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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的意思是?”偷眼看了冷轻然,后者淡淡笑了下,心下明了,冷轻然不挡着,那就耍耍他们。
凌霁含笑看着她,那目光针尖般“本王只是好奇武先生那晚要是高歌一曲会是怎样?”
“鬼哭狼嚎。”冷轻然极低极低说了一声,与韩煜无声相笑。
凌弘看着他“什么?”
“沉鱼落雁。”冷轻然眸光一闪,平静地说道。
凌弘笑意徒地溢满眼眸,异常客气道“不知今日,武先生是否可为我等高歌一曲呢?武先生若是肯一展歌喉,本王可为武先生献上万江醇。”
说到酒,莫知言瞳眸微张,这是她的致命伤,这凌弘倒是会挑。不过自己的歌喉,她自己是清楚的,冷轻然他们也是见识过的,那是真能沉鱼落雁的。
眼底闪过一抹笑,两位殿下,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让她唱歌。
“殿下当真?”莫知言谨慎回到。
“君子一言。”凌弘坚定回到,突然又觉得也别给别人太多压力,又鼓励了她一句“就一首,不好也不打紧。”
“这真不是个好主意。”冷轻然看着韩煜说道。
韩煜抚额,叹道“希望没有那么恐怖了。”
冷轻然幽幽看着他“想的太开了。”
“好,两位殿下有雅兴,我奉陪。”莫知言下定决心,昂首说道。
“你考虑清楚。”韩煜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丰佑挡到了他前面,瞟了他一眼“我小弟唱个曲,怎么那么多意见,不想听就坐远点。”转身搬了张椅子,坐到离莫知言最近的地方,托着下巴,认真地等着她。
凌霁目光一掠,出声说道“唱段秦腔吧。”
“黄河阵的显魂,如何?”凌弘看着莫知言,征询她的意见,只见她微微点头,算是应了。
在莫知言起身按腹准备练声之际,冷清然和韩煜已经默默起身,往门口走去,段谷天飞的比两人快,两人距门口一步之遥,段谷天已经先与两人逃了出去,两人见状,生怕自己没有对方快都不顾形象夺路而逃,屋里几人还能听到冷清然交代韩煜两人的声音,“先堵耳朵,快回房间,钻棉被,快,还来的及。”
房内另三人一副这几个人太夸张太大惊小怪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着他们,回头等着莫知言献唱。
“咦咦咦,啊啊啊……”
莫知言练嗓。
凌霁和凌弘对看,两人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前也是山后也是山,前山后山一肩担……”莫知言才念白一句,凌霁上扬的嘴角垮了,凌弘大睁着眼快掉出了眼珠,丰佑那梨涡颤了颤。
“申公豹把虎跨!”
惊天地泣鬼神
真是
沉鱼!
落雁!
莫知言第一句出口,凌霁豁然起身,往门外走,走的还算稳健,只是到了门前,抖着手扶了门框,跨步出门后,脚步有那么点虚浮。
此时,凌弘从他身旁火烧屁股似的一路狂奔,凌霁心里懊恼,他怎么还能走的掉,自己都走不动了,此时没有人敢上前扶他一扶,整个院子别说人,连虫蚁的影子都没有,该死的燕熙,这种时候躲哪里去了,我们聪慧的晋王殿下怎么也不会想到,莫知言第一声出口时,坐在墙角的燕熙就从墙角摔下,光荣就义了。
两位殿下算是不错了,我们可怜的世子大人爷就惨了,他离的最近,又全神贯注,受到的震撼不言而喻,听说,那天他是爬出门的,听说当晚他一夜未眠,听说第二天他在床上用被子把头盖了一天,听说从此后有下官讨好他,宴会时带来梨园之人,准备唱秦腔,那人立马撤职。
听说凌弘当天就赶赴征税去了,其实这征税是冷轻然的事,他这王爷也就挂个名,到时领赏就是,也搞不清他走的怎么那么急,听说第二天凌霁便去了江淮道,为了改善的事,勘察水道去了。
至此后,听说这几人再也没有人愿意听秦腔,也再也没有人再逼迫莫知言开口唱上两句,她也乐的轻松,不让唱更好,自己还省点力气,只是自己也觉得挺冤的,她又不是主动要唱给他们听,是他们自己求半天让她唱的,她应了他们的需求,不仅没有回报,而且还散布她的坏话,真是叔可忍嫂子都不能忍。
