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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一年的结余大概有多少。”李氏叹了口气,也不再追问了。
“回老太太,前两年年景好,地里的出产差不多就够府里的开销了,侯爷的俸禄便剩了下来,今年年景不好,亏空了,还有。这几年府里连着做了好几场喜事,节余的也都添补进去了。”朱氏回道。
李氏听了默算一下,觉得朱氏没有说实话,只是这档口,她不能再落井下石驳了朱氏的面子,想了想,缓缓说道:“前几年侯府用那笔金子新添了几样产业,一年的进账怎么也抵得过侯爷的俸禄,接下来的这三年过日子倒是不差钱,只是这三年还有几场大事要做。二郎的亲事定在了腊月,五郎和七郎也都到了说亲的年龄,还有大郎的媳妇没了。也该再说一个,这就有些吃紧了。”
朱氏听了这话低下头,柳氏眼珠一转算过账来了,刚要开口,只见凌远霏跪了下去,道:“母亲,不如把我们二房分出去吧,我们二房就不拖累大家了。”
“胡闹,二弟快些起来。母亲尚在,分家是断断不可能的。”凌远霄上前要扶凌远霏。
“就是呀。二哥,快别提这个话茬了。这个时候提分家,这不存心给娘添堵吗?”凌远霁上前虚扶了一下。
“大哥,三弟,京城的这些世家把庶子一成亲就分出去的不在少数,庶子本就不该分割家里的财产,我们跟着侯府借了这多年的光,也够了。”凌远霏坚持道。
“话虽说如此,可是我不同意,咱们哥三个这些年一直分隔各地,好容易聚在一起,休得再提这个话。”凌远霄板起了脸。
“老二,我并不没有撵你的意思,我把你们大家喊来,只是想问问,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裁度?”李氏见大儿子这么坚持,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母亲,也不用着急上火,咱们这大的家,不拘从哪里省一些,也就够这哥几个成亲的。”凌远霄道。
他心里也不是没有一本帐,家里的私田有一万五千亩,还有七八个铺子,一年的进账少说也有三万贯,侯府目前一年的开销在二万贯,再稍微省省,有一万五六也足够了,再剩下一万五六成亲也不算寒碜,京城的大部分人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你说的倒轻巧,皇上为何革去你媳妇的诰命你别说你不清楚,原本,我是想着从公账中先借出一部分来给你媳妇去还账,如今看来,也扒拉不开了。”李氏瞪了一眼这个儿子。
“娘,大哥不是从公账上给了萱娘一万亩私田,怎么还要从公账上借?这可倒好,饶着我们一点光都没有借上,反倒要跟着赔进去?我们家二郎可真命苦,好容易轮到他成亲,怎么反倒连大郎都不如了。”柳氏拍手道。
凌嘉明虽说是庶出的二房的,可因为没分家,又是凌家的头一个孙子,加上那两年家里条件好,凌远霄也发话了,按照凌家嫡出的旧例给凌嘉明办了婚事,故而,柳氏会觉得吃了亏。
“对啊,老爷,不如你好好跟萱娘说说,就用那一万亩私田抵了那剩余的嫁妆。”朱氏早就想打这个主意,可就是说不出口,这会见柳氏说了出来,也不计较柳氏的话难听了,忙趁势开口了。
“夫人还嫌教训不够?”凌远霄冷冷地看了一眼朱氏。
朱氏想到了萱娘后面的李锦,闭嘴了。
“老大家的,少不得你自己委屈些,拿出点诚意来,横竖七郎成亲还得缓两年,那丫头,我瞧着也不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这人呀,从来就是真心换真心,要不是霄郎真心对她好,这一场天花她也不会赶回来,这个家呀,还不定怎么样呢。”
李氏也有些看不过眼了,不说朱氏从殷姨娘那得的这些好处,就是从侯府当家这些年划拉的也够赔一份嫁妆的,何苦来,还没个足魇?
“娘,我知道了。”朱氏说完,低下了头,掩饰住心里的不满。
“娘,既这么说,我有一个主意,横竖大嫂的诰命也没了,这出外应酬什么的也多有不便,不如把这个家交到萱娘手里,左右过两年萱娘也是要进宫的,先学着打理些俗务,也省得到时进宫抓瞎。”柳氏听懂了李氏话里的深意,媚眼一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这合适吗?”李氏问。
“有什么不合适的?七郎娶亲还有两年,总不能这家还得老太太出面去应酬吧?”
