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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回事儿啊?念着念着他把版本立起来了,立起来念,干嘛立起来念呢?他好这样(学偷看状)),偷着瞧瞧,怎么不搭碴儿。他偷眼一看:噢,睡着啦!嘿,我这儿白念啦!这念给谁听啊?!你睡着了,听不见,也不搭碴儿,我怎么参你呀!过去叫,呦!不行,无故行动,有意刺王杀驾,那我也活不了。这怎么办呢?这……,哎,有了,想出个主意来。心说:皇上,皇上,我也甭叫你,照样念这“大清律”的律条,要不把你念醒喽,我不叫“刘三本儿”!
刘墉想好这嘎咕主意,接着念,念别处的时候,他声音挺小:
(小声)“明火执仗,斩立决;强盗杀人,斩立决;强盗放火,斩立决……”
念来念去,念到这么一条儿,他突然间声音挺大:
(大声)“谋害亲夫——没罪!”
您琢磨琢磨,乾隆能睡得着吗?本来就没睡呀,一听这句,“蹭”的一下子,就坐起来了:
“什么?谋害亲夫,没罪?”
“啊,这个,跑了没罪,逮着照样活不了!”
“这不废话吗?那你说它干嘛呀?什么也是跑了没罪,逮着活不了啊!”
乾隆这个气呀!
刘墉心说:甭管怎么着,总算把你给念醒了,只要你搭碴儿,说话,这就好办了。
接着念,念着念着,乾隆又不理他了,干嘛呀?又装睡。刘墉一瞧:哟!又睡了。这可麻烦,这回我怎么念呢?还念什么什么没罪?跑了没罪,逮着活不了?再打我一个戏耍君王,得,我也活不了!不能这么念了。一瞅下边儿这条儿:“偷坟掘墓”,底下是仨字儿:“斩立决”。哎,他有主意了。
皇上趴在龙书案上,刘墉拿眼瞟了一下儿四个小太监,然后,俩手指头一沾吐沫,假装翻篇儿可没翻,把“偷坟掘墓”底下给捅一个窟窿,正好“斩立决”仨字儿捅下去了。
刘墉呢,光念上边儿这四个字儿“偷坟掘墓”。这还不要紧,最可气的是他念出高矮音儿、阴阳句儿来,这味儿——
“偷坟掘墓,偷坟掘墓,偷坟掘墓,偷坟掘墓……”
乾隆说:“你爱听这两句是怎么着?往下念哪!”
哎,皇上又搭碴儿啦。刘墉一举这版本:
“万岁,您让往下念,我怎么念哪?”
“嗯?怎么不能念哪?”
“请我主万岁,龙目御览。”
乾隆一瞧:呦!那儿怎么一大窟窿啊?!
“刘墉,这是怎么回事?”
“万岁,据臣所知:纸占八百,墨占一千。墨一千年,纸八百年,不焚自着,大概也许是它自己‘着’了!”
四个小太监在旁边儿一听,气得小辫儿差点儿没支楞起来。心说:你要不捅它,它就“着”啦!那是“着”了吗?!
皇上一想:嗯,对,有这么句话——纸占八百,墨占一千。纸到了八百年,不焚自……唉?不对呀!这大清律才多少年哪?一百多年哪!怎么能不焚自着呢,不能。这怎么回事儿呢?噢,也许是库房里闹耗子,让耗子啃的,嗯,对。乾隆以为是耗子啃的,岂不知是刘墉捅的!
“刘墉,你往下念吧。”
“万岁,这上头没字儿,我不知这罪名,怎么往下念哪?”
象这样,皇上就应该说:“既然无法再念,下殿去吧”,要把他轰下去呀,这天也就没事了。乾隆也是倒霉催的,非跟他较真儿,要说两句:
“这就没法念了?哼,难得!可惜你们爷儿俩做了两辈子中堂,左都御史,右都御史,连这么个律条,都不知道。”
“万岁,这个‘偷坟掘墓’,是什么罪名呀?”
“斩立决呀!”
“噢,什么叫斩立决呀?”
“啊?嘿!你这左都御史怎么做的啊?斩立决都不懂,斩立决就是杀头,砍脑袋!这还不懂吗?”
“噢,斩立决就是杀头。那么,万岁,什么叫偷坟掘墓呢?”
乾隆一听,这回麻烦啦,要不怎么说这路人不能理他呢,不能搭碴儿,你一搭碴儿,他跟膏药似的,粘上你啦,瞧,来事儿了不是!怎么叫斩立决告诉他了,他这又问怎么叫偷坟掘墓。我要告诉他,把人家的坟刨了,就归偷坟掘墓,回头他又问了,那据了坟地的树算不算呢?我说:锯了坟地的树也算,他又该说了,那么,把人家坟地的石碑弄躺下了,怎么算呢?哎,打这儿起一步儿跟一步儿,就没完了,不定问到多咱去哪。干脆别麻烦,一块儿告诉他得了。
“啊,怎么叫偷坟掘墓都不懂?好,我告诉你,住的房子叫‘阳宅’,坟地叫‘阴宅’,阴宅、阳宅是一理,在人家房子里头,不能随便拿东西。阴宅——坟地也一样,是坟地里的一草一木,都不能动,知道吗?动人家坟地的一草一木,就叫‘偷坟掘墓’,就是‘斩立决’,懂吗?!”
