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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月姑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呢?”
谷飞云道:“我不是告诉过你,那天早晨,赶到信阳城门口,在豆浆摊上认识的,在路上就遇全家庄十几个庄丁,这样一同去了全家庄。”
荆月姑又问道:“你们既然结伴同行又怎么会分手的呢?”
谷飞云道:“当天下午,我中了羊角道人的子午阴掌,全身发冷,找到一处破庙落脚,运功逼出寒气,因天色已晚,我出去找食物……”
他把在三官堂一段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荆月姑嗤的轻笑一声道:“原来她是位姑娘,难怪大哥瞒着我不肯说了。”
谷飞云红着脸道:“我不是有心瞒着你的。”
荆月姑披披嘴道:“不知道大哥还有几个红粉知己的义弟,没跟我说呢?”
谷飞云用手轻轻碰了她一下,低声的道:“前面有一座庄院,大概快要到了!”
此时天色已渐渐昏暗下来,车窗外还可看到道旁两排整齐的参天古柏,像行云流水般往后驰去。
迎面矗立着一座覆盖极广的庄院,却越来越近!
荆月姑轻咦一声道:“方才我们只顾说话,没看清楚怎么走的,这里已是什么地方了呢?”
谷飞云淡然一笑道:“既来之,则安之,管他什么地方?”
说话之时,马车已经越过一片广场,渐渐缓慢下来,在接近庄院大门前面之际,完全停住。
先前的青衣汉子迅快下车,替两人打开车门,陪笑道:“到了,二位请下车了。”
谷飞云、荆月姑相继下车,才看清庄院大门前面,高挑八盏气死风灯,左右两边雁翅般站着八名青布劲装的佩刀汉子,一个个外形健壮,看去身手不弱!
就凭这一点,已可推想得到他们的主人,决非寻常之辈了。
青衣汉子朝两人抬抬手道:“我家公子已在花厅恭候多时,两位少侠请进。”
谷飞云摸不透这里庄院主人是友是敌?一面抬手道:“管家不用客,只管请走在前面。”
青衣汉广道:“在下替二位少侠领路。”
话声一落,就走在前面领路。进入大门,就折而向东,经过长廊,来至东花厅。
刚到厅前,只见一个身穿锦袍的青年,从里面迎了出来,含笑拱手道:“谷少侠远来,恕兄弟有失远迎,请到里面奉茶。”
这青年看去约莫三十来岁,两道剑眉生得极浓,眼神极足,只是鼻尖下钩,是个极具心机的人。
谷飞云连忙拱手道:“在下兄弟辱承宠邀,还没请教兄台大名?”
“此处不是待客之所,二位请。”
锦衣青年抬手肃客,把两人延入厅中,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只见一个青衫少年迅快站起,奔了过来,喜孜孜的道:“大哥果然来了。”
他,正是那晚独自离去的冯小珍!
谷飞云含笑道:“贤弟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冯小珍道:“今天中午,是这里公子把我接来的,说大哥也快到了……”
锦袍青年笑道:“兄弟没骗冯兄吧?”
冯小珍不认识荆月姑,何况荆月姑又穿了男装,她总是姑娘家,不便向荆月姑打招呼哩!
谷飞云指着冯小珍朝荆月姑道:“他就是我义弟冯自珍。”
一面又朝冯小珍笑道:“他也是我义弟叫荆飞明。”
冯小珍听说荆月姑也是大哥的义弟,口中寒喧着,一面忍不住朝荆月姑打量起来。
这一打量,她发现这位荆飞明身材高矮和自己差不多,面貌长得甚是清秀,还有着一股妩媚之气,心中不禁暗自忖道:“这姓荆的莫非和自己一样,是个女的?”
荆月姑已经知道冯小珍是个姑娘了,自然更要看得仔细一些。
就在两位姑娘互相打量之际,主人锦袍青年。含笑道:“三位都是兄弟的贵宾,快请坐下来再说。”
四人分宾主落坐,一名庄丁送上香茗。
谷飞云朝锦袍青年抱拳道:“兄台尊姓大名,还未见告?”
锦袍青年浅浅一笑道:“兄弟钟豪,钟鼎的钟,豪杰的豪。”
谷飞云道:“原来是钟兄,不知钟兄把咱们兄弟三人,邀约来此,有何见教?”
“请用茶。”
钟豪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才道:“没有什么,日前兄弟听到江湖传说,谷兄徒手击败羊角道人,兄弟极为钦佩,经多方打听,才知谷兄和另一位少侠正朝敝邑而来,所以特地要下人去半路上迎接,不料谷兄来得较快,已在城中客店落脚了,无端把三位请来,实在不好意思。”
说话之际,几名庄丁已在厅上摆起酒席,一名庄丁躬身道:“公子可以请贵客入席了呀!”
