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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夫人最不耐烦女人哭,呵斥道:“哭什么?好好说话!不就睡个男人,怎么了?”
周围人顿时不敢做声了。
女人似乎有些意外徐夫人的话以及她的影响力,呆呆的竟然果真不敢再哭了。
“我问你,为什么在船上?”徐夫人道。
“我,我爹出远门进货了,半年没有回家。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肚子越来越大,我娘害怕我爹回来责罚我,就让我出来躲一躲。我不知道去哪里,看见货船就偷偷溜了上去,躲在底仓,想着船到那里我就到哪里……”女人强忍着泪水,哽咽着道。
“肚子里是谁的种都不知道吗?”徐夫人不客气地道,“你到底跟几个男人睡过!”
人群中顿时又响起了一片哄笑声。
“我,我没有跟别……没有跟男人睡过!”女人似乎受了极大的侮辱,脸色涨得发紫道。
徐夫人冷哼一声:“敢做不敢当,给女人丢脸!拖下去,砍了!”
苏清欢拉了拉她袖子,道:“姐姐等一下,让我给她看看。”
“什么?”徐夫人好奇地问道,“你给她看什么?”
“我怀疑,她不是怀孕,而是生病了。”苏清欢道。
女人忽然睁大眼睛看着苏清欢,激动地仿佛遇到知己般连连点头:“对,对,我也觉得我是生病了。我肚子总疼,可是我娘说,肚子慢慢大起来,说不是怀孕,哪里有人会信!”
她委屈地又哭起来。
“来,我给你看看。”苏清欢说着就要上前去。
世子拉住她:“娘,你别去,我怕其中有诈!运送军中粮草的船,她如何能混上去?”
女人连忙道:“我是不知道船做什么用的时候就钻进去的,当时就停在京城护城河边,没人管的。”
“那你这些日子以什么为生?”世子不依不饶地继续逼问。
“我在食肆里买了不少干粮,后来干粮吃完了,实在饿得受不了,就等半夜起来偷东西吃。船上那些人以为是有耗子,没有在意。”
“没事的。”苏清欢看着女人的脸色,对世子道,“她确实是有病,我暂时相信她的说辞。”
世子却还是不放心。
徐夫人貌似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柳叶双刀,冷哼一声道:“她若是敢在我面前动手脚,老娘就剁了她的手脚。看是她动作快,还是我的柳叶双刀更快!”
女人吓得瑟缩了一下,嗫嚅着道:“我,我不是坏人,真的……”
苏清欢走上前,温声道:“我是大夫,把手伸出来,我替你诊脉看看。”
她脸上带着浅笑,态度可亲,女人呆呆地看着她,觉得她好看得像天上的小仙女,不自觉地就把手伸出来。
然而看到自己手腕上几乎可以刮下来一层的黑灰,她又十分尴尬,手足无措。
“别动。”苏清欢道,“没关系,一会儿带你下去洗澡。别紧张,轻松些,我知道你没怀孕。”
女人眼泪都出来了,点头如捣蒜:“我没怀孕,我就是没怀孕。可是我的肚子……”
苏清欢认真给她诊完脉,叹了口气道:“你是胃肠出了问题,所以肚子里有腹水。起初没注意,后来越来越严重,肚子也就越来越大。你又讳疾忌医,自己胡思乱想,才会导致现在的结果。”
徐夫人惊道:“她竟然真的没有怀孕?”
苏清欢斩钉截铁地道:“没有。她肚子里,都是水。”
众人纷纷称奇。
女人喃喃道:“我就说,我没怀孕。我娘偏说,指不定半夜是黄大仙化成男人潜入了我房里……”
苏清欢:“……”
“蠢货!这你也相信!”徐夫人骂道,“这么笨,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扔河里喂鱼去。”
她说这话的时候,口气明显轻松,戏谑的成分更多。
女人显然也听出来了,竟然敢反驳:“我怎么知道那么多?你刚才不也说我怀孕了吗!”
“你她娘的睡没睡男人,我怎么知道!”徐夫人骂道,“你自己睡没睡不知道吗?”
“我,我怎么知道……”女人声音有些弱了。
“姐姐,”苏清欢打断她们的对话,“先找个房间给她,我先给她开点药。她这般,也经常腹痛,能熬到现在,也着实不易了。”
“你有什么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世子忽然插口道,“你家是京城哪座绸缎庄?哪条街哪条巷子?你姓甚名谁?你爹又是谁?”
