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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终于脸色剧变,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他本身亦是胆大包天,横行霸道的人物,虽处困境,却丝毫不气馁。
鬼王叹了一口气,摇头苦笑道:“过了今晚再说吧:若我还身安力健,明天便送你离京,若谁敢来查虚某的船。”
轻喝道:“青衣进来!”铁青衣推门进入金石藏书堂后鬼王的寝室,道:“朱元璋下诏姑爷立即进宫见他。”
鬼王微一错愕,与燕王交换了个眼色后,瞧着韩柏道:“这事你要权宜应变,千万不可硬撑到底,否则立招杀身之祸。”
韩柏一呆道:“他不会那么无情地对付我吧?”
秦梦瑶道:“鸟尽杯藏,他主要是利用你来对付蓝玉及胡惟庸,现在目的已达,你在他心中的价值大大减低,若还不明白这情形,你便说不定会吃大亏。”
韩柏道:“有起事来,老公公他们自然会护着我的。”
鬼王失笑道:“好天真的小子,朱元璋若靠的只是影子太监,那他的江山岂非由梦瑶控制。哼:我以前还以为没有人比元璋更懂深藏不露,岂知一山仍有一山一高,终出了个单玉如。”
韩柏跳了起来道:“小婿明白了,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又同秦梦瑶嘻嘻一笑道:“梦瑶不送为夫一程吗?”
秦梦瑶白了他一眼,那种娇丽看得鬼王等全呆了一呆。
出奇的是那种娇态一点不会惹人遐想,仍有那种说不出来的超然俗世的神韵,这感觉的动人处比以前更胜一筹。
她盈然起立,随韩柏去了。
铁青衣转向燕王道:“怒蛟帮的人在等燕王商议大事。”
燕王精神一振,先向鬼王诚心诚意地叩了三个响头,这才出室而去。
韩柏和秦梦瑶并肩在鬼王府通幽小径上漫步,四周是被大雪盖着的林园美景。
午后的鬼王府出奇地宁静,令人一点都想不到会有即将来临的大战。
虚夜月等为了忙于安排左诗等人迁到鬼王府,正好使他两人得到独处的机会。
只要能和秦梦瑶在一起,韩柏便心足意满,有瓢然若仙的感觉。昨晚与这仙子间的风流韵事,重涌心头,却纯是一种动人心神的回忆,没有半丝歪念。
其它所有人和所有事此刻都疏远黯淡起来,连秀色和盈散花的凄惨遭遇,都好象是发生在非常遥远的地力,他的感情再不卷缠其中,似有种解脱出这感情泥淖的轻松感。
蓦地韩柏醒悟地吃了一惊。
为何自己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如此地“不投入”?不由往身旁的美女瞧去。
在他旁默热缓行的秦梦瑶仍是那副淡雅如仙、飘逸出尘的宁恬模样,感应到韩柏震惊的目光,抿嘴一笑道:“韩郎不要吃惊,你是受了梦瑶在你魔种内留下道胎的影响,又因人家的气机牵引,所以起了出世之心。”
那知韩柏更是虎躯剧震,停了下来,呆瞪着她。
秦梦瑶走前两步,才优雅闲逸地转过娇躯,容色静似无纹止水,淡然自若的看着他。
韩柏像回到了在与她一吻定情前的时空倒流里,与她再没有半分男女紧密的关系,就若两人间从未发生过任何情欲事。
他很想把她拥入怀里,像往日般与她调情,但却没有那种意志和力量,不由一阵茫然。忽然间他明白到秦梦瑶的剑心通明已把她自己那一丝感情破绽都缝补了,就像重圆的破镜,臻至比往昔更通灵透达的圆满境界。
她再不受自己魔种的影响。
那并非说这仙子不再爱他,而是她的爱已超然于世俗的男女爱恋之上,再不追求肉体的关系,那或许是一种难以言喻但却更深刻的感情,却非他一直期望的那一种。
他们间精神的连翟,使他们不用说话,便揣摩到对方微妙的心意。
她说得对。
他既胜了,但又败了。
正因为故意助他彻底征服了自己,秦梦瑶也才在修为上跨进了一大步,达至剑心通明大圆满的层次。
韩柏潇地苦笑摊手道:“好梦瑶!我败了。”
秦梦瑶嘴角逸出一丝爱怜的笑意,移身他怀里,却没有说话。
两人享受着道胎魔种直接交触的醉人感觉,但却没有像以往般泛起爱欲的涟漪,只是一种升华了的精神交接。
韩柏亦没有像以前必要大恣心欲的冲动,任她动人的肉体紧贴着自己,默默着中醉人滋味。
秦梦瑶缓缓移开娇躯,美眸闪动着圣洁的光辉,柔情似水地轻轻道:“梦瑶要韩郎知道,她是多么感激你让他到爱情的滋味。而她亦永远视你为夫,明白?我的好韩郎!”韩柏长长吁出一口大气,哈哈一笑道:“想不明白也不成,谁叫我能一丝不漏的接收你心灵传过来的讯息。”又欣然道:“这里事情告一段落后,梦瑶会到那里去?”
