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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面具下方的眼眸凝视着吴芷静,细细查探着她秀美的容颜,半晌没有说话。
吴芷静眼眸一眯,厉声喝道:“否则什么?!”
白衣男子面具下方的睫毛微微一颤动,吴芷静冰冷的怒喝牵回了他的思绪,他甩了甩头,痛恨自己刚才的感觉,眼眸之中迅速冷凝,他说道:“否则她们所有的人,都会死得极其凄惨,在你面前,一个,一个地凌迟而死。
吴芷静终是于心不忍,她固然可以逃离这个山谷,然而,身为人民警察的她又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三百多条人命在她面前——而逝呢?还是用凌迟这样极致的残忍手法。
这个疯狂的男人不就是想要在她身上植入蛊毒么?蛊毒这个东西,在现代时,云南一些少数民族曾有使用,听着让人有些闻风丧胆,但是却有人说这是子虚乌有的东西。而她,自然不相信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如今,为了救那些无辜的女子,就算让她死了,又有何妨呢?人这一生,莫过于一死,她这样的死法,也算重于泰山了。
微卷的发轻轻扬起,墨发之中挑染的金色发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螓首一扬,回道:“我答应你!不过,我要亲眼看见你将这些女子送出山谷。
白衣男子凝视着吴芷静,她绝代风华的身姿让他微微迷醉起来,他想起了久远记忆中的那个女子,面前的这个女子与她何其相像,可是,她怎么可能是她呢?那个女人现在远在另一个国度,与她心爱的男子过着幸福的日子。想起那个女人,他眸中的神色由怀念转为悲愤,又由悲愤转为心殇,复杂的神色让近在他身前的吴芷静不禁微微一愣。
他想起什么了?是什么人或事物让他又爱又恨?
白衣男子神智骤然清醒,他倏地一转看向吴芷静,吴芷静因着他闪电般的转头动作微微一滞,凝神屏气等待着他的回话。
“先置入蛊毒,再放她们。”白衣男子冷冷地脱口而出。
吴芷静昂首拒绝道:“先送她们出谷,再置入蛊毒!”
“休想!”
吴芷静唇角一扬,淡淡笑道:“如此,我便跟着她们一起死。”
白衣男子眼眸一眯,眸中迸射出危险之光,他逼近吴芷静,俯下身子靠近她些许,低沉似鬼魅的声音渐渐响起:“你不怕死?”
吴芷静眼眸一瞪,狠狠地说道:“生亦何欢,死有何惧?你将我逼急了,我会让你为这里所有的女人陪葬的。”
白衣男子凝视着她,良久良久,久到吴芷静以为他终会拒绝她的要求时,白衣男子却负手而立,昂首大笑起来:“哈哈……”
吴芷静睫毛颤动,看着白衣男子一惊一乍地动作,完全猜不透他下一步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活过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白衣男子的笑声,几许猖狂,几许放肆,然而,在这之中,又带着不为人知的悲怆。
沉闷的笑声似雷声一般划破了天际,山壁之上的树叶似乎都跟着震动起来
白衣男子许是笑够了,他遽然收住笑,转头对吴芷静说道:“好,我答应你!”