女人回答得很流畅:“我叫周大欢,我爹叫周立着,经营的是周记绸缎庄,店面在大柳树胡同正中的位置。我爹有四子一女,我是老大。去大柳树胡同打听大欢,人人都知道。”
徐夫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爹这名字倒有趣,立着,他是不是还有兄弟叫周蹲着,周躺着?”
“你怎么知道我二叔三叔的名字?”大欢眼睛瞪得溜圆。
苏清欢:“……”
这个哪里像绸缎庄家的大小姐,分明是个土肥圆的乡下妞。
也许,她爹是个暴发户?
第68章 收留大欢
徐夫人道:“原来是个傻妞。”
“我不傻!”大欢大声道,“我只是不精明,我家……我爹说,他够精明了,我这样就很好。”
苏清欢掩唇而笑——真是个有趣的姑娘。
“这位娘子,”大欢看着苏清欢,面露恳求之色,“既然你能看出我的病,能帮我治治吗?我家有钱,我出门也带了银票的!”
说着,她在腰间摸摸索索,掏出来一个绣着玉兰花的红底妆花缎荷包,又从里面取出一张银票:“这是一百两,够了吗?”
苏清欢没有作声,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手中荷包。
这妆花缎,很贵重,程家只有老祖宗和程夫人才有。
大欢却以为银子不够,咬咬牙又把剩下的银票一起给她:“我总共就三百两银子,都给你!如果还不够,等我好了,找我爹要给你。他很多钱,也舍得给我花……他是对我最好的人。”
大欢眼里忽然如喷泉般涌出许多泪,捂着嘴哭出声来,鼻涕泡都出来了:“我想我爹了,我要告诉他,我没怀孕,呜呜呜呜……”
“不用这么多。”苏清欢连忙道,“我收你……一百两就行了。”
她家境好,又要动手术,苏清欢略一斟酌,觉得一百两银子还算合理。
“您是个大好人。”大欢感动,泪水涟涟地道,“嗝……”
这傻姑娘哭得太厉害,竟然开始打嗝。
“大当家,”世子看苏清欢心软想帮忙,开口道,“麻烦你让人选五六样绸缎来,让她认认都是什么。如果认出来了,证明她的话也许可信;若是认不出来,那就……”
他没有说下去,语气却已经冷了。
“好,好。”大欢连声答应,“我可以的。”
徐大当家下令让人去仓库里抱了十几匹布过来,有些是绸缎,有些只是平常的棉布。
大欢胸有成竹,上前一一道来:“月白色的是蜀锦,石青色的是妆花罗,这两样最为贵重;藕荷色的是捻金纱……”
徐夫人是粗人,只勉强能区分出来是缎子还是纱,扭头问苏清欢:“她说得对吗?”
苏清欢点点头:“都对。”
“唉,那怎么办?”徐夫人问苏清欢。
她向来简单粗暴,心里简直巴不得是大欢有问题,一刀杀了,干脆利落。可是见她实在不像个坏的,还有些傻乎乎的,她就觉得没必要下手了——杀个傻子,会毁了她一世英名的。
大欢哀求地看着苏清欢。
这些人,男女老小都包括,她就觉得苏清欢最像个好人。
苏清欢道:“她的病很麻烦,没有一年半载很难康复。若是没问题,我带她回去吧。”
大欢应该是慢性腹膜炎,鉴于她还是个姑娘,没有性生活,那结核性腹膜炎的可能性就很大。而治疗中间,转为急性腹膜炎,甚至出现急需手术的并发症。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一百两银子收的也太良心了。
“多谢娘子,多谢娘子。”大欢连声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您若是能治好我,就是我再生父母。”
从京城中出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活不了了。
但是她又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所以逃出来想到处走走,好歹多看几个地方,不枉费活了一场。
下辈子,还不知道做牛做马还是干脆孤魂野鬼,没法投胎呢!
家里人指望不上,他一定恨死自己,没有人给自己烧纸钱的。说不定,她死后都不得安宁。
结果,她上了贼船,这些日子担惊受怕,忍饥挨饿。
那时候,她是后悔的。
可是现在遇到了苏清欢,她顿时觉得,自己的选择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