钟豪站起身,含笑抬手道:“谷兄三位,难得光临,兄弟命厨下作了几色家常菜,不成敬意,聊可佐酒,藉以闲话家常,三位请随便坐好了。”
谷飞云连说不敢,四人各自坐下,一名青衣使女立即手捧银壶,从里首走出,给四人面前斟酒,两名青衣使女就轮流端上菜来。
菜肴果然盘盘精致可口,色香味俱佳,酒是陈年女儿红,色如琥珀,醇而且馥!
主人钟豪频频向三人敬酒,谷飞云眼看钟豪对自己三人似无恶意,只是想和自己结交而已,先前一点戒心,至此已不复存在。
尤其三人之中,荆月姑、冯小珍两位姑娘不善饮酒,喝了一两杯酒,就是晕生双颊,主人又酒兴甚豪,只有自己和他还可干上几杯,这一来,不觉高谈阔论,放怀畅饮起来。
一席酒下来,钟豪和谷飞云两人差不多都已有了八九成酒意。
钟豪吩咐两名青衣使女送三人至宾舍休息,他就拱拱手道:“兄弟不胜酒力,恕不奉陪了。”
谷飞云忙道:“钟兄请便。”
钟豪脚步踉跄的朝外行去。
宾舍就在东花厅左首,花木扶疏之间,一排五间精舍,谷飞云等三人,每人住一间房,青衣使女把他们领到房中,然后又给三人送来三壶茶,一面说道:“三位少侠还需要什么,但请吩咐了。”
荆月姑道:“不用了,你去休息吧!”
那使女躬身应“是”,退了出去。
谷飞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但觉一股清馨浓馥的茶香,直沁心脾,口中赞许的道:“这茶很香!”随着又喝了一口。
荆月姑、冯小珍也各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喝了酒的人,都喜欢喝浓茶,因为浓茶既可解渴又能解洒。
三人现在喝的就是浓茶,茶香虽然浓馥,但也略带苦涩,浓茶嘛,总是会有些苦味的哩!
谷飞云一指荆月姑,朝冯小珍含笑道:“冯姑娘,她叫荆月姑,是我义妹,你们二位以后多多亲近。”
冯小珍没有说话,荆月姑也没答腔。
谷飞云只当两人多了心,才不说话的,不觉轻笑道:“你们怎么不说话呢?”
两人依然没有开口。
谷飞云这才感到奇怪,仔细瞧去,两人眼皮微阖,竟似在磕睡,这下,心头止不住蓦地一懔。
暗暗的道:“她们这一情形,莫非着了人家的道?问题若是出在茶水之中,自己何以一点感觉也没有呢?”
这就伸手摇了摇荆月姑的肩膀,叫道:“兄弟,你怎么了?”
荆月姑本来坐着的人,这一摇,她一个娇躯软绵绵几乎倾跌下来,急忙双手扶住,把她抱到床上躺下,然后又把冯小珍抱起,让她们一起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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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看两人都已昏迷不省人事,自己身边既无解迷毒的药物,又不知她们中的是什么迷药?
一时又急又惊又怒,心想:“这一定是钟豪使的诡计,他把自己引来,主要目的是为了对付自己,怎知自己反而没事,却把她们两个迷翻过去了。”
“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呢?是自己也装作昏迷,看他如何对付自己?一是立即去找钟豪,逼他交出解药来。”
他略为沉吟,决定去找钟豪。
当下一口吹熄灯烛,闩上房门,推开后窗,飞身而出,这时东花厅早已没有灯火,他沿着长廊,朝前进掠来。
前进,大厅东首,有一座自成院落的屋宇,此时依然灯火通明,还有人在纵声谈笑!
谷飞云掩到北首窗下,侧身看去,里面是一间极为宽敞的起居室,钟豪正好和两个中年汉子在一张小圆桌上围坐喝茶。
这两个中年汉子一个年约四十出头,身穿藏青夹衫,浓眉大眼,个子高大壮健,一看就知是北方人。
另一个正好和他相反,生得又瘦又小,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獐头鼠目。
此人穿一件洗得快发白的竹布长衫,已有四十五六岁,这时摇头晃脑的道:“这个大公子只管放心,兄弟这‘迷仙散’只要喝上一口,没有兄弟的独门解药,要三天三夜才能醒来,而且醒来之后,依然四肢无力,无法运行真气,要过七天才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