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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你这个糟老头,再回去跟你师娘练上十年,也休想劈得着我,怎么劈不到我拿少林寺的檐瓦出气?”
她说话像连珠炮一般,又急又快,但每一个字都说得十分清楚!
归二先生一掌出手,不但没有劈上人家一点衣角,反而把达摩院大殿上的檐瓦劈坏了,自然更觉得怒由心生,眼看珠儿飞扑过来,双足骤顿,一个人像青鹤一般凌空直升而起,挥手一掌朝珠儿人影急拍过去。
哪知你快,人家比你更快,身形一折,屈折如龙,一下就飞翔开去。
就在此时,张少轩手中用扇忽然朝空点了一点!
珠儿堪堪飞出的人,陡觉腰眼上被人点了一下,口中惊啊一声,一个人平空垂直摔了下来,但她就在快要堕地之时,腰骨一挺,足尖落地,总算站稳住了,回头过去,朝张少轩喝道:
“是你暗算我!”
谷飞云忙道:
“小妹子,你没事吧?”
珠儿眨眨眼睛道:
“没什么!”
归二先生看她落到地上,正在和谷飞云说话,哪还顾得身份,右手疾举,一掌朝珠儿背后拍去,掌势出手,才厉喝一声:
“小妖女,你给我躺下!”
喝声入耳,一道无声无息的掌风早已涌到珠儿背后!
谷飞云突然转过身去,喝道:
“归二先生,你还要不要脸?”右手随着喝声,朝珠儿身后横臂挥出。
双方出手虽然无声无息,但两股劲气乍然一接,却发出蓬然一声大响,两人各自被震得后退了半步。
就在此时,大天井上微风一飒,多出一个人来,口中叫道:
“归老施主快请住手!”
这人宛如自天而降,听到他的话声,才发现他的人,那是一个身穿蓝道袍,肩背长剑,手持拂尘,腰悬大红酒葫芦,黑须垂胸的道人!
他正是大名鼎鼎的醉道人,桐柏山望仙观观主。
至慧大师连忙合掌道:
“原来是醉道友仙驾光临!”
话声甫出,突听耳边响起醉道人以“传音入密”的话声:
“贫道匆匆赶来,今晚二更,再和大师详谈,此时不可露出半点形迹。”
归二先生看清来的是醉道人,他要自己住手,自然和这小妖女有关了,不觉沉着脸,不悦的道:
“道兄要兄弟住手,不知有何见教?”
醉道人打了个稽首,含笑道:
“贫道就是为他们四个来的,这几个小兄弟如有开罪之处,务请看贫道薄面,多多海涵。”
一面却以“传音入密”说道:
“这位小姑娘是紫云夫人门下,岳前辈和贵派渊源极深,老施主幸勿和她一般见识。”
二十年前武当上代掌教紫阳真人,在九华绝顶,几乎伤在天道教主干天辰的“九阴掌”下,差幸岳维峻适时经过,以一记“紫灵掌”惊走干天辰,救了紫阳真人一命。
紫阳真人就是归二先生的师尊。紫云夫人是岳维峻的妻子,一生嫉恶如仇,昔年在江湖上有辣手观音之称,是江湖上最难惹的人物。
醉道人这话,点出了武当派和岳维峻这段渊源,也指出珠儿是紫云夫人的门下,劝他不可开罪了这小姑娘的师父。
归二先生当然听得出来,难怪这小妖女如此蛮横,这样说,自己这记耳光不是白挨了吗?
唉,就算是掌门师兄挨了耳光,也一样白挨,相到这里不觉颔首道:
“道兄既然这么说了,兄弟怎会和年轻人一般见识?”
醉道人稽首道:
“多谢归老施主。”
一面转身又朝至慧大师打了个稽首道:
“贫道奉家师之命,一路护送谷小施主四人而来,如有误会,务请大师多多担待。”
有醉道人出面,已可证明谷飞云四人决非昨晚藏经阁伤人的两个匪徒,何况听醉道人的口气,还是奉他师父南山老人之命,护送这四人的,这姓谷的小伙子究竟是何来历,连南山老人还要派徒弟醉道人一路保护他们?
心中想着,一面连忙合十还礼道:
“阿弥陀佛,这是一场误会,有醉道友一句话,就够了,道友何须客气?”
醉道人打了个哈哈,说道:
“那就多谢了,谷小施主咱们走吧!”
