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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抬眼,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走了进来,扫了那人一眼,他移开目光。
门口的黑影微微一愣,然后走了进来。
地上游走的蛇见她进来,纷纷绕开,缩到了角落,钻入缝隙消失不见。
她缓缓走到他身前,仰头看着他,然后掀开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一头枯槁的白发和一张长着桃花眼的脸。
“你看到我难道不惊讶?”
墙上的男子不动声色,只是将目光落在角落,恍似未闻。
女子冷笑,又上前一步,踮起脚,藏在袖下的一只怪异的手扣住他的下颌,眯眼欣赏了起来。
“莲绛啊!”艳妃发出一声冷笑,手指一点点地触摸他的脸。
莲绛偏头,试图避开她的手,可她却已经凑了上来,唇落在他嘴角,“莲绛,看着我。”
莲绛依然未动。
艳妃突然抓着他肩头的白骨钩,用力往下一扯。尖锐的白骨钩再次深入他骨肉,安静的地窖里顿时传来皮肉被撕裂的声音。剧痛让莲绛抽了一口气,可他依然没有哼一声,反倒直接闭上眼睛。
伤口处黑色黏稠的血顺着钩子溢出来,发出一阵阵腐败的恶臭。
看到那乌黑的血,艳妃诡异地笑了起来,“这尸毒已经进入你的血里面了呀。看样子,不过几日,你就要开始腐烂了……”她目光落在这张她看了二十多年,爱了二十多年,如今却恨之入骨的脸上。
“难道你不想知道她的消息?”艳妃凑在他耳边,幽幽开口。
莲绛颤了颤睫毛。
“你以为,她真的能顺利回到北冥?”
身上的链子突然晃动,他赫然睁开眼,盯着艳妃。
见此,艳妃终于放开了莲绛,退开一步,看着莲绛露出满意的笑,“我以为你真不愿意看我呢?”她妖娆一笑,一头白发在灯火下突然流转着水一样的光芒。
莲绛蹙眉,看着她头发瞬间变得乌黑亮丽,犹如一缎黑绸,那张脸也不再是艳妃昔日的脸,而是另外一张妖艳无比的脸,眉眼下还有一朵诡异至极的蓝色花朵,给她的脸平添了一份风情。看到她这个样子,莲绛眼底没有露出丝毫震惊和惊艳,反而有丝嘲讽。
“用蔓蛇花幻化出来的容貌,要么吸食人血,要么吞噬人心,”他摇摇头,“原来,你早就变成了一个怪物。”
艳妃目光一凛,一下冲到莲绛面前,抓着他双肩上的白骨钩,“我变成怪物,还不都是因为你?是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她歇斯底里地道,面容狰狞。
“是我?”莲绛道。
“难道不是你?”她浑身颤抖,恨不得将他吞噬殆尽,“我爱了你二十多年,守了你二十多年,你却弃我如尘。你若肯爱我,我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看着她疯癫的样子,莲绛冷笑,“我为什么要爱你?”
他声音清冷,带着惯有的慵懒和华丽,在她听来却是无尽的嘲讽。
为什么要爱你?
艳妃被问得当头一棒。
“我爱你二十年啊……”
“若天下的女人都爱我,那我是不是要将她们都爱个遍?”莲绛扬唇一笑,想起十五的样子。他的心很小,小得只放得下一个人。他目光落在艳妃身上,“你知道为何本宫再也不喊你风尽?”
“为何?”
“你不是。”
“我是!”艳妃歇斯底里。
“你不是。风尽是我舅舅。”
“那又如何?”她颤抖,“就算风尽活着,他和你也没有血缘关系。而且,就算他活着,哪里会像我一样守在你身边,照顾你一生?”真正的风尽早就死了。
“你顶着风尽的身份,在长生楼和月重宫嚣张多年,还有什么不够?若非你当年是风尽,早在你第一次接近蓝禾时,本宫便杀了你。而不会允许你一次次越轨,不会容忍你挑战本宫的底线。这一切,只是因为你是风尽。你欺骗外公多年,光这一点,本宫也应将你碎尸万段。那时,本宫给过你选择,你可以离开,本宫不会将真相告知外公。可你执意要留下,念在你曾‘安分守己’过,念在安蓝的情分上,本宫满足你提出的一切,甚至给予你艳妃的身份,让你掌控整个后宫。”
艳妃脸色惨白,被莲绛一席话堵得哑言。
“是你太贪了。”
“我贪吗?难道你就不贪?我不过是想要属于自己的一切。”
莲绛冷笑一声,眼底露出无尽的厌恶。
艳妃似彻底被激怒,扣住白骨钩,恨不得将他整个锁骨都撕扯下来,“你不会接受我?”
