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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温亭湛平淡的叙述,郭建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一双虎目都充了血。
“郭大人,是我欺人太甚,还是窦家欺你太甚?这样的姻亲,你还要守望相助?”温亭湛依然面带浅笑。
“小儿杀了聂启恒。”郭建廷冷声道,“这是本官唯一的嫡子。”
“郭大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温亭湛淡声道,“聂启恒谁说是小郭大人所杀,有长孙殿下作证,是窦英度所杀,谁还能怀疑?现如今,郭大人你要做的,是带人去府衙,擒拿刺杀长孙殿下,企图谋逆的乱臣贼子窦刑。”
郭建廷深深的看着温亭湛,他眼中的惧意已经成了实质,他对温亭湛重重一抱拳,就一挥手带着两排士兵往府衙而去。
温亭湛露出浅浅的一笑,他缓步走出总督府,回到了茶楼。
茶楼里窦英度正在和他眼中的萧士睿套话,萧士睿一直保持着要听书,对他一脸不耐烦的模样,每次他一说话,萧士睿就挥手让他喝茶,茶水喝多了就有些内急,刚刚开始还能忍住,很快就忍不住,但是又怕他不在萧士睿突然跑回去坏了父亲的大计,于是让自己的人留着,自己去了茅房,出恭完毕一出来,就被人敲晕。
温亭湛拖着窦英度快速的离开了茶楼,去了郭府,和夜摇光汇合。
“小郭大人,这个凶手你可得好生利用。”直接把窦英度扔给了两眼无神的郭宵冈,然后带着夜摇光离开了郭府。
“他此刻都吓傻了,你把人交给他,不会出纰漏吧?”夜摇光有些不放心。
“杀了中书令的嫡子,被吓到是常事。”温亭湛解释道,“是人,便有求生意志,他想活着,就不会出纰漏,这是郭家,他若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我要他何用?”
夜摇光便没有话可说:“我们现在是回府衙?”
“府衙的事情有郭建廷和士睿在,不会有意外。”温亭湛摇头。
“那我们去哪儿?”夜摇光看着方向既不是府衙,也不是他们的宅子,不由好奇的问道。
“明光今日要回家,我们去送一送他。”于是温亭湛拉着夜摇光去了城门,在城门口众目睽睽之下,将宣麟送走。
“你这是故意的。”夜摇光顿时明白了。
窦刑怎么说是三品大员,下狱之后必然要彻查,而且还有人会为他周旋,到时候窦刑口口声声咬着温亭湛不放,毕竟那房间的的确确是温亭湛的房间,这是一个漏洞。所以,这个时间有更多的人来给温亭湛作证,他的的确确在外面送别友人。这个时候再有一个窦家人出来作证……
“窦英和!”夜摇光抬眼看向温亭湛,“窦英和如何会被策反?窦家没有了,他的女儿就没有依靠。”
“这人啊,都是自私的人,窦英和若是知晓他父亲其实是被窦刑给害死,为的就是窦家的权势呢?”
夜摇光想了想,如果她的亲生父母是被亲叔叔因为家族权利害死,而他从小还要寄人篱下看亲叔叔的脸色行事,好不容易熬出了一点头,又要为了家族去牺牲,他放过窦刑就是放过杀父仇人,这样的恨意是无论如何都止不住,他会痛恨窦家,痛恨窦刑,他会是最想毁了窦家的人!