“三弟妹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朱氏讥笑道。
“那大嫂有更好的主意吗?要不然就让七郎现在成亲?”柳氏笑吟吟地回道。
“我倒是觉得三弟妹这个主意不错,萱娘早晚是要进宫的,皇家更是家大业大,萱娘要是没有一点管家的经验,进宫了还真是抓瞎。”石氏帮着说了一句。
朱氏寻思了一会,目前这个形势,肯定是要换人的,与其把这个家交到三房手里,还不如就给萱娘,好歹萱娘二年后就要嫁人,而那个时候,七郎也该娶亲了,正好接手。
“娘,二弟妹和三弟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道理,这当家理财光听不练是学不到什么东西,府里现在还就是萱娘合适。”朱氏也笑道。
“也是这么个理,就依你们几个。”李氏一听连朱氏都同意了,自然也乐得做这顺水人情。
“娘,这合适吗?萱娘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凌远霄担心萱娘挑不起这副担子,另外,他也不想萱娘接这副烂摊子。
柳氏和朱氏打的主意凌远霄都明白,侯府一年少了六千贯进账,府里又没有结余,这日子紧了府里上上下下肯定要抱怨,日子松了闹出了亏空,萱娘还得自掏腰包补上,再有,眼看着三房的二郎就要娶亲,这种大事操办起来最是费力不讨好,真让人看了笑话,萱娘以后进宫了如何服众?
“有什么不成的?当年你媳妇进府也才十六,这个家,我不也交到她手里?”李氏道。
“大哥,萱娘练练也好,我相信这孩子行。”凌远霏可是见识过萱娘的能力。
凌远霄听了不再反对。
再说萱娘那边刚把缺失的单子补齐,正要打发人给朱氏送去,凌远霄进门了。
“孩子,东西缺得多吗?”凌远霄也是故意没有把嫁妆单子给朱氏送去,就是想看看朱氏的诚意。
“十成给了三成都不到,那些珠宝首饰一样没有,古董字画回来了十样,家具摆件回来了一半,绫罗绸缎回来了八十多匹,还差五百多匹,六个铺子还了回来,铺子的收益十五年才给了贰万贯。”曾妈妈在一旁说道。
“把缺失的东西填好了让她补全了,有银钱去买凶杀人还没有银钱还账?”凌远霄一听这个也恼了,看来,以前还是他对朱氏了解的太少。
“爹,这事真的是她做的?”萱娘仿佛记得当年李锦说过,除了朱氏和李钦,好像还有一个人想对付自己。
“难不成还有别人?”凌远霄疑惑了。
那几具死尸,原本他是想接手过来调查的,可是李锦不信任他,把这件事交给了自己的侍卫,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交代。
☆、第十九章、审问
凌远霄正推测还会有谁想暗算萱娘和李锦时,李锦正黑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侍卫。
“果真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连六年前的都查清楚了,都是她一个人做的。”
“六年前?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藏得可够深的,要不是这一次被捉了,朕说什么也想不到六年前居然是她做的。”李锦冷笑道。
“皇上?”
“来人,宣永定候夫妻两个进宫。”李锦道。
侍卫听了这话忙下去,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们操心的了。
内侍们进来宣旨的时候,凌远霄正跟萱娘商量这管家的事情。
“爹,这样不太好吧?”萱娘也不想接这个烂摊子。
“孩子,你就当帮爹一个忙,她如今没了诰命的身份,的确不适合再做主母,总不能让老太太这一把年纪了还来操持这些?”
“可我也不过是一个庶女,她虽然没有了诰命,不还是你的嫡妻吗?”
萱娘不太明白,这当家跟诰命不诰命还有什么区别?
她哪里知道,当家是不是诰命无所谓,问题是,朱氏是因为扶助瑞王谋反被革,也算一个罪人,这样的身份这些世家避之唯恐不及,谁敢跟她来往?
萱娘虽然是一个庶女,但是她现在是京城的红人,不说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便是这些京城世家,在这场天花中,谁没有受过萱娘的恩惠?萱娘的到来,挽救了多少人的性命?谁敢不对她感恩戴德的?
“孩子,你这个庶女可比一般的嫡女还尊贵呢,如今京城的这些世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