第三十九章 整夜萧音
好吧,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忍的,毕竟还得了壶好酒,那壶佳酿使满屋飘香,三日不散,她可是在里面醉了一天还不想出来呢,所以当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也就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他们能躲着她,她就不能也绕着他们走?也捞个清静不是,所以,只见满城的人把侍郎府范围围的更加的宽广,为什么?因为我们的武才人每天挑选一家喜爱诗词的文人,去人家家里做客。
而且经过那日的比赛,得知那位长者居然是江淮一老,这一老不是说年龄老,而是说学问老,他平日研究的都是从古到今的古怪学问。生僻的学问,无一不晓,莫知言自然想要多多讨教。所以,她也是忙碌的,要想去长者家,必须先去几家贵族家,不然没有人帮忙开道,她如何能跑的出那铜墙铁壁般的脂粉阵。
平时莫知言都是迟迟才回,今日长者说有要事,她也不便多做打搅,早早回了府。一路上便觉得平日热闹的大街,今日都安静的有些诡异,到了大门,更觉得气氛有丝不对,侍郎府门前站了整排穿戴整齐的兵卒,严正以待,随时可以出发的样子。
莫知言心里一个咯噔,直奔冷轻然院子,刚过拱门,便见一修长身影负手立于凉亭内,听见脚步声,缓缓回头,那长长的月光色白衣随风轻摆,手中一管玉箫衬的他的指节更加修长,黑发一丝未乱至于脑后,配着嘴角温润一笑,越发的温文儒雅。
“你这是要干什么去?”莫知言上来就问。
冷轻然温和一笑“真的没有什么,只是暂时不能留在这里陪你,韩煜会陪你一段时间。”
“不能让我跟去?”莫知言急切的追问,快步走到他身边。
“跋山涉水的,你这姑娘家去干什么,没得把你这美玉一样的脸蛋整的黑炭一样。”拉着她的手坐下,眼底尽是宠溺。
“非得走的这么匆忙么。”
“确实是急事。”轻叹一声。
“那什么时候回来?”莫知言微微加重了语气。
“快则三四个月吧。”
“这么久?那我跟着去。”莫知言一惊,刷的站了起来,准备回屋准备包袱。
冷轻然禁不住苦笑,一把抓住了她,放低音量“别闹,我是正事,你就陪我安静的坐会。”
莫知言还想说什么,冷轻然轻轻放开她,柔声道“我从夜雪那学了几首新曲子,吹与你听,可好?”
“能吹很久吗?”
?
“那样你便能留的久一点。”
冷轻然微颤了下,面上神色平静,嘴角微微勾起,浅浅笑意自唇角渐渐晕开。
虽开了春,但日光还是很短暂,昏黄落日早已西沉,一瞬间黑夜便悄无声息降临。
亭内冷轻然双手缓缓将玉箫至于唇间,一曲悠悠,轻柔绵绵,空蒙悠然,空灵婉转,虽带了点忧伤,却并不低迷凄凉。
曲调似海潮,荡气回肠,似软语,如泣如诉,幽静温暖,典雅开阔,悠悠静静,使人听后,心情平和,抚慰心灵。
月光似轻纱掠过他那清雅眉宇间,一双眸内闪烁着无数的灿烂星光,沉稳的神色使他更加俊逸内敛。冷轻然淡淡看了眼院中的那颗大树,眼底是无尽的忧思。吁叹一口气,虽有片刻失神,但是乐声却是从未间断。
伴着冷轻然的萧声,莫知言沉沉睡去,没有听到冷轻然那飘散在夜风中的呢喃。
“我终究是没有等到这玉兰花开。”
当莫知言醒来,已是第二日,韩煜告诉他,她在睡梦中也喃喃的说着好听,所以冷轻然为她几乎吹了一晚的箫,等到四更天的时候,他才出发。
“你肯定知道轻然是去干什么?”
“你就别问了嘛。”韩煜将头撇向另一边,不敢看着她。
而莫知言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什么。
“好了好了,我说,你别用这个眼神看着我。”擦擦鬓边虚汗“巢黄派的总舵,攻下了越城周边几座城,你哥哥领兵围剿,冷哥哥去相助。”
“皇帝下的旨?”这几日江淮平静的很,好像没有见有从帝都来的人。
“未曾,是冷哥哥自己请愿去的。”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