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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来就是!”
“啪!”
“你!”
“啪!”
“陆弃,你混蛋!”
陆弃眼底带笑,嘴唇一勾:“现在可以听我说完了?”
苏清欢安慰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怒目圆睁,但是不敢再说话了。
陆弃看着她发红的掌心,笑笑道:“第二,把头发挽起来。”
苏清欢成亲后也没挽发,他不高兴。
苏清欢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啪——”
又挨了一巴掌,接下来是陆弃的声音,“听明白了说话。”
“你不讲道理!”苏清欢怒道,“恩将仇报!”
“那没办法,当初是你要我来的。”
“引狼入室……”苏清欢嘟囔道。
陆弃看着她,似微微叹息一声,而后道:“呦呦,我从小爱马。西域进献汗血宝马,我一眼看中。为了得到它,我与人打赌,去京城西郊,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伏击一只大虫。”
那年,他十六岁。
苏清欢大怒:“我不是你的猎物!”
“但你是我的心头所爱。”
苏清欢一下子哑了。
半晌,她抬起眼来,眼中波光潋滟,隐有嘲讽,口气已是平静:“我不过是你此刻消遣而已。也许你此刻是真的感激,但是最好的感激,是给我我想要的生活。”
“你是我想要的生活。能力所及,我愿意给你最好的;如果不能,很抱歉,但是我不可能放手。”陆弃不急不徐,抬起她已经通红一片的手,轻轻吹了一口气。
像有羽毛吹拂过掌心,苏清欢的心也跟着颤抖一下。
她猛的收回手,看了含笑看她的陆弃一眼,转身出去。
陆弃并没有追出去,透过窗户看着她在院子里,背对着自己收拾药材,但是动作明显心不在焉,半晌也不动一下。
终于说出口了,他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喜悦像潮水,一层一层蔓延上来。
苏清欢又沮丧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索性坐在椅子上,看天边晚霞将天空染红,霞光万丈,美得惊心动魄。
她对他有好感,可惜他是天上的云,即使眼下在自己视线所及范围,却终将要飘走。
“只是一时新鲜罢了。”苏清欢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全当多个人看家。”
早点治好他,估计他自己就留不住了。
信已经送出去不少日子了,应该送到了吧。
她决定出门打听下,顺便买条鱼。
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面色如常,甚至主动问陆弃晚上要吃什么,好似刚才的事情完全没发生过。
陆弃也一样,只是看她的戏谑眼神让她觉得很欠揍。
“理正说,每人一串钱,加上你我就要出两串。”晚饭后,苏清欢一边纳鞋底一边抱怨道。
“人头税?”陆弃问,手里剥着核桃。
灯下看美人,微晕的灯光,如丝的墨发,白皙的脖颈,优雅的姿态,果真是越看越美。
苏清欢义愤填膺:“人头税交过了,说是洒扫费。有个什么镇南王要进京,途经我们这里。呸,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抬头看陆弃,想找些共鸣,却发现他把手里的核桃捏成了齑粉,顿时心疼:“喂喂喂,控制点力道!就算是人家送的,也不能浪费啊!”
陆弃把手里的渣渣扔到笸箩里,拍了拍手:“借机捞油水罢了。”
苏清欢其实看出他表情有异,想着也许是触动了他从前记忆,于是转换了话题道:“我遇到了祖母,她竟然还想跟我要银子,抹着眼泪提我爹娘,梦真美。”
“小心她捣乱。”陆弃提醒道,“小鬼难缠。”
苏清欢点点头:“过些日子我要去趟县城,下雪以后再进城就难了。”
她要去找铁匠重新再做一份手术器具,从前做过,现在应该不算难。
过了几天,苏清欢和陆弃在山里,豆豆带着两个伙伴来喊她。
“姑姑,苏姑姑,你家来人了,我祖父让我来喊你回去。”豆豆笑嘻嘻地道,“骑着大马,可威风了。”
“好。”苏清欢应了一声,从荷包里抓了一把裹着糖的花生酥递给他们。
几个孩子顿时开抢。
陆弃见苏清欢眉开眼笑,凝眉问:“谁来了?”
“从前认识的人,走。”苏清欢乐呵呵地把药材收好往山下走,没注意到陆弃脸色有些黑。
门前果然停了一人一马,马啃着草,身材高大的男人不住地四处张望。
见到清欢,他绽开大大的笑容,露出一口白牙:“苏妹子,你可真难找啊!”
