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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岁那年,我与晨曦遭受到最惨烈的一次袭击。那一次,我为了救晨曦,脸上被尖刀划破了。晨曦当时看见之后,完全吓傻了,他直跪在我的身前说对不起。
我将晨曦扶了起来,告诉他,我并不在乎这张容颜。我的生命都已经悲惨如斯了,一张脸,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月思君看见我脸上的疤痕时,心疼的哭了,非要拉着我去她们部族整治,而我,却淡然地拒绝了。于是,我就顶着这样一张疤痕度日。不久后,我无意间认识了一位四处游历的少年,他的名字叫做云枫。我与他一见如故,成为了八拜之交。他小小年纪医术了得,指着我脸上的疤痕说道,这个疤痕,他随随便便就可以去除。我朝他笑了笑,说,不用了。
云枫是个性情中人,他见说服不了我,便为我专门制造了一个面具,那个面具与我自己的容颜一模一样。云枫将面具交到我手上时戏谑地跟我说道:“你这脸是你自己的,没错,但是,你没有权利去吓别人。”
云枫这句话说出来后,我发现,我竟然微微地笑了,也许,那是我人生第一次露出笑容。
云枫看见我笑了,便攀着我的肩膀说道:“我说无痕啊,你现在不想治疤痕,我不勉强你,但是,万一以后遇见什么心仪的姑娘,想要改变形象时,我一定万死不辞。”
我朝他摇了摇头,他似乎才十二岁,怎么说话跟大人一般?想起他说的心仪的姑娘,我在心中暗暗想到,这一生,恐怕都没有这个人了吧。
又过了几年,我的风云十八骑初步成形,云枫也加入了其中,自愿当我下属,我本是不愿意,但是云枫却坚持如此。也就是在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竟然是倚云山庄的大少爷。云枫加入风云十八骑后就改了名字,叫做承扬。
十九岁那年,发生了一件让我痛悔终生的事情。
那年,月思君刚满十五岁,刚刚及笄的她已经出落得十分水灵了,花儿一般的年纪,让人只觉炫目夺彩。
一个冬日的月夜,她身着对襟花袄,脚蹬鹿皮小靴,头戴宽边白狐帽子,来到我所居住的帐篷。
我跟着她出了帐篷,冬日的风,异常凛冽,四周皆是白茫茫的一片。我猜想到她可能会跟我说一些跟情爱有关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当她有这个意图时,我总会先将她打断。而今夜,当我看见她眉宇间那抹淡淡的忧愁时,终是没有打断她的话。
她红润的嘴唇似乎被烈风吹得有些红肿,她凝视着我,似水晶般的泪珠在眼眶中打着转儿,却始终不肯落下来。
“无痕哥哥……”她开口叫道我。
晨曦这样叫我,她也喜欢这样叫我,我从来不在乎这些东西,左右都是一些外在的。所以,他们想怎样便怎样。
我回望着她,等待她的下一句话。
“无痕哥哥……你可不可以装作喜欢我而假意娶我?”我从来没有想到月思君竟然会跟我说这样一句话。
她说完之后我只觉诧异,微微瞪大了眼睛盯着她,没有说话。
她似乎读懂了我眸中的含义,吱吱呜呜地继续说道:“其实……是这样的,我的阿爸想将我嫁给北漠国的国主,可是……我不想嫁给他,如果……无痕哥哥能够装作假意娶我的话,那么……我就不用远嫁北漠了。”
她的话一说完,我只觉有些匪夷所思,她竟然让我假意娶她?我不知道自己要在北疆生活多少年,这个也不是欺骗与被欺骗的问题,而是,我不喜欢她,又怎么可以假意娶她呢?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我盯着她,她在看见我冷漠的眼神时,身子往后瑟缩了一下。我知道,我的外表让人看着有些不寒而栗,但是,我真的笑不出来,也不知道什么叫温柔。
我开口对她说了起来,声音冷得像冰块:“君儿,我不喜欢你,所以,我也不会娶你。北漠国的国主耶律旭日,听说是一个少年皇帝,嫁给他当是不错的。”
我觉得嫁给耶律旭日也没什么不好,耶律旭日这个人我听说过,他是草原上的一只雄鹰,是北漠所有铁血男儿崇拜的对象,听说他长得高大威猛,外表英俊,有多少草原女儿都想嫁给他,而今,君儿嫁过去,自然也是皇妃这样的等级,她未来的生活应该是美好的。
君儿在听见我的话后,眼泪簌簌而落,她迅速转身飞跑而去。我盯着她急速飞奔而去的身影,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她出嫁那日,送亲的队伍旖旎似长龙。我站在高高的山坡之上目送着她的离去。
这个曾经给过我温暖阳光的女子,我真心希望她能够找到自己的所爱,完美地度过余生。