夜摇光不由侧首看着温亭湛,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打在他的脸上,路边的垂柳飞絮都成了他的陪衬,他伟岸的身躯那样的高大挺拔,有一种将乾坤掌握在手中,气吞山河的威仪。
“走吧,我们去看看窦英和。”
夜摇光他们去府衙大牢的时候,府衙外面已经被重兵把守,只有郭建廷才有这个本事调动这么多的兵马,把守的人是郭建廷的亲信,他似乎得到了叮嘱,完全不阻拦温亭湛进去。
夜摇光没有跟进去,她在外面等着温亭湛,温亭湛不知道对窦英和说了什么,只是一盏茶的功夫,温亭湛就面色如常的走了出来。
这件事最后的结果便是,窦英和亲耳听到窦刑和窦英度合谋要刺杀皇长孙,他不甘为伍,故而窦刑就将当年窦刑指使他欺君罔上的事儿翻出来诬赖他,并且他府中寿宴的花胶汤也是窦刑所为。又有郭建廷作证,亲眼看到窦刑行刺皇长孙,若非他及时赶到,皇长孙只怕凶多吉少。
铁证如山,加上痛失爱子的中书令暗中做手脚,谁都不敢帮窦刑。
第488章 居家旅行必备
刺杀未遂,萧士睿受了轻伤,皇帝依然很震怒,加上郭建廷联合湖广布政使查出了窦刑不少的罪行,窦刑和窦英度父子被判斩首,窦英和反而因为最后将当初欺君罔上的事情推到了窦刑的身上而免了死罪,不过是罢免了官职,念在他及时醒悟,有他暗中传信才阴差阳错让皇长孙及时转危为安,只判了家产充公。
屹立与湖广之巅的窦家轰然倾塌,陛下的处置很公允,窦家其他人不论是否还有在朝为官都没有追究,只不过窦刑一房三代不能入仕。
当消息传来的时候,夜摇光和温亭湛还有萧士睿等人已经抵达青海的边境,延绵五千余里的昆仑山已经可以看到轮廓,一年最酷暑的时刻,却不曾想这里竟然清凉得要穿上夹衣。
“快喝药吧。”夜摇光将熬好的药递给秦敦。
秦敦前日远远看到昆仑山的轮廓,当天夜里他们所住的客栈,秦敦的房内看到景色优美,就忍不住推开窗户提笔作画,画完才感觉到自己身子不适,昨日到了半路上发起热,偏偏他们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好在有夜摇光和温亭湛在,夜摇光用五行之气给他退了热,温亭湛亲自去山林里采了几味药给秦敦治病,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但药不能停。
“多谢小枢。”药非常的苦,秦敦端过来,捏着鼻子一口饮下。
“好在我们是跟着小枢和允禾。”闻游不由感叹,就像夜摇光自己所说的那般,他们两是居家旅行必带品。
“现在知道跟我们一起多幸福了吧。”夜摇光从秦敦手中接过空碗,从乾阳那里抠了一块糖糕递给秦敦,“甜甜嘴。”
“早就知道了,我这不为了跟着你们,连皇爷爷的命都反抗。”萧士睿一边和温亭湛翻烤着野兔一边笑道。
“你就不怕回去被你皇爷爷修整?”夜摇光睇了他一眼。
郭建廷的事儿完美落幕,萧士睿受伤,皇帝自然是连忙传信让他回去,原本这一次他们出游皇帝就不允许,萧士睿阳奉阴违的硬要跟着,好在皇帝比较英明,没有认准是他们给蛊惑的,不然他们也要跟着倒霉。
“安啦,摇姐姐。”萧士睿不知不觉也染上了夜摇光不少口头禅,“皇爷爷传我回宫,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他比谁都希望我在外面多走走、多看看、”
“总算开窍。”温亭湛点头。
“为什么?”其实夜摇光到现在都不明白,陛下怎么会舍得他的宝贝疙瘩到处跑。原本他们这次出游,她都没有打算带上萧士睿,因为猜想他不可能跟着他们。
闻游和萧士睿还有温亭湛相视一笑,闻游道:“因为陛下是明君。”
夜摇光坐在三人的面前,隔着火堆,看着三人一副我们都懂的表情,看看秦敦和陆永恬还有……算了,这个吃货不提也罢。顿时觉得她似乎沦落为陆永恬之流,心里非常的不爽。她认真的想着,可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不由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温亭湛见此,便轻声解释道:“陛下也是无奈之举。”
这话一出,萧士睿的脸色就变得有些伤感,夜摇光误以为牵扯到什么敏感话题,于是摆了摆手:“得了得了,我不爱听你们那些是是非非。”
萧士睿也算是了解夜摇光的人了,一下子就懂夜摇光的用心,不由心里一暖,便代替温亭湛道:“皇爷爷是个有大智慧之人,皇曾祖是个高寿之人,皇爷爷接手的江山已经是千疮百孔,若非皇爷爷在,我萧家的江山只怕已经走到尽头,皇爷爷登基太晚,登基这二十年都在补皇曾祖挖出的窟窿,也只是维持了盛世太平的表象,横梁内已经是蛀虫无数。皇爷爷年事已高,近年越发的力不从心,我几位叔叔并非没有大才者,反之他们个个都有大才,但他们私心太重,拉帮结派将原本就已经岌岌可危的屋子又往下拉了一把。我在帝都皇爷爷还要分出心神护着我,于我而言在帝都与在外面一样危险,与其将我护在身侧依然防不胜防,不然让我出来闯一闯,一则可以锻炼我,二则我也到了可以大婚的年纪,也防止有人拿着我的婚事动手脚。”
夜摇光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儿,蓦然间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由四周看了看:“你的暗卫里,就没有皇上的人?”
这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