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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为了她,想活着,想活下去,活下去陪她走完一生。
无关承诺,无关责任,无关恩义……只是单纯地,想陪着她而已。
萧倬言的手臂被苏维枕着,只好用左手帮她拉了拉被角,细细掖好。
苏维总算不再默默垂泪了,却像怕冷似的,像只小鸵鸟一般往他怀里钻,双手不安份的搭在他腰际。她呼出的气息温暖湿润,微微濡湿着他的脖子,身体也是暖暖的,让他冰凉的身体无端端也生出了暖意。
萧倬言感觉脖子痒痒的,却不敢伸手去挠,心里“咚咚咚”越跳越快,越发难以入眠。他只好默默闭着眼睛,依旧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苏维的肩,直到苏维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到了下半夜,萧倬言感觉有人轻轻触碰他的脸。
苏维叹道:“你一直没睡着对不对?是不舒服么?”
萧倬言安静地一动不动。
“你虽一动不动,可我知道你就是没睡着,是难受得睡不着么?”
萧倬言在黑暗中勾起嘴角,语带几分笑意:“苏维,我是紧张。”
苏维猛得抬头,“咚”的一声,后脑勺狠狠撞了萧倬言的下巴:“紧张?你紧张什么?”
“啊!”萧倬言呲牙咧嘴。他还是第一次在怀里抱个大姑娘睡觉,能不紧张么?
苏维毫不避讳地揉揉他的下巴:“你是怕我占你便宜么?放心好了,我只是抱抱你,不会碰你的,你放心睡吧。”
萧倬言登时无语,他是怕她占便宜么,他有什么便宜可被她占的!怎么感觉苏维把他当个贞洁烈女似的?她倒成了引诱无知少男的采花贼。这话,是不是说反了?
萧倬言问道:“苏维,你刚刚为什么哭?”
苏维沉默地钻进被子里,又把他搂紧了几分。
“呃”……“你是不想说么?”
苏维把头靠进他怀里,嗫嚅道:“我以后对你好,好不好?”
萧倬言有些紧张、又有些疑惑:“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会对你好,不会让别人再欺负你。”
萧倬言越发一头雾水:“谁会欺负我?”
苏维依旧把头埋在他怀里:“我不要你再受伤,不想你再生病,不要你难受,不要你难过……我要你好好照顾自己,你不会照顾自己的时候就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我不想你什么事都自己扛着,生病了、受伤了……都自己一个人忍着。我想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我不想你过得不好。”
“你……”萧倬言迟疑道,“你……是为这个哭么?”
苏维沉默点头。
和苏维在一起,萧倬言总会一次一次地被她打动,瞬间丢盔弃甲。而这一次,却来得尤其震撼。
萧倬言无法去相信,像苏维这样欢快的女孩子,会为了他,哭得那般凄惨。
但这件事却真实发生了。就那样猝不及防地、重重击中了他的心脏,他感觉整颗心被人揪在手心里,反复揉搓。
萧倬言抬手抚摸她柔软的发丝,无视内心掀起的惊涛骇浪,尽量镇定道:“傻丫头,我过得很好。”
苏维将手伸入他的衣襟,触摸着胸口处的一道伤痕:“这样,就算好么?”
萧倬言淡淡道:“苏维,这不算什么,我是炽焰战将,受伤在所难免。我已经习惯了这些。”
“我不要你习惯,也讨厌你的习惯。你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你怎么能真的把受伤受苦当成理所当然地必须?”
萧倬言微微笑笑,勾起苏维的发梢:“苏维,在大渝,我有着别人没有的地位,就该背负别人不用背负的责任。既然有些事情是我必须去做的,那么,有些苦我就必须去承受。这个道理,连十几岁的孩子都懂。”
“我不想你这样。”
“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辛苦。我也会任性、也会自私、也会放纵,就像现在这样。”明知道我给不了你幸福,给不了你未来,却还是贪图你在此刻带给我的温暖和快乐,还是舍不得放手。
苏维忽然在他怀中抬头:“虽然你说你已经有了心爱之人,但我还是想知道,和我在一起,你开心么?”
“开心。”
“那你等我。等我回家禀告了父兄,就回来一直陪着你,可好?”