吴芷静沉静地盯着白衣男子,不说一言一语。
白衣男子将那些女子都放出了山谷,吴芷静被迫留在了山谷之中,白衣男子担心吴芷静会就此跑掉,是以,在放出那些女子的同时在她的身上种下了连心蛊,吴芷静对蛊毒不了解,自然不知道这种蛊毒会有什么副作用。
吴芷静被种下蛊毒后就被白衣男子带回隐匿于山谷之中的一处洞穴之中。
那洞穴藏于山壑之中,高十丈,方圆数十亩,其间拥有数间房屋,吴芷静被白衣男子带至其中一间。
入得房间之后,吴芷静四处观看起来,发现这个房间内的饰物非常的简单,全是水杨木制作而成,仅有一套桌椅,一个书架,和一张简单而平凡的木床,白衣男子进屋之后,就去书架之上拿出一个小型的盒子,他从中拿出尖刀,绷带和伤药,随后坐在椅子上,解开衣衫准备将身上的子弹挑出来。
吴芷静立在他的身边,冷冷地盯着他的动作,不吭一声。
白衣男子露出手臂,打算先将手臂上的子弹挑出来。他很显然不知道如何处理枪伤,拿着尖刀随意在受伤的手臂之上划开,血水顺着他的手臂缓缓而落,他手臂上的伤口是步枪子弹,步枪子弹比手枪子弹要大,而且埋入肉体之中的距离相当的深,他拿着刀子将手臂上的肉一寸寸划开,血肉翻腾,而他竟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吴芷静看着他一刀一刀将自己的好肉划烂,看着他一步一步深入进自己的骨肉之中,终是因着他方才的心狠毒辣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汩汩血水顺着他健壮的手臂倾泻而下,经过数十刀奋战后,白衣男子终是找到了那颗埋藏在他手臂深处的步枪子弹。
他用尖刀对准那颗子弹,随后刀下一使力,将那颗子弹剜了出来,子弹从肉体之中飞跃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之后,掉落在了地上,子弹离体而出,连带着飞溅出数滴血花,滴滴都落在了石地之上,形成一朵绝美而妖艳的花朵。
“叮当——”
子弹与石头地面发生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吴芷静因着这声脆响而微微颤抖了一下,但是,却仍旧冷眼旁观着一切。
白衣男子将手臂上的子弹挑出来之后,拿出伤药朝那伤口之上倒了下去,白色的粉末成堆的倒在手臂之上,使得伤口看起来更加狰狞而可怖,倒好伤药后,白衣男子拿起绷带随意裹了起来。
待他裹好后,拿着尖刀准备处理左肩上的伤口。
当他打算再用先前那种方法挑开自己左肩上的肉时,吴芷静终是忍不住地低吼一声:“够了!”
白衣男子手上的动作随之一僵,他有些莫名地抬头看向吴芷静,当他在吴芷静的眸中看见怜悯之时,他垂眸,继续手上的动作,冷冷说道:“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很不喜欢。”
吴芷静盯着他左肩上的那个血窟窿,心底竟是泛起莫名的酸胀与心疼,他何以这般对待自己的身体?原不知,这个世上竟有人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的,挑出子弹,顺着一个地方下去就可以弄出来了,他为了什么要将子弹周围所有的好肌肤全然划破,究竟为了什么?
他一点都不痛么?
她痛恨他那些残忍的行为,她痛恨他轻贱他人的生命,所以,刚才她一直站在旁边冷眼看着他处理伤口而未置一语,可是,她真是看不下去了,看着他一刀刀划开自己的肉,看着他胡乱地将那些伤药倒在伤口上,看着他随意缠绕着绷带,这样的自残行为,让她的心都跟着疼痛起来。心中总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呐喊,说阻止他,阻止他!
明明这般可恨的人却为何让她一再地心酸?
吴芷静盯着他的伤口冷静地回道:“枪伤不是这样处理的。”
白衣男子对于吴芷静的话置若罔闻,继续用尖刀挑开皮肤,回道:“我喜欢。”
吴芷静眉头一皱,撇了撇嘴后,怒道:“狗咬吕洞宾!”说罢,掉头就往外走,既然不愿听,那么她也省得再看,免得眼睛不舒服。
“谁让你离开的?”白衣男子有些慵懒的声音从吴芷静的身后传了过来。
吴芷静倏地转身,怒问道:“你还要做什么?”
白衣男子扔掉手中的尖刀,手风一收,一幅画卷从书架之上飞入他的手中。
他拿到画卷后,将画卷平铺在桌子之上。
吴芷静俯身望去,但见画上画了一个年轻的女子。那女子面容姣好,长而顺的墨发整齐地梳理在身后,头上戴着一根碧玉簪,她肌肤如雪,颊上似染了胭脂一般,身姿娇弱,看似如弱柳扶风一般。
“这个女子是谁?”吴芷静盯着画卷上的女子淡淡地问道。
白衣男子看了一眼画卷上的女子,抬眸对吴芷静说道:“从明天开始,会有人来教你她的一举一动,你的目的便是模仿于她,她的每一个动作你都要学会,神情声线全部要与她相似,让任何人都瞧不出破绽来,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吴芷静眉头一皱,这难度系数也太大了,只给她一个月的时间,让她学另一个人的一举一动?这根本就做不到!
“我办不到!”吴芷静直接拒绝道。
白衣男子拿起桌上的小刀,继续挑子弹,怡然自得地说道:“你若不答应,我就去附近的村庄再抓一批女人回来,然后在你面前将她们一一杀死,等到你答应我为止!”
吴芷静眯眼看着白衣男子,她真为刚才自己的行为而感到羞耻,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哪里值得她同情了?她居然还为他感到心痛?她当真是疯了!
“哼!”吴芷静愤懑地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