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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后面放冷箭?
敢跟他抢功劳,抢他女人的注意力,这人是活腻了!
肯定不是杜景的人,一看那小子现在被雷劈了一样的神情就知道了。
杜景显然以为是魏绅做的,怒气冲冲回头道:“魏指挥使!若是一个不小心,射到姑娘,我地虎军……”
魏绅一副不与傻子论长短的模样,懒洋洋地道:“秦放的女人,我那么殷勤做什么?说不定,是她的哪朵烂桃花,英雄救美,不信你看看。”
他看苏清欢失魂落魄的模样,就知道来人定是与她关系匪浅之人。
白苏、白芷早就跑上去要抱着苏清欢,却被她推开,眼睁睁地看着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去。
“姑娘,危险!”
苏清欢跑了几步,被地上凸起的草根绊倒,整个人扑倒在崖边,白苏急急抓住她的脚。
苏清欢却仿若未觉,又往前爬了爬,贪婪地看着崖底渐行渐远的一人一马。
他穿着玄衣,跨坐在他那匹纯黑的宝马之上,腰背挺直,风驰电掣而去。
“陆弃,陆弃……”苏清欢捂住嘴含糊地呜咽道,泪水滚滚而落。
不,不能哭,哭就看不见他了。
她抬起脏乎乎的袖子仓皇拭泪,只有一瞬间,再睁开眼睛时,却只能看到一个黑点,慢慢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不!!”苏清欢歇斯底里地拍着地面呼喊道,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下。
她不知道他如何会赶来,可是只一眼,她就知道,他来了,是他来了!
挽救她于危难之中的,是陆弃!
可是,她甚至不敢喊出他的名字,不敢让他留下,因为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鹤鸣,你的呦呦很疼很难过,很想你很想哭,想要你抱抱,想要你温柔抚慰。
“姑娘,姑娘吓坏了。”大欢从来没见过苏清欢如此失态的模样,见白苏白芷两个人几乎都拉不起来她,焦急地道,“老爷,我要去看看姑娘。”
魏绅眼神中的震惊早已一闪而过,此刻只余清明。
他冷笑道:“好大的胆子!”
秦放竟然连前线战事都能撇下,回身救苏清欢,这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看苏清欢那样,再想想那支羽箭刁钻的角度和精准,聪明如魏绅,并不难猜测出答案。
显然,杜景只比他略晚片刻,也想到了。
他沉默地站在一边,负手而立,手在后背紧紧攥成了拳头。
他听大欢说过了苏清欢的所有表现,即使在最危险的关头,她也没流过一滴眼泪,不仅自己坚强乐观,还努力地去安慰其他六神无主的妇人们,与成王商谈条件,最终等到了今日。
即使刚才,面对成王的锋刃,在她以为濒死之际,都没有哭一声。
可是,她看到了将军,便哭到难以抑止,浑身颤抖。
她哭出了委屈,哭出了思念,只有面对将军,她才会有这样温柔多情软弱的一面。
“姑娘,姑娘——”白苏抱住苏清欢,也看到了陆弃远去的身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没有人,没有人了,回去,咱们回去好不好?”
她带着信赶回来,得到的就是苏清欢被人掳走的噩耗。
那瞬间,她觉得天旋地转,日月无光,心像被人撕开了一道大口子,鲜血长淌,风呼呼地往里灌。
没有任何休息,她和白芷与杜景一道,开始艰难地找寻救援。
每一日,每一时,都是无比的煎熬——此生都不想再经历一次的煎熬。
白芷脱下自己的披风,盖住苏清欢已经看不出模样的衣裳,哀哀求道:“姑娘,咱们回去,您的伤口还要处理包扎。早晚都能再见,您这样,……会不放心的。”
苏清欢不知道是如何被带回暂住的驿站的,她浑浑噩噩,满脑子都是那个甚至没有让她见一面的身影。
陆弃,他来过,他救了她。
只要想到这里,她就委屈难过得控制不住泪意。
外面风雨再大,她都能傲然以对;可是她只看见他的衣角,就能脆弱到自己都鄙视自己。
白苏和白芷先替她清理包扎了伤口,然后要来水,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替她洗澡。
在这个过程中,苏清欢像失了灵魂的木偶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任由她们摆弄。
她太久没有洗澡,又在地上摸爬许久,换过两次水之后,才终于洗的差不多。
“姑娘,出来吧。”白苏小心翼翼地替她把头发用毛巾裹住,搭在浴桶外壁上,极尽温柔小心地道。
苏清欢揉了揉红肿得睁不开的眼睛,头靠着侧壁,贪恋温水的抚慰,低声道:“我想再泡一会儿。白芷,你去打听下,哪几家的姑娘夫人有伤亡,回来告诉我。白苏,你去给我要碗粥,我饿。”
两人应下,白苏又道:“奴婢去去就来,这驿站内外都是咱们的人,姑娘别害怕。”
苏清欢勉力一笑:“看到你们,我就不怕了。”
白苏看着她嘴唇上被她自己咬出来的小伤口,转过身子抹泪——姑娘受了多少磨难,她不敢想象。
等到她们两人出去,苏清欢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渗了出来。
她只想一个人,好好地畅快地哭一场。
她的眼泪,如果不能得到他的怜惜,那就要骄傲地自己吞下,即使很苦涩。
陆弃,陆弃,你怎么就来了?
