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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无痕看着一脸决然的君幻羽,实在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
“母妃,您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君幻羽扯了扯唇角,她抬眸,凝望着水无痕,轻轻地问道:“你知道那日的银发男子是谁么?”
水无痕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他是凌霄宫的宫主,九域圣尊。”
君幻羽闻言忽而大笑起来,那笑苍凉中带着心殇:“哈哈……九域圣尊?就凭他这样的人也配称为圣么?哈哈……”
水无痕因着君幻羽的动作为拧紧眉头,完全不知她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痕儿,你知道九域圣尊的名字叫什么吗?”
“叫什么?”
“他叫独…孤…傲!”君幻羽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名字若淬了毒的利器一般,狠狠地扎在她心中已经很多年了,这个男人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她的生命,莫名其妙地终日追着她问她为何抛弃他?他莫名其妙到设计了一场巫蛊之乱,让她整个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还做了一件让她永生都无法原谅他的事!
独孤傲三个字一经说出,震惊的不止水无痕,还连带着震惊了隔间中的吴芷静。绑在身后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指关节已经全然泛白了。天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水无痕的师父怎会是她的父汗呢?而她,还打伤了她的父汗!
水无痕高大的身躯因着这话而往后退缩了一步。强壮有力的双腿,在此刻,竟是有些站立不稳了。
他垂眸,摇头道:“怎么可能?”
君幻羽一步步朝水无痕逼近,她厉声说道:“怎么不可能?他就是独孤静的亲生父亲——独孤傲!当年那一场巫蛊之乱,便是他一手导演的!”
水无痕眼眸一瞪,完全无法相信君幻羽说出的事实,如果说那一场巫蛊之乱是师父导演的话,那么,他这一生悲惨的遭遇便是源自于他,如若没有那一场巫蛊之乱,他的心就不会死亡,月思君也就不会受到伤害,他痛苦的人生也就不会这般凄惨的上演,可是,如若是师父导演的,那他又为何要救他教他武功呢?
“那他又为何谆谆教导于孩儿?”
君幻羽仰首笑了,笑得极为凄惨:“他说这是在报复我,说我抛弃了他的爱,说我不该嫁给水云天,他说要将所有的一切都报复在你的身上,先让你逐步强大,让你爱上他的女儿,然后,又不断地造成你们之间的误会,让你备受爱情的煎熬!他还要让你身败名裂,让我可以亲眼目睹,你由一名高高在上的王爷沦为丧家之犬!”
水无痕眸中的痛色愈加深沉,他猛烈地摇头,不敢相信君幻羽说的话。
“母妃你骗我,事情不是这样的!”
君幻羽也跟着激动起来,她握住水无痕的手,坚持说道:“是的,这就是他的目的,而你,我的孩子,成为了他的棋子,你被他们父女耍得团团转啊!痕儿,是该清醒的时候了!天下间,不止她一个女子,还有很多女子在等着你去爱呢?你又何必爱上仇人的女儿?”
——仇人的女儿——
这五个字犹若晴天霹雳一般,狠狠地打向了水无痕,那个他深深爱恋的女子,怎会是他仇人的女儿呢?
“不——”水无痕双手捂头摇晃道:“静儿没有欺骗我,她是爱我的,这一切的一切就算是真的,她也没有参与其中,她也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参与其中?血浓于水,在父亲与你之间,你以为她会选谁?”君幻羽抬眸朝水无痕说道:“如若她选择了你,今日这场婚礼,她又为何会消失?”
水无痕眼眸倏地一转,盯着君幻羽说道:“这一切不都是您的计谋么?母妃,您告诉我,您把静儿藏到哪里去了?您可以不爱我,但是,请您不要伤害静儿。”
君幻羽眼眸一转,冷漠地回道:“母妃没有将她藏起来,是她在获得你的生死相许之后自己悄然消失了,母妃怕你伤心难过,这才让君儿来拜堂的,君儿对你一往情深,你应该好好待她才是。”
水无痕摇头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母妃,你快快将静儿交出来。”水无痕一激动,伸手握住了君幻羽的胳膊,出手的力道有些大得惊人。
君幻羽的手臂被水无痕握得生疼,但是,她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抬眸,冷冷看着水无痕,微眯眼眸平静问道:“痕儿,为了那个仇人的女儿,你连母妃都要打么?”
