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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阑珊,草堂的灯一夜未灭。
黑熊与二叔三叔彻夜商谈,依然没有理清头绪。心中思虑重重,未曾注意脚下,待反应过来时,已不知不觉走到了草堂。看到还亮着的灯,他皱了皱眉,迟疑片刻后推开了门。
静荷正守在床边为姜艾擦拭额头上的汗珠,闻声回头,诧异地起身行礼,疑惑道:“大当家,这么晚您怎么过来了?”
黑熊的视线落到塌上——静荷已经帮姜艾用热水擦拭过身体,换了一身干净衣物,此刻她无知无觉地躺着,脸色白得吓人,眉头轻蹙,似乎梦中也不舒服。
“她如何了?”
“姑娘受了凉,一直在发热。”静荷道,“丁师傅熬了药,我喂姑娘喝了一些,明早应当就能退热了。”
黑熊一直知道她很弱,却没料到娇弱到如此地步,只那儿一会儿功夫,竟就染上风寒发起热。他没吭声,原地站了一会儿,走过去,伸手往姜艾额头上摸了一摸。那触感极为丝滑,只是烫得惊人,指尖碰到了她汗湿的鬓发,黑熊忍不住拨了一拨。
这感觉很不一般,他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觉得心头某块地方软了下来,一向粗手粗脚的人,也奇异地、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动作。
也许是怕惊扰她。也许是生出了一种柔情的本能。
她的脸真的很软,很滑,黑熊难以想象女人的脸摸起来原来如此舒服,他几乎爱不释手,但还是在忍不住想要抚摸更多时,及时打住,收回手,紧紧握起来。
丁师傅的医术毋庸置疑,翌日早上姜艾便退了热,卧床休息两日,病便好利索了,只是身体仍然虚弱,没什么力气,也不再让静荷陪着去散步了。
这两日那土匪头子都没有来,她倒乐得清静。只是一想到那日他莫名其妙冲进来,将她身体看了去,姜艾就气得牙根痒,恨不得回到许多日之前,被迫与他同睡一张塌的时候,哪怕拼了命,也要把那匕首插。进他的胸膛!
登徒子!厚颜无耻!下流!
想起这事她便控制不住地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静荷正好准备好了午膳,端着食案进来,看到她那副申请,一时惊奇又好笑,问道:“姑娘想什么呢?”
姜艾这才回神,丰富的表情立时消失,她将手中快被绞碎的帕子重新展开,抚平,垂眸低声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个可恨之人。”
她遇到的最可恶之人,也不过如此。
“什么可恨之人,竟能将姑娘气成这样?”静荷将几样小菜摆上桌,好奇地瞧着她,“可是什么奸邪狡诈之辈?”
忽然眼前光线一暗,是有人靠近房门,将明亮光线遮去了大半。不用看都能猜到是谁了,姜艾心里恼火,梗着脖颈故意不去看他,只管盯着面前颗粒饱满莹润的大米,低声咕哝着:“可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黑熊:说流氓,流氓就到。( ̄︶ ̄)↗
第30章 30
黑熊大步进了门,瞧见她低头坐在桌前; 侧脸绷着; 嘴唇紧抿; 明显在生气的样子; 不免又记起自昨日起便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旖旎画面——澄莹温泉水中,她的身体柔滑雪白夺人眼目……
心口隐隐发热,他清咳一声,站在门口叫她:“你来。”
姜艾仿若未曾听到,径自拿起筷子吃起东西。黑熊等了一会儿; 自个儿走过来坐下了。姜艾嘴唇抿得更紧,听他问静荷道:“还有饭吗?”
“有!”静荷整个白日都待在草堂,三餐都是与姜艾在一起; 伺候她用完歇下; 自个儿再去吃饭。她不知道大当家今日要来,厨房留着自己的那份; 这种情况自然是先紧着他用。她很快将饭呈过来,黑熊也不客气,怡然自得地与姜艾一起吃起来。
姜艾闷闷不乐; 却拿这个厚脸皮的土匪没办法; 正气恼地在心中腹诽着,忽觉鼻子一痒; 她立刻偏头,以手掩面,打了个极秀气的喷嚏:“阿七……”
黑熊又觉得有趣; 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弧度在络腮胡遮掩下不甚明显,一声低笑却实打实被姜艾听到了。
双颊顿时飞起红晕,紧接着没忍住又是一声细柔的“阿七……”,她脸顿时更红了。
原本与他同桌而食,就很影响食欲,这下被他一笑,姜艾胃口都不好了,没动几下筷子就吃不下了。
粗蛮惯了的男人,吃起饭来也是令人惊叹的速度,姜艾这边刚把筷子搁下,他已经扒完了一碗饭,碗一放便站起身:“跟我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姜艾闻言,立刻扭头就往屋里走,故意与他作对。黑熊愣了愣,盯了她片刻,只好自己出去将东西搬进来。
院子里摆着一个崭新的浴桶,桧木打制,十几块刨光的木板用三道铁箍子箍紧,刷了石膏粉和桐油,在日光下泛着雅致光泽;桶里还搁着一个用边角余料做的木盆。木通正围着浴桶好奇研究,瞧见黑熊出来,立刻眼睛一亮:“大当家,这是你做的吗?”