陆弃,陆弃,你来了又走,不能多看我一眼,心里是不是比我更难过?
我想你呀,想得心都疼了,碎了,我真的难过,难过得生无可恋,怎么办?
再苦再累,我没有哭;可是你一个背影,我就失去了所有冷静。
陆弃,陆弃……
心神恍惚间,她仿佛听到一声陆弃才有的夹杂着无奈和爱怜的叹息:“傻姑娘。”
是了,我就是个傻姑娘。
苏清欢心中酸涩难忍,泪水大滴大滴地滴落到浴桶之中,溅起水花。
肩头忽然多了一只温热又粗糙的大手,苏清欢浑身一震,像被点了穴一般,动弹不得。
这梦境,太美了,她甚至不敢大声呼吸,只怕梦醒。
第303章 缠绵
陆弃看着不敢动弹的苏清欢,轻轻喟叹一声:“呦呦连我的脚步声也听不出来了吗?”
苏清欢捂住嘴,猛地转过头来,泪眼模糊地找寻——
眉眼清隽幽深,目光宠溺缱绻,胡子拉碴的,展颜微笑的,不是陆弃又是谁?
苏清欢猛地从水中站起来,踮起脚,不管不顾地伸手紧紧抱住他,靠在他胸前泣不成声:“鹤鸣,我以为你走了……”
陆弃本有些嫌弃自己身上风尘仆仆,但是感受到她几乎用尽力气抱住自己,哪里舍得松开,把剑扔到床榻上,反手紧紧搂住她。
她身上湿漉漉的,肌肤如缎,在烛光下也白的发光,在他怀中,甚至不敢大声哭,呜咽着像只受伤的小兽。
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一般,一遍一遍模糊却深情地喊着他的名字。
白苏端着粥回来,听见屋里有响动,大吃一惊,一脚踹开了门。
陆弃皱眉看来,低斥一声:“出去!”
白苏看看他,又看看不着寸缕的苏清欢,愣了下,很快转身把门替他们带上。
她把粥放在地上,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守住门口,脸上露出笑意,但笑着笑着,泪水就滴落下来。
“好了,呦呦,小心染了风寒,我把你抱到床上好不好?”陆弃揉揉苏清欢的头顶,柔声道,“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她白皙的皮肤上,有几块丑陋而显眼的淤青,陆弃视线触及,心中杀人的念头就不断翻涌。
苏清欢埋首在他胸前,不说话,不松手。
“我不走,我五天没睡了,陪你睡一晚上再走。”陆弃苦笑,“乖,出来,我也要洗个澡。”
苏清欢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也不说话,默默地伸手替他解开披风的系带。
披风落在地上,她又解他袍子上的盘扣……
她站在水中,一丝未挂,玲珑有致的姣好身段一览无余。
陆弃喉结动了动,一把扯开自己的袍子,中衣,把靴子甩开,跃入浴桶中坐下,把苏清欢按坐在膝上,从她脸上,唇上,脖子……一路狠狠吻了下去……
“鹤鸣,鹤鸣……”苏清欢贪恋他的气息,微微挺身,双手抱住他的头,任由他在自己身前施为,予取予求。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弃从水中抬起头来,长长吐出一口气,水珠顺着他刚硬的轮廓滴落,墨发披散在后背,竟然有种别样的妖冶。
“每一寸我都查过了……”他在她耳边轻轻吐气,声音暧昧,“还好你没事。”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