水无痕握住君幻羽手臂的手僵了僵,愣了半晌后似触电一般松开,他眸中痛色难当,身上的喜袍看起来刺眼而夺目,如今这一身大红喜袍竟然成为了最好的讽刺,莫非,他这一生,注定要孤独终老么?为什么他每次成亲,都能闹出这么多事来?老天不知道他很疲倦了么?
“娘……痕儿自小就是一个乖巧的孩子,痕儿知道您不喜欢痕儿,所以,自懂事之后就鲜少出现在您的面前,您不爱我,没有关系,您有您的立场,也有您做事的原则,可是现在,有人这般爱痕儿了,您却为何要将这爱生生地剥夺?莫非,您不想让孩儿幸福么?”水无痕字字肺腑,句句血泪,让身在隔间的无止尽不禁潸然泪下,无痕对她的爱当真是这世上无人可比的,情比金坚,在如此的状况之下,他依旧对她不离不弃,如此倾心相爱之人,就算为他舍去生命,又如何?
水无痕的话让君幻羽的身子微微颤动起来,她眸中压抑许久的泪水终是夺眶而出,她一直知道,其实一直都知道,她这个孩子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他懂事沉稳,小小年纪就会察言观色,他从来不会做任何让她不开心的事,也不像其他孩子那般来向她邀功讨赏,可是,痕儿他又怎知,她表面虽然对他冷淡,然而,却经常在他转身之后,对着他那幼小的背影咬紧双唇默默流泪,她心中的苦,又有谁人知?
君幻羽唇齿微张,任由泛滥的泪水滑入口中,那带着苦涩酸味的泪水让她的神志再次清醒起来,她收住泪,默然地说道:“痕儿,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来,母妃的苦处?母妃身上的痛,不该有人来承担么?”
“是该有人承担,但是,却不应该是由静儿来承担,这事根本就与她无关!”
君幻羽激动地叫了起来:“你说该由谁来承担?独孤傲么?他人呢?在哪里?如若你娶了独孤静,那么我便要天天看见她的脸,只要我一看见她的脸,就会想起独孤傲,然后我就忘不了心中的仇恨,你想让母妃今后的日子都这样过下去么?”
“母妃,静儿这些日子以来的表现,您也看见了,您又何必钻牛角尖呢?”他理解母妃的痛苦,他也是其中受害的人,可是,静儿的苦丝毫不亚于他们所受的苦,她的亲生父亲不断地利用她,让她无辜承受诸多的伤害,而今,在一切烟消云散后,为何他的母妃还要横插一刀呢?他的母妃虽然冷淡,却也不是一个无法宽容他人之人,所有的爱恨情仇,不都可以随着时间而渐渐淡忘么?她却为何对这事耿耿于怀呢?
君幻羽眉头深蹙,决然拒绝道:“不行,你们绝对不能在一起,如若你非要与她在一起,那么,在母妃与她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吴芷静从狭小的缝隙之中,看向水无痕,他脸上痛苦的表情深深地刻入了她的双眸之中,看来,这一生,他们想要再一起,真是困难重重,以前是月思君,后来又是她的父亲,而今,又是水无痕的母妃。
莫非,相爱的人当真就不能一生相守么?
“母妃……”
水无痕痛苦之声刚刚想起,却听承扬在外疾呼道:“主上,属下有要事禀告。”
水无痕垂于身侧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他看了一眼君幻羽后,扬声说道:“进来!”
承扬推门而入,单膝跪地严肃地朝水无痕说道:“主上,凌霄宫宫主九域圣尊抓住了皇上,太子,七皇子等人,他将皇上他们绑在了京城西郊琴山的断情崖上,他发来信函说要主上前去搭救,不得带一兵一卒,否则,若是见到一个士兵便将人质杀死!”
水无痕愤怒甩袖喝道:“什么?!宫中那些侍卫是干什么用的?”那断情崖崖高万丈,十分陡峭危险,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师父他这是想要与他决战山巅么?
承扬垂首不再说话,水无痕盯了一眼承扬后,掀袍离开了新房,君幻羽秀眉一皱跟着水无痕出了新房。隔间之中的吴芷静无力地摇头,父汗他是疯了么?为何抓了这许多人 ?'…'他这是准备与水无痕生死决战么?
父汗让无痕一个人只身前往,他该不会在断情崖上布下天罗地网吧?无痕该不会凶多吉少吧?
秀拳紧紧地抠在一起,眸中露出居然,不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