莲绛闭上眼睛。
“好!”她手腕用力,白骨钩和他的骨头摩擦发出咔咔的声响,犹如她此时咬牙切齿的恨声,“既然如此,我得不到,她也别想得到。”
莲绛再一次睁开眼,碧色的眼里折射出狠戾的光,“你说什么?”
“呵呵呵……”艳妃扬起唇,发出诡异的笑,“你不知道吧,那女人现在就在西北门!”
莲绛眼底闪过一丝惊愕,难以置信地看着艳妃,“不可能……”沐色和秋叶一澈明明带她走了。几日后结界的缝隙就会合上,阿初是她的生命,她怎么可能会滞留在大洲?
“你不相信?”
艳妃从墙上取下了铁链,放下莲绛,将他安置在一张滚轮木椅上。
石门被打开,里面露出一个升降机关。艳妃推着莲绛进去,机关带着两人往上,最后停在了一个小石屋子里。
艳妃推开一扇窗户,这个地方,恰好能越过西北门城墙,看到外面的茫茫白雪。
“你看到了吗?”艳妃指着城门外。
皑皑白雪中,莲绛看到一个人犹如一座冰雕一样,傲然立于雪中。
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十五。”他颤声,终究念出了这个名字。
艳妃震惊地回头看着莲绛,才发现他眼底露出别样的温柔。她手一横,将窗户关上。
周围一片漆黑,莲绛闭上眼睛,心中默念。
艳妃扳动机关,将莲绛送了下去。
“莲!”站在风雪中,一直在等待的十五突然大喊一声。
她凝目四处望,只看到成千上万支密集的瞄准自己的弓箭,再没有其他人。
她方才分明听到有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飘来,那一声深切的“十五”,直直落在她胸口上。她不甘地四处寻找,“莲,是不是你?”声音灌入真力,顷刻间在整个西陵回荡。
她在风雪中站了五个时辰。还有七个时辰。她坚定地告诉自己,七个时辰之后,无论如何她都要看到莲绛。
恰此时,城墙上出现了动静。十五凝目一看,几个身着唐门衣衫的家丁架着一个男人走向城墙。
那个男子被捆绑在一根柱子上,头发散乱,但他身上的衣服十五却认得——鬼狼侍卫。
十五瞬间握紧手中的拐杖,咬了咬牙。
这个时候,十五看到唐堡主走了出来。
他刚出来,被人一下拉了回去。他被拽得措手不及,一回头,看到满脸盛怒的独孤镇主。
“唐堡主,你执意要这么做?”
“独孤镇主,你说了不再插手的!之前这两个犯人在你手上,可是,你把犯人都弄丢了,还是被我找到。这事情,当然得由我说了算。”唐堡主眼底尽是血丝,“下面那个妖女和我唐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也要让她感受亲近之人死在面前的痛苦。”唐堡主面色狰狞,似已经有点疯癫。
“白衣盟主未醒,我劝你不要去惹她。”
“哈哈……”唐堡主压着声音道:“援兵就要来了,她进城,就是死。”说着,他转头对两个家丁道:“抽给她看!”
“是!”两个家丁拿起鞭子就要抽那鬼狼侍卫。
“你们住手!”独孤镇主厉声道。
“你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唐堡主轻蔑地看了一眼独孤镇主,转身走向高台,一下夺过鞭子,抽在了那鬼狼身上。
“妖女,你不是很厉害?三个时辰之内,我要把你的人抽成肉沫。”他大喊。
旁边的独孤镇主被人拉到一边,“你劝不住他。”柳家堡的人道。
“简直就是一个疯子!自己女人还躺在下面,却拿一个犯人撒气。”独孤镇主骂道,看了一眼西北门下方,发现十五突然盘腿坐在了地上。
风雪未停,不到一会儿,她整个人都被风雪掩盖,和雪人无异。
那鬼狼侍卫一直咬牙,一声也没有吭。
“怎么会是撒气,他想要将那女人引进来。”
独孤镇主一听,蹙眉看着柳家堡的人,低声道:“卫霜发武功这么高,若真引进来,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再说,真正贪生怕死的应该是唐堡主吧,按照他的性格,他断然不会将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