萧倬言沉默了。
苏维却误会了他的沉默:“你不用想太多,我只是单纯的想跟着你、照顾你而已,就像……就像姐姐照顾弟弟那样。”
姐姐照顾弟弟?会有躺在一张床上的姐姐和弟弟么?
……
见萧倬言不答话,苏维又保证道:“你放心,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我也知道,我是个老女人了。我错过了该嫁人的年纪,这辈子也没打算再嫁人,更没有奢望嫁给你。所以……所以……所以你若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你大可娶了她。我不会妨碍你。”
萧倬言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谁说他过得不好?上天待他不薄,给了他这么好的女孩子。
可上天又何其残忍,他注定不能一辈子陪着她。
萧倬言想,苏维还不知道,他已经爱上她了。
萧倬言也不知道,他该不该告诉她,他已经爱上她了。
如果注定了分离,他还要不要给她希望?
如果注定了伤痛,他还要不要给她一段幸福的过往?
☆、此去经年
苏维在晨光中醒来,伸手一摸,身边空无一人。
她披衣出门,看见萧倬言坐在院子里帮孙老头劈柴。
清风袭面,朝露醉人,院子里散发着淡淡青草味。他右手执柴、左手执斧,像是量过一样,每一斧头下去,根根柴禾长短一致、粗细一致,像绣花一样精准完美。苏维哑然失笑,他是在练习准头么?
苏维很快就发现这画面哪里不对劲了。一般人都是用右手劈柴,他偏生用左手,他明明不是个左撇子。是因为伤在左肩,却偏不想让左臂就此废掉,所以一直拧着来么?
萧倬言长发高高竖起,发梢垂至腰间,微风之中摇曳生姿,背影看上去有几分清瘦,却难掩那份洒脱的清雅之气。端得是青衫磊落,淡泊如风。
他右手半握拳头,放于唇边,压抑着低低的咳嗽。不想,一阵儿清风袭来,咳嗽反而止不住了,整个人咳得弯下腰去。
苏维心中一紧,光听那咳嗽的声音,咳得惊心动魄,十分难受的样子。
他昨日在大雨里淋了那么久,又一直穿着湿透衣服陪她躲雨,怎么可能不着凉呢?
“你还好吧?”苏维上前轻拍他的背。
萧倬言抬头,见她在身后,勉强压下咳嗽,微微勾起嘴角,眉目弯弯、笑容温润:“你醒了?”
“你一大早的起来,就是为了帮孙老伯劈柴?”
“孙老伯又要带孙子、又要帮我们做早饭,顾不过来。我们已经叨扰多日了,着实过意不去。”
苏维试图接过他手中柴禾:“那我来。你再去睡一会儿。”
萧倬言抬手躲过,认真道:“苏维,你是女孩子。”
苏维挑眉:“女人怎么了?连个柴也劈不得么?”
萧倬言一愣,以苏维的身手做这些事自然不在话下,只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理所当然地觉得,苏维就应该是被照顾被爱护的:“也不是。只是……只是我没见过女孩子劈柴的模样。”
苏维笑嘻嘻从他手中拿过斧头、柴禾,握着他的手放回膝盖上:“那你就乖乖回屋歇着,等会儿再出来看看,女人劈的柴是不是更美些。”
萧倬言刚想笑,忽然神色一凛,一把拉过苏维挡在身后:“什么人?”
小院外瞬间冒出四五个短装打扮的黑衣人,齐齐单膝跪地:“见过主上。”
萧倬言有些狐疑,这帮人不是渝国军人。
苏维从他身后探出头,尴尬道:“找我的。”然后,她呆呆看着萧倬言,不知该如何继续解释下去了。
“我去看看孙老伯有什么要帮忙的。”萧倬言转身而去,进屋之后甚至关上了房门。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如果苏维不想说,他不愿探听苏维的秘密。
回房之后,他强行压制多时的咳嗽喷涌而出,五脏六腑都像揪在了一起,他撑着桌沿,咳得几乎站不起来。
苏维抬手。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齐齐肃立:“主上,您失踪多日,属下好不容易才找到您。”
“我不是给你们留了暗号么,何事这么急?”
黑衣人道:“主上,出大事了。渝国昭告天下,说燕国派人入境行刺靖王殿下,致使靖王失踪,生死不明。”
“不是跟你们说过,我不在,不许轻举妄动么?”
“主上,不是我们!当日,您在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