“是!启奏吾主万岁,既然这样,臣有一本不敢冒奏,恐其冒犯天颜,臣当身死!”
乾隆一听,这又是什么毛病啊?干嘛自己单找这么一条罪状啊?嗯,有事儿吧?
“什么事儿?不要紧的,有话你就说吧!”
“哎,不是……臣不敢说,恐其冒犯天颜。”
冒犯天颜就是得罪皇上。
乾隆说:“你怕得罪我,你得罪我干嘛呀,冒犯天颜,什么事啊?”
“臣我得问明白了,您定的这个律条是光为黎民百姓定的,还是作官为宦的有这种行为也按律治罪,也管呢?”
一听这话,乾隆生气了。怎么?别看那年月是封建社会,但是统治阶级表面上的漂亮话也得说几句:
“胡说!朕定的这个律条能就单为老百姓吗?难道说作官为宦的我就放任不管吗?岂有此理!不要说作官为宦的了,就是贝子、贝勒犯了法,照样儿!亲王、郡王,一律同罪!哎,甭说亲王、郡王啦,看见没有,就连朕我,也在其内!这叫‘王子犯法与民同罪’,知道吗?”
“是!臣如果要冒奏,恐怕冒犯天颜,臣该身死。”
乾隆一琢磨,嗯,准是哪个作大官儿的,有了“偷坟掘墓”的行为让他抓住了,可能是这官儿比他大,他不敢说,怕罪该身死。哎,这我可得给他作主,要不然他不说呀。不能让他不说。
“不要紧,朕恕你无罪,说吧!”
“谢主隆恩。”
“甭谢恩了,说吧,谁偷坟掘墓了?”
“臣不敢冒奏。”
“不是恕你无罪了吗?”
“臣该万死。”
皇上一听,呦!他自己是“臣该身死”,这又说“臣该万死”,这是怎么回事儿?灭门九族?哎呀,这是什么人偷坟掘墓了呢?别是亲王、郡王吧?嗯,倒要听听,我的宗室,我的本家,不能有这样的人。
“不要紧,恕你全家无罪,说吧!”
“谢主隆恩。”
“谁?”
“哎,臣不敢冒奏,臣该万万死!”
皇上说:“哎,我要急死!”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刘宝瑞相声专区之【官场斗系列之弘历发配】
更新时间:2009…2…28 17:10:38 本章字数:5113
乾隆越是着急,刘墉还是越不说。
“嗬!哎,刘墉,不要紧,刚才我不是说了吗,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不管是谁,谁偷坟掘墓也不行,就拿朕来说吧,朕要动了人家坟地的一草一木,也归偷坟掘墓,也得治罪!”
这不倒霉催的吗?干嘛拿自己打比方啊?!
乾隆还直劲儿问哪:
“谁呀?说吧!”
“臣不敢冒奏,臣该万万死!”
“哎,你怎么这么麻烦哪?!一切罪名,全都赦免,你没罪,快说!行了吧?”
再瞧刘墉,赶紧磕头:
“谢主隆恩!”
乾隆一听,得,这事情小不了。
“好,那你说吧。”
“万岁,您可曾记得,三年前,皇宫内‘乾清宫’着火吗?”
皇上心想:你问这个干嘛呀?
“啊,有这事儿。那我怎么不记得呀。三年前,乾清宫着火,乾清宫被火焚化,“火头”(失火原因)没拿着,至今此案未清。哎,这不是吗?《案卷》还在龙书案上呢。这事儿朕怎么不记得,我记得。”
“噢,万岁还记得。”
“对,怎么样呢?”
“万岁,乾清宫被火焚化之后,您要重盖乾清宫。”
皇上说:那当然了,我还要重盖。”
“可是,您重盖乾清宫所用的金丝楠木,都是江南产的,北方没有这么好的木料。因为当时哪,天旱无雨,运河水浅,南方的木料来不了,没有这个木料,乾表宫也重修不起来。”
“你说的不错,对呀。”
“转过年来,这年春天,您到京北十三陵,去打了趟‘春围’,是不是?”
京北十三陵啊,就是“明陵”,明朝的坟地,那儿埋着明朝十三个皇上,在北京北边儿昌平县境内,故此叫京北十三陵。
乾隆一想:“嗯,不错,是上那儿打围啦。”
“万岁,您到京北十三陵,打了趟春围,看见人家明朝十三陵的永陵……”
就是明世宗——朱厚熜,嘉靖皇上的陵,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