谷飞云抱抱拳歉然道:
“为了在下之事,又要劳烦道长,在下真是过意不去。”
醉道人呵呵笑道:
“贫道是奉家师之命,暗中护送小施主的,小施主用不着过意不去的。”
他回过身去,朝张少轩笑了笑道:
“贫道和令尊张大施主也是很熟的人,二公子也一定认识贫道了?西山别墅窖藏了不少美酒,贫道真想去作几天客呢!”
张少轩右手摺扇在左手掌心轻轻一敲,豁然大笑道:
“道长既然来了!自该到敝庄盘桓几天再走,这四位年轻朋友,更是难得到登封来,何不就请一起去敝庄一叙。”
醉道人大笑道:
“好、好、谷小施主,咱们就一起去打扰他几天。”
西山别墅在少室峰的西麓,四周墙高三丈,依山而起,俨如城廓!
进入城楼似的古堡大门,一条笔直的青石板路,两旁俱是参天古柏,行约半里光景,直达一座巍峨建筑,才是别墅的正屋,迎面九级石阶,阶上两扇朱红大门早已敞开着,四名身穿青布长衫的庄丁,疾趋而下,恭敬有礼的接过谷飞云等四人的马匹。
张少轩面含微笑,引着醉道人等人拾级而上,进入大门,越过一座大天井,肃客入厅。
这座大厅不但高广宽敞,也极为富丽堂皇,画栋雕梁,无一不显示富贵气象,即使是京师公侯府第,也不过如此!
张少轩连连肃客,一面含笑道:
“醉道长多年不曾莅临,快请上座,谷兄四位也请随便坐。”
醉道人呵呵一笑道:
“贫道确实也有七八年没有上西山别业来了,尊翁还住在这里吧?”
张少轩躬身道:
“多谢道长关注,家父近年身体较弱,常有不适,这里较为僻远,有时延医抓方都不方便,所以搬回城里去了。”
说话之时,一名庄丁送上茶来。
张少轩吩咐道:
“你去通知厨房,整理一席荤素兼备的菜肴,摆到西花厅。”
那庄丁应了声“‘是”。
醉道人道:
“二公子不用太客气,从前贫道是西山别墅的常客,谷小施主他们也不是外人,咱们能脱俗最好。”
说到这里,忽然哦道:
“二公子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张少轩道:
“晚辈和拙荆住在这里。”
醉道人双目乍睁,呵呵大笑道:
“二公子几时大喜的?怎么连喜酒也不请贫道喝一杯呢?”
“已经快两年了。”
张少轩含笑道:
“家父不想惊动太多亲友,只有近房亲戚摆了几席酒,连近在咫尺的少林寺,也只请了方丈和监寺大师二位,道长万勿见责才好。”
“恭喜二公子!”
醉道人打了个稽首道:
“贫道也算是看你们兄弟两个一起长大的,待会倒要请二少夫人出来,好让贫道见见。”
张少轩含笑道:
“道长名动天下,仙驾莅临敝庄,拙荆自然要拜见了。”
谷飞云方才眼看张少轩用摺扇袭击珠儿,只当他是武当派的人,心中不无敌意,如今醉道人和他娓娓话旧,才知他和醉道人还是世交,观感自然也改变了。
一名庄丁匆匆走入,躬身道:
“二公子,酒席已经摆好了,请贵客可以入席了。”
张少轩颔了下首,站起身,朝醉道人恭敬的道:
“道长、谷兄四位,请到西花厅入席。”
说完,就走在前面领路。
西花厅果然是名符其实的花厅,三面都有落地长窗,窗外栽以各色繁花,清风徐来,花香微薰,已足使人心胸为之一爽!
中间一张红木八仙桌,已经摆好酒杯、筷、和六式冷盘,两名青衣使女分别伺立左右,看到张少轩陪同醉道人等人走入,立即躬下身去,口中娇声的道:
“婢子叩见二公子,叩见各位贵宾。”
张少轩只抬了下手,一面拱手道:
“道长请上坐。”
醉道人也不客气,坐了首席,谷飞云等四人也依次入席,张少轩在下首主人位子坐下,两名使女立即手捧银壶给各人面前斟满了酒。
张少轩站起身,举杯道:
“道长已有多年没有来寒庄了,晚辈本来不会喝酒的,今天也一定要敬道长一杯了。”
说完一口喝干。
醉道人也干了一杯,含笑道:
“二公子不会喝酒,何用喝得如此快法?”
张少轩笑道:
“这表示晚辈对道长的敬意咯!”
醉道人道:
“快吃些菜。”
张少轩挟了一筷菜,又站起身来,朝谷飞云四人举杯道:
“谷兄四位,兄弟不会喝酒,但四位是第一次到寒庄来,兄弟一定要表示欢迎之意,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