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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闻呼开笑颜,就同着,昭阳皇后一齐观。瞧画上,看图端,大贺神功真不凡。国母娘娘性情急,就催太后莫迟延。
啊,太后娘娘,早些儿赏他酒吃吧。
太后含欢应了声,一边收画暗沉吟。难决断,费调停,这事如今怎样成。官家是,意内思防相验出;皇媳妇,心中务要试分明。将依天子偏和愿,送了昭阳拜恳情。如若竟听皇媳妇,未免我,亲生之子亦心疼。从哪个?顺谁人?这倒真真没处分。
咳,罢了!那忠孝王卧病在床,早等着这番消息。
我既应承做主张,没有个,今朝放走郦明堂。三杯御酒终须赐,依不得,自己亲生在位皇。
咳!我想那郦丞相若果是忠孝王原聘,倒是才容双绝的裙衩,智慧两全的女子了。
这亦真真盖世无,哪里有,当朝宰辅是姣娥?别情好处休提了,就看这,一幅花容也着魔。
啊唷,真真是可爱!那郦丞相如果非男子,我就把她承继了当个女儿。
留在身边伴两天,饱饱地,看她几日好容颜。那时如若难相舍,索性把,驸马招将进里边。
啊唷,妙呀!我太后又无公主,只生得一个君王,若把丞相继作螟蛉,那倒是极好的事情了,还有什么孤疑不决?
太后娘娘一想完,只喜得,慈眉大放圣心欢。开口笑,动欢颜,收起观音把命传。
啊,行走的宫宫们何在?尔等到御厨房速速传旨:着他们整治几色肴馔,并要摆设几个茶食果,一个小小宴儿,谢劳保和学士。领旨。
宫官答应急忙弛,直向天厨去示知。郦相一闻呼备席,忙忙地,紫袍拖地跪相辞。
啊,太后娘娘在上,微臣的疾病初痊,不能饮酒,荣叨赏宴,心领天恩了。
郦相言完跪在旁,元天子,满心疼惜里边帮。呼圣母,叫娘娘,委实明堂病始康。乍起之人无气力,若遇着,隔年好酒更难当。不如今日休相强,且待他,大健身躯再赐将。
啊,母后呀!这酒并非好物呀!
不但名贤戒此物,并且那,古来还有醉亡人。保和酒量虽然好,他现在,病体初痊力不胜。如若有些差失处,就害了,少年才干我朝廷。君王言讫龙眉皱,老太后,回首低低问一声:
啊!皇媳妇,尔听见官家说么,酒是会醉死人的。
郦相而今病始康,难道竟,放心赐彼两三杯?平常水酒还犹可,这又是,新制南薰出外邦。健者尚然能醉倒,而况且,病身初起郦明堂。神未复,气暗伤,一饭三杯怎样当?这件事情我倒怕,中宫你,自有忖度自思量。仁慈圣母言乎此,皇甫后,答应连声道不妨。
啊,圣母娘娘放心,这件事不须多虑。
古时虽有醉亡人,那个是,狂饮豪呼几斗吞。近代量深男女辈,只不过,一人吃上十来斤。焉损命?岂丧身?醉亦无非片刻辰。若说玉红春厉害,温妃是,已经吃过第三杯。
啊,太后娘娘不妨赐酒,这件事有臣媳妇担当。
国母言完不肯从,务必要,玉红新酒赐三盅。仁慈太后虽相拂,只得又,隔着珠帘叫宰公。
啊,郦丞相,你说疾病初痊而不能饮酒么?这也本该准奏,但是要你辛辛苦苦地画了这么半日,难道本太后竟不赏劳赏劳?也罢,本太后亦不叫你多饮,就叫你将此甜酒饮了三杯罢。
那是宫中制造成,色红味美长精神。贤卿病起身虽弱,像这等,甜酒三杯也好吞。
啊,宫官过来,郦丞相画好了观音大士圣像,再没有不谢劳的。可抬过桌儿,设张交椅,摆在院内的慢帐下,叫郦保和坐饮三杯。是,领旨。
宫官答应不迟挨,乱乱哄哄下玉阶。有几个,急速上前先设椅,有几个,招呼大小共相抬。忙打点,急安排,设坐完时请相台。年少三公辞不脱,只得个,谢恩三叩下庭阶。
第六十四回 乘醉后看出闺媛
诗曰:奉诏描成大士身,承恩忽赐玉红春。但将酩酊酬佳笔,果现金莲不染尘。
话说郦丞相初意是原欲坚辞的,此刻见皇太后一意殷勤,内侍已排坐椅,况且只赐三杯甜酒,有什么吃不下去?