然而,我的祝福竟然变成了魔咒。在君儿嫁去北漠的当天夜里,她竟然抗旨,绝不为耶律旭日侍寝,还将耶律旭日咬伤了。耶律旭日龙颜震怒,直接将她赐给了他的军士,抛入了红帐之中。
我听见这个消息之后,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心中大骇,连夜骑着我的珍珠汗血宝马朝北漠皇庭飞驰而去。我的座骑,珍珠汗血宝马,是一匹野马,有一次,我在草原上练武时无意中看见它的,这马彪壮肥厚,奔驰之时犹如插翼,可日行千里,我花费了一些功夫才将它驯服。
有了这匹马,没花多长时间,我就到达了北漠军营之中。这时的我,武功已经十分高强了,还学习了摄魂术。摄魂术这种东西,可以暂时控制人的心神,我本来不想学的,但是,宫人惨死的景象在我脑中再次上演,为了使自己变得强大,我终究还是学习了。
我掏出怀中的玉箫,将军营里的人全部锁于幻境之中,从而将君儿从红帐之中救了出来。
那一夜,对我来说,太过刻骨铭心,我进入红帐时,发现一个畜生正在强占君儿,他可能是情欲高涨的缘故,并没有被我的箫声所控制,我看见他粗壮的身体在君儿柔弱的身体上不断驰骋放纵着,当时的我直想拿刀将他劈成两半,然而,当我手持玉箫想要将他撕碎时,他却轰然间倒地了。
我没有再管他,抱着已经晕厥的君儿出了营地。
我抱着她翻身上了马,朝北疆行去。她的身子娇柔弱小,不盈一握,我见她一直不睁眼,总以为她是断了气。我心中大骇,不断在她耳边呼唤着她:“君儿……君儿……”
我将手放在她的鼻翼下端,当我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声后终是放宽了心。
到得安全地带之后,我将她抱下马来,我找来荷叶为她舀了溪水,让她干涸的唇瓣感觉到泉水的滋润,我紧紧抱着她,让她的身体渐渐回暖,在我的照料下,她慢慢苏醒过来。
“无痕哥哥……”她醒来后看见面前的人是我时,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落。
我轻轻为他抹去眼角的泪水,宽慰道:“君儿,是我,是我,你放心,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
是我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摸样,如果我没有绝情地拒绝她,如果我答应假意娶她,那么,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我恨自己的无情,我恨自己的冷心。
由于我的绝情与冷心,致使这么一个清澈的女子遭受到惨绝人寰地侮辱。
我,真的很该死!
从我出生到现在,我从来没有这一刻这般后悔过。
然而,正当我忏悔之际,君儿居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直直地刺向了自己的心窝。
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也不知道,她刺下去的位置为什么那么准,我看着她在我面前迅速消逝,看着她缓缓闭上双眼,真实感觉到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我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
她身上的大红喜袍刺痛了我的双眼,我觉得我的整个血脉都膨胀起来。
我迅速封了她的穴道,翻身上马朝北疆飞驰而去。
回到北疆后,我找到承扬,承扬用手探了探君儿的鼻息,说他可能救不了月思君,这个时候,北疆的巫师说,这个世上只有两种办法可以救月思君,一是找腾仙鹤,二是寻找蝴蝶佛牌,承扬这时告诉我,他是腾仙鹤的弟子,我们打算先用第一个方法,巫师让月思君的血液不再冷凝,而我与承扬则风雨兼程地朝仙鹤山庄赶,然而,腾仙鹤这个固执的人却死活不肯救治君儿。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是,这一条对于腾仙鹤来讲一点用都没有,他说他只救与他有缘之人。
我与承扬被拒之门外,如此,我们又只能返回北疆,用巫术将君儿的身体冷冻起来,将她放置在终年积雪的地方,然后,开始了遥遥无期地寻找蝴蝶佛牌之路。
丨别曲丶手打,丨
似水无痕 003
日子匆匆而过,两年后,我的势力已经达到了空前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