人来见证他的逝世,只有安老师还有几个善心肠的还是喜欢凑热闹的老太太,当时我也悄悄去看了。
安老师真是好心,他找来了一个学生,口音身材和子文大哥差不多。要他少说话。怀民叔叔看来没有起疑,他紧抓着那个“儿子”的手,不断地说着全是要儿子好好生活,问寒问暧的话。那个学生不知所措,只是嗯嗯应着。
而安老师和几个老太太悄悄地哭,安老师的眼睛全红肿了。我在屋外看着,也是想哭,心怎么突然就酸酸了……
后来……
怀民叔叔就死了,是安老师一手操办的……
他到死也不知道,他死前子文大哥没有回来。
林子明颤抖着嘴唇,他扭过了脸,泪水潸然而下。
屋子中响起了清脆的抽泣声,三个男人都惊动了,林紫纹,不,林子文,她哭得像个泪人儿了,莹珠如雨般落下……
在她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叫着……
对不起啊,……爸爸……
爸爸……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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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迪小姐,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这是在海边,凭栏望去,不远处就是那灰蓝色的青岛的海面,海洋在安详地波动着,风很大,也很冷。林紫纹的长发也吹起来了,她倚在栏边。车子停在不远处,两个女儿在林紫纹命令下,没有跟来。
罗杰斯先生双手插在裤兜中,他以一种沉思的表情也盯着外面的大海。他脸色冷峻,他说上面那一句。
“我虽然对于汉语交流还不擅长,不过那些事情我还是明了不少!!”。他改用了英语,“茱迪小姐,你为什么要帮他减刑呢,他都说了,罪有应得!!”。
“是的,不过他不应得这么大的罪!!十五年太重了!!”。林紫纹已经冷静下来,风吹过她如玉的面,黑发丝丝。
“他坐上五年,够赎他的罪!!”。她心中已有定算,自已不是不能出些力,毕竟自已还认识柳仲文,上官陵这两个老人,从他们那里自已能得些帮助的吧。
“看你将要变成一个复仇天使,公平而严明。茱迪!!”。罗杰斯先生叹了一声。
“风很大了。回去吧。明天我们还要找林子明先生的女孩子呢!!”。
“我还想静一静!!”。
对此,罗杰斯先生没有劝。他耸耸肩,突然脱下了自已的西装,然后披在衣衫单薄的林紫纹身上。林紫纹稍稍反抗了下,不过对于罗杰斯先生海洋般的眸子,她还是顺从了。
“谢谢!!查理先生!!”。罗杰斯先生没有回答,他也双手抱住,然后压在那石栏上,他微眯起的眼睛仿已穿透了秋风。扫过了那广大遥远的海洋,到达了彼岸。
而在这个观景点下方不远处,就是一个拐弯,在那里有一片形成了掩蔽的树林。银灰色的小车停在那里,另一个穿着白色长大衣的年轻女子,坐在车子中,她将高倍的双筒望远镜从眼前移开。
漂亮精致的面孔扭曲了,她那一对小白手也绞紧,从樱唇中,她吐出了一个深深的诅咒。
青衫好像久不码字,居然有点生疏,忘记字根了,寒
八十七 青岛之行(四)
第二天快近中午,林紫纹才去见自已那位亲侄女林楚楚,在去她的住处的路上,她又回忆起这个胖乎乎的,天真无邪,贪嘴的小女孩来,当初她们曾经在西安有过一番接触,只是这个女孩子至今还不知自已与她父亲的冲突与隔阂吧。
想到这里,林紫纹忽然感到,有时候年轻无知也许也不失为一种好的生活方式,至少没有这么烦恼。
当来到林楚楚的住处时,林紫纹不由愕然,那里分明是一处普通工人的出租屋,跟自已在西安所见的没有什么区别,都是那种式样统一的几层楼房,众多的窗户,一条又一条的晾衣绳,密密麻麻地挤地一起的还在滴水的衣服,落了厚厚灰尘的阳台,还有楼道入口处边上的一堆正在发着臭气的生活垃圾,看到有这么一辆漆黑发亮高档轿车开过来,并且停在肮脏的街道另一边。几个正凑在楼下小卖部喝三呼五打麻雀的闲人人都向这边望了过来。然后有人笑说几句,又缩回了脑袋。
“林先生的女儿和他一个朋友生活在三楼,地址是306。”。罗杰斯顿了顿“我不打算上去!!”。
“我一人上去就行了!!”。林紫纹随后吩咐女儿在车子等着。
一个人就走了进去,外面阳光高照,只是里面的走廊却是又阴又冷,水泥地面已经破破烂烂,好几个地方形成了大坑,露出石子。两边的白墙已经全变色,有些剥落了,露出灰色底质。更多的地方是被涂鸦所覆盖了,上面画了好些不堪入目的潦草的画和一些同样显得低级下流的语言。两边绿色的房门有时开着,更多的关上了。
在这个时分,这些居民大多数只怕没有下班吧。开着的房门中传来了烹饪肉类的香气和焦气,有人在里面忙碌着。几个小孩子在过道中跑来跑去,用黑豆般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进来的林紫纹。而大人们则是没有这么多的好奇心了,他们不耐烦地将孩子们又叫回房间。
虽然是白天,不过楼梯中的光线仍然很暗,尽管这已经是开了一盏节能灯的前提下。林紫纹摸索着顺着扶栏慢慢向上走,在一楼下面她就是隐约听到了哭声,不知是那一家的父母打孩子或是把他扔在家里了。她思思忖着,继续向上爬。
三楼跟一楼两楼没有两样,都是一样的破旧,走道和阳台上全是灰尘。她慢慢走近,才发现哭声是从左手边一个房间中发出来的,她又听到有一个人在劝的声音,不过好像没有效果,因为哭声不见小。
迟顿了下,她还是伸出手在房门上敲了敲。没错,这间有人哭泣的房子正是306
“是谁??”。屋子中有人问。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心力交悴。
“是我!!”。林紫纹大声道:“我是来找林楚楚,她在里面吗??”。
房门一下子就打开了,里面冒出了一个头发乱蓬蓬的人头,那双诧异的眼睛在林紫纹身上转了一圈,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