当时跪谢在深廊,说了句,拜谢天恩赐酒觞。太后中宫都喜悦,闷坏了,怜才爱貌小君王。愁满面,气填胸,口不开来眉不扬。看见昭阳心更恼,一抬身,自家移步出回廊。
啊,宫官们取椅,朕到帘下去纳凉。
开绣幕,启珠帘,年少君王步出檐。一看保和消了气,就对着,明堂之位坐东边。
话说元天子心内愁烦,恼着昭阳皇后。就叫内侍们端了一张龙椅,坐着看郦明堂。
撇不开,一则幽风纳晚凉,二来要看郦明堂。只为是,奇才异品风流客;观不足,似玉如花俊俏郎。当下坐于龙椅上,斜对着,保和学士好端详。心好悦,气始降,离了中宫皇后旁。天子于时帘外坐,郦丞相,三呼万岁倾霞觞。但见那,桌椅调开设酒筵;铺排在,漫天帐下粉墙边。花簇簇,佳肴美味排诸色;锦团团,异果珍馐列几盘。暗沉沉,槐树影遮千万里;香馥馥,莲花风起曲池边。真正是,上宫雅丽称俱绝;真正是,阆苑清凉暑亦消。郦相看完将入坐,闪过了,执壶把盏两宫官。
啊,郦丞相,此酒是皇太后御赐的头杯。
郦相慌忙接住觞。款踏乌靴登玉路,斜横象笏跪宫廊。抬紫袖,捧瑶觞,再拜三呼先谢将。
啊,太后娘娘在上,微臣谢恩。
明堂言讫伏廊前,左右昭容免代传。郦相退行归坐位,看一看,杯中御酒好奇然。但见那,一盏琼浆琥珀红,并无饮过并无逢。香如淡淡幽兰美,色似盈盈晓露浓。又不像,竹叶香醪深碧绿;又不像,梨花香酿浅猩红。名未识,实难穷,不晓如何制造工。郦相一观心暗揣,饮了口,甘甜立刻到绛唇。
话说郦丞相猜疑着不知何酒,就轻轻地饮了一口下去,那口酒竟与郁金香无二。
一入唇时气味长,甜如蜂蜜腻如浆。无俗味,有清香,沁透诗人锦绣肠。那里像,村市梨花同竹叶;分明是,仙宫玉液与琼浆。真美味,果奇芳,但觉柔而不觉刚。郦相一吞微启笑,暗暗地,说声真正大无妨。
呀!原来是这样的甜酒,难道我还怕吃醉了不成?
休说惟吞三两杯,就便是,百杯快饮有何妨。真放意,实宽肠,御赐三杯尽可当。如此甘甜香美酒,又有甚,思防沉醉露行藏?明堂想罢丢开虑,一举杯,高展芝眉竟自尝。天子坐中廊下见,只愁得,龙靴暗蹬恨昭阳。
啊唷,罢了!罢了!这都是中宫不好。
太后仁慈已认从,原本欲,适才放走小三公。计出皇甫昭阳后,立逼着,圣母宫中饮玉红。此刻明堂吞了酒,眼见得,脱靴验看霎时中。
啊,昭阳啊昭阳,可晓得你若害了我的臣子,朕就不顾什么君妻了!
天子心中忿忿然,坐在那,盘龙交椅手推冠。这边郦相吞完酒,又闪过,把盏擎瓶两内官。这一个,高捧玉杯容带笑;那一个,满倾仙露面含欢。斟酒笑,抱瓶言,堆着春风叫宰公。
啊,郦丞相饮酒,是皇太后御赐的次杯。
明堂接酒谢天恩,一举霞觞复又吞。紫袖捧杯舒玉手,琼浆滴露入朱唇。未知其,性偏宽缓迟迟发;只道那,酒太甘甜发不灵。一盏饮完交二盏,二杯吃过到三杯。左边是,锦袍内监忙忙献;右边是,玉带宫官满满斟。东执瓶来西执盏,又递上,玉红好酒第三巡。少年元宰无知识,他竟是,看着斟时接着吞。一刻饮完离座位,跪在那,珍珠帘下要辞行。
啊,太后娘娘在上,微臣谢宴叩辞。
郦相言完俯在廊,惊动了,仁慈太后老娘娘。观仔细,看端详,只见明堂跪画廊。醉态未生还谨慎,俊容不变尚安祥。牙笏举,紫袍扬,俯伏帘前叩首忙。正欲放而难以放,只得个,低低回首问昭阳。
啊,皇媳妇,你看郦丞相就拜辞了。
此刻观音已画成,有何方法再相留?玉红酒性迟难发,怎么得,款住明堂在里头?我倒有些难委决,皇媳妇,自家前去怎铺谋。昭阳国母闻听说,笑了笑,太后娘娘不必愁。
啊,圣母娘娘,不消愁的,这件事有什么难为?
只要重将懿旨传,叫他且慢出宫门。观音圣像虽描好,再须得,题首新诗在上边。待等做完和写毕,郦丞相,自然酒性已难安。那时醉后扶就寝,就验出,真正情形女共男。如若此时相放去,倒徒然,铺谋设计许多天。无别讲,无别言,只有今朝试一番。国母说完低了首,皇太后,应声就是即传宣。
啊,保和丞相,你既饮过了三杯,本太后也不相强。
但是如今有件事,还得你,在宫耽搁片时辰。适才所画观音像,原本是,水墨风流妙入神。如若再题诗一首,更觉得,佳章敏捷画清新。不知卿有心思否,再在上,写首诗篇留个名。太后娘娘帘内语,闷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