秦梦瑶淡逸微笑,柔声道:“当然是回慈航静斋去,由那里来便回到那里去。有空不妨来探望你的小妻子。”在怀里掏出一封未拆的信,递给他道:“这是师傅临终前写给我的遗书,据说还有两对,一封给师姊,一封给庞斑。”
韩柏茫然接信,封笺上仍有秦梦瑶的体香和热气,愕然道:“为何信函仍是完封不动?”
秦梦瑶平静地道:“这信是由了荩禅主亲手交给我,当时我怕影响了我们的双修,故要留待宁后才看,但现在巳不想看了:便把它当作最珍贵的礼物,赠给韩郎,任凭处理。”
韩柏把信塞入怀内,失笑道:“梦瑶是把最珍贵的礼物送给我了:不过这东西可作为一个美好的具体回忆。是了:我真的可随时到静斋来探望你吗?不要到时又要面壁静修,给我吃闭门羹呢!”秦梦瑶横他一眼微嗔道:“你这人呀:人家怎舍得那样对待你!”再做微一笑道:“出世而入世,入世而出世,有了韩郎,梦瑶确感不虚此行。回斋后梦瑶将不再踏足尘世,师傅希望国泰民安的心愿,就由梦瑶的夫君去完成吧。韩郎请记着,梦瑶永远是你的小妻子,她的身体只属你一人所有。”
韩柏苦笑道:“不知是否受了你输入体内的道胎影响,我感到现在的这种关系更美妙,更是前未曾有的精。好了:不过梦瑶却要答应我,必须正式道别才可以回静斋去,走前至少要来个长吻,或若让我的手不规矩一下,否则我说怎么样也要追你回来。”
秦梦瑶见他似故态复萌,不嗔反喜,伸手爱怜地抚摸他的脸颊,轻轻吻了他的嘴,喜牧孜道:“梦瑶记着了。”又别有深意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梦瑶就送夫郎到此吧!”韩柏仰天哈一笑,伸手在她睑蛋拧了一把,爽然去了,再没有回过头来。
奉梦瑶美目亮了起来,直至他背影消失在园林尽处,才露出一丝不可言传的甜蜜笑意。方夜羽陪着庞斑,离开院落,由后门步往背靠着的鸡笼山去。幽深的山径不见房舍行人,只有迷人的冬雪美景。
柳暗花明,还方的鬼王府不时出现在左方遥远处,有时看到的则是被大雪覆盖了的迷人市景。
庞斑容色平静,充满漫步山林的悠闲意味,淡然笑道:“殷素善就像一头脱的野马,要把她驾驭,必须采非常手段。但千万不要真的爱上她,只看她的眼睛,便知她不会满足于任何已到手的东西。”
方夜羽从容道:“夜羽晓得了:此女非常狡猾,故意把韩柏挂在口边,就是要惹起我的嫉妒,使我对她另眼相看,为她着急。”
庞斑欣然点头道:“不愧庞某徒儿,情多恨亦多,这乃千古不移的至理:释迦教人四大皆空,就是深明陷身世情之苦,要离苦得乐,只有忘情一途。而情因肉身而来,唯有连肉身都舍弃了才成。”
方夜羽想起了秦梦瑶,黯然不语。
好一会才道:“师尊刚才向里老师指出,宫内另有厉害人物,不知所指何人?是否天命教的单玉如。”
接着叹道:“这女人真是厉害,我们还是最近才由师兄处知道胡惟庸背后一直有她在撑腰。这次胡惟庸对付朱元璋的计划,当亦是由她一手设计。此事尚未有机会向师尊禀告。”庞斑平静地道:“看来应是她了,只有她那种级数的魔功,才能使我生出感应。”
接着双目闪过寒芒道:“你对师兄观感如何?”
方夜羽脸色微变,愕然道:“楞师兄不是有什么不妥吧?”
这时两人来到接近山巅的一座凉亭坐下,庞斑眼中射出缅怀的神色,吁出一口气道:“当年赤媚的师傅扩廓被鬼王所伤,性命垂危,着人把自己到我眼前来,求为师出手对付朱元璋,否则大蒙会有灭族之灾。”
又无限感慨的一叹道:“扩廓是为师看得起的几个人物之一,见到他那样子,为师也不由动情,亦因这一个念头,使为师收了你们两个徒儿。”
方夜羽心中感激,若不是庞斑,他可能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人,不会是现在领导域外群雄,与朱元璋争霸天下的人物。
楞严更是庞斑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