苏清欢小跑几步,笑着道:“马大哥,好久不见了,来来来,屋里请。”
陆弃在她身后清了清嗓子,十分不虞。
苏清欢回过身来介绍:“这是马大哥,从前旧识。马大哥,这是我相公,陆弃。”
马焕看着陆弃的腿,心里惋惜,然而很快道:“陆兄弟!”
陆弃早已把他打量过,点点头道:“马大哥,请——清欢,去烧水泡茶。”
马焕推辞:“不了不了,今天还有别的事情,改日再聚。”
说着,他从马上取了个包袱递给苏清欢,道:“……让我给你带二百两银子,以后不够尽管开口,别说什么方子不方子,见外。我自己添了二十两,你别嫌少。”
苏清欢有些赧然,接过银子真诚道:“谢谢马大哥,马大哥也替我谢过大……”
“嗯,别见外。”马焕道,他不好意思地搓着手,“你那个外伤膏还有吗?”
第21章 惨烈记忆
“有,有,你等我下。”
苏清欢飞快地跑进去取。
马焕和陆弃四目相对,发现这男人虽然是跛子,但是气势逼人,只是有些清冷。
“陆兄弟,你和苏妹子什么时候成亲的?苏妹子也不给发个喜帖,让我们来热闹热闹。”
陆弃以为是程家的人,所以内心已经是怒火中烧,简直想杀人。
但是他面上不显,淡淡道:“怕麻烦你们。”
马焕摸摸头:“我们愿意来啊。算了,别给苏妹子添麻烦。说起来,陆兄弟真是有福。当初我们大……我们老爷都挽留苏姑娘,可是她不肯。”
陆弃脸色越发难看。
马焕打量青砖瓦房,继续道:“也对,跟着我们,没什么安生日子过。苏妹子是个聪明的,就是脸皮太薄。当初给她一千两银子,死活只要一百两……”
陆弃觉得有些不对了,男人的打扮和谈吐,让他开始怀疑起来。
这不像大户人家出来的,不是程家。
他不动声色地道:“她从前在程家……”
“程家就是一窝王八蛋!”马焕恨声骂道,“让个娘们当家,草菅人命,等老子有机会见到那娘们,非一刀宰了她,给苏妹子出气!”
陆弃心里一惊,口气却淡淡的:“都过去了,她也不计较了。”
话虽如此,眼神却一瞬不瞬地打量着马焕。
果然,马焕怒道:“这能不计较?当初那人牙子,是个怂蛋,被我一吓唬,吓得裤子都尿了,亲口说是程大奶奶的吩咐,要把苏妹子卖到最脏的地方去。”
陆弃手捏着门,有木屑簌簌而落。
“我把那个怂蛋捆了扔到水里喂鱼了……”马焕仍然愤愤不平,“苏妹子的人品医术,别看没处几天,咱们帮里没人不服气。”
陆弃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涌现出毁天灭地的嗜杀感——竟然有人敢欺她如此!
程家,他记下了。
苏清欢不知两人谈话内容,笑着出来,递给马焕一个包袱,嘱咐道:“家里有的常用的药我都收拾在这里面,你哪里不舒服让文先生给你看看,别乱吃。还有两块卤肉和一小壶樱桃酒,都是我自己做的,你路上吃喝。”
马焕乐呵呵地接过来:“好久没尝过妹子的手艺了。最近帮里忙成一锅粥,等忙过了这阵,我来接你,还有陆兄弟住几天去。我娘还一直唠叨着想你……”
苏清欢笑着应了,又寒暄几句,马焕上马,扬尘而去。
“说曹操曹操就到,我想了一大圈,厚着脸皮用制冰的方子想换一百两给你治腿。没想到,大当家这么仗义,让马大哥亲自来送了二百两。明日我就雇车进县城采买。”苏清欢一边收拾银子一边对陆弃道。
陆弃坐在椅子中,捏着眉心,道:“你过来。”
苏清欢被这话唬了一跳,下意识道:“我今天没说错话。”
陆弃勾勾手:“不打你,过来问你点事情。”
“什么?”
这混蛋,最近越发猖狂了。到底谁是主人,谁吃软饭,还有没有点自觉性了!
腹诽归腹诽,苏清欢在他对面坐下了,摸了摸茶壶,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