黑熊看了他一眼,没回答,将浴桶扛起来道:“你进来。”
木通跟在他屁股后面进了屋。房内两个女人都盯着他,静荷是一早出去时便看到了那显眼的木桶,姜艾却是完全不知,这才明白原来他叫自己去看的就是这东西。
黑熊当着三个人的目光,把浴桶搁到屏风后面,回身看向木通:“你方才问我什么?”
木通立刻又问了一遍:“这是你亲手做的吗?”
黑熊嗯了一声,轻轻掸了下袖子,一脸的云淡风轻。视线却忍不住往那边飘去。
不远处榻上,姜艾心情不禁复杂起来,盯着那做工相当细致的木桶,久久没有说话。这又是什么意思,强迫她欺负她,又何必再这般示好?
黑熊见她这幅表情,便误会了些什么,顿时觉得不分昼夜忙活这几日十分值得。他步履从容地走到姜艾跟前,低头看着她道:“你休息吧,申时我再过来接你。”
申时过来接她?姜艾迟钝的神经尚未理解他究竟是什么意思,那土匪已经脚步生风出了门。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得她午觉都没歇好,一面困惑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一面又心有余悸,害怕他像那日一样不守约定,在她毫无防备时猝不及防闯进来。装了太多心事,根本无法安心休息,在榻上辗转反侧许久,才攒下一点睡意。
事实上,那土匪果然如她所料提早来了,不过并没有粗鲁闯进来。未时末姜艾便听到了外头有人声,是他来到草堂,与木通在院里说话。姜艾也睡不下去了,起来穿好了衣裳。
静荷在厨房煮姜汤,加了桂皮和黄酒,有散寒止痛活血通经之效。煮好端来,在门外遇上坐在廊下的黑熊,他瞥了眼碗中的深色汤汁:“药?”
静荷答了声是,见他不再说什么,便恭敬走过,开门进屋。“姑娘醒了?我正要来叫您呢。”她笑着将姜茶端给姜艾,柔声嘱咐:“小心烫。”
那味道并不好喝,姜艾强忍着喝完,鼻头皱了一皱。静荷将碗收走,又打了水来伺候她洗漱,姜艾收拾停当,抬眼时那土匪已经走到了门口,站在那里看着她。
“走吧。”
静荷端着水盆出去,屋里只剩两个人,姜艾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想出去。”她没问去哪里,没问要做什么,反正现在让她和这土匪一起,不管哪里做什么她都是不愿意的。
“你不去我便扛着你去。”黑熊悠悠道。
这回答令姜艾气结,但其实也是意料之中,他本就是这样的人。她没跟他杠,咬咬唇,乖乖走了过去。两人一前一后除了草堂,他步子放的慢,姜艾也能跟上,只是心中不太情愿。
当年段洪带着几位兄弟和不满三岁的黑熊到这山上时,只有不足十人,十多年来收留诸多无家可归的流民、孤儿,教他们习武,如今人数已达上百。用以练武的校场建在一片宽阔场地,足以容纳几百人,黑熊带着姜艾过来时,有不少勤奋弟子正挥汗如雨练功。
姜艾不小心瞥见一眼便立刻背过了身,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走了。
“怕什么。”黑熊发现她耳根莫名发红,有些纳闷地回头看了眼,瞧见正练武的十数人中有几个光着膀子,才猛地反应过来。
搁以前黑熊定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寨子里也有女人习武,平日练功与男人混在一起,汗流浃背的光膀子看一眼又有何妨。当下心境却是大大不同了,让这女人看其他男人的身体,他本能地感到不舒服,但顷刻令他决定离开此处的,是他意识到——这个女人柔软的体态、脸蛋红红的娇模样,也会被别人看到。
他当即便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