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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会。”
“你男人要你干吗?只是睡觉吗?”蛮夷人说话很直接,阿黛有点接受不了。韫怒地瞪他一眼,起身想把锅洗洗,看着跳跃的火苗又不知如何下手。
皮逻阁从墙角的三只小动物里拎了一只出来,走到洞口远一些的地方剥了皮,用雪擦了擦身子,回到山洞:“有能切肉的地方吗?”
“你左边两步有一块青石板,可以切肉。……哎,上面有好多土啊。”阿黛抓起盆里剩的一把雪,单脚跳过去,把青石板擦干净。
“我来切吧。”阿黛虽是个胆大的姑娘,却也没干过这种活儿,把那个肉球接过来,咬着牙用匕首砍了下去。
夜越来越深了,两个人都饥肠辘辘,无心斗嘴,只想着用最快捷简单的方法把饭做熟。
阿黛捡起一根细树枝,把肉串好,交给皮逻阁。烤惯了肉的人,哪怕瞧不见,也能适度的转动,把肉烤的外焦里嫩。
单腿跳着没办法端锅,看不见也没办法端锅,阿黛抓了两把茅草,塞一把在皮逻阁手里,握着他的手腕放到锅沿上,自己左手抓紧了他的另一只手,右手垫着茅草去端锅。
什么狗屁的男女授受不亲,见鬼去吧,人都快要饿死的时候,还在乎握一下手么?
洗净了锅和碗筷,把带骨头的肉扔进去煮汤,幸好阿黛还能认识一只小陶罐里面的白色粉末是盐,虽是没有其他佐料,饿极了的两个人还是对这顿饭相当期待。
烤肉的香气愈发浓郁,阿黛吃了十几年山珍海味,却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诱人的肉香。口水不知不觉的浸到舌尖儿,打了个璇儿咽下喉咙。
皮逻阁听到了一丁点动静,轻轻地笑了,把手里的肉串拿到鼻子前面闻了闻:“应该是熟了,先给你吃吧。”
“你烤的,你先吃一口吧。”陌生的男人这么大度,阿黛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尊老爱幼,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也吃不了几年了,你先吃吧。”皮逻阁故意逗她。
阿黛瞪了他一眼,你才吃不了几年了,你们全家都吃不了几年了。
咬了一口香气四溢的烤肉,鲜美的汁水落在舌尖,既香又滑,细嫩的肉香在齿间弥漫,简直是人间不存在的美味呀!
“这是什么肉?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阿黛兴奋的瞧瞧认真烤肉的男人,连吃了两块进肚。
“冰天雪地的,能从洞里掏出来什么好东西,当然是老鼠了。”皮逻阁淡淡答道。
“咳……”一块肉卡在了喉咙口,上不来也下不去,胃里更是一阵翻滚,食物直往上返。阿黛扔了手里的半截肉串,连滚带爬的起来,单脚跳着跑到洞外,脚下的茅草一滑,身子直直的摔了出去,“哇”地一声,吐了一地。那吐出来的肉依然是香的,只是阿黛却什么都闻不到了。
浓浓的委屈涌上心头,大颗大颗的泪珠掉在了雪地上,形成一个个小洞洞。锦衣玉食的相府千金,本应该在烧着地龙的绣楼上,抱着手炉,安静地看着帝都雪落的画面。而今,却在这千里之外,远离家乡的地方,瘸着腿、受着冻,居然还吃了老鼠肉。
皮逻阁暗笑小丫头娇气,莫说不是真的老鼠肉,就算是又如何?遇到灾年,老百姓还不是树根草皮、蚂蚱老鼠都要吃。
她久久不进来,隐约能听到抽噎,皮逻阁又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一个从小娇养的姑娘,饿了一天一夜,又忙碌了这么久,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不能要求她像个男人一样坚强。
看来玩笑开得有点大了,皮逻阁举着刚烤好的肉串出了山洞:“喂,老婆婆?你在哪呢?又烤好一串,给你吃吧。”
“我不吃。”带着哭腔的声音异常沉闷,无尽的委屈都在其中,皮逻阁的心莫名的揪了一下,不经意间放柔了声音:“逗你玩儿的,你也信,老鼠肉怎么会这么香呢,再说老鼠也没有这么大的呀,你见过老鼠吗?”
阿黛也觉得总在地上趴着太没出息了,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蔫蔫的说道:“没见过。”
“活了一把年纪都没见过老鼠,真不知道你怎么长到这么老的。”
“我家没有老鼠,有很多下人,所以我什么活都不会干,你愿意笑话就随意吧。”阿黛心情不好,不想跟他吵架。
“告诉你吧,这肉珍贵着呢,是小香猪。南疆的特产,专门吃香针树长大,肉香细嫩,作为贡品送给你们唐朝皇帝的。快吃吧,不骗你。”皮逻阁循着声音摸到她的胳膊,把肉串塞进她手里,有力的臂膀抱起轻飘飘的姑娘,进到山洞里面去。
阿黛哪里吃得下,在火堆边让他停下脚步,坐到地上看着他吃。
皮逻阁吃的很香,却并不粗鲁,虽是饿极了吃点有点着急,却还是有一种优雅的贵气。仿佛一国之君在品尝进贡的美味,让阿黛想起了表哥。
“听你口音应该是北方人,千里迢迢的跑来南疆找人,人还没找到,总不能自己先饿死吧。”皮逻阁吃的差不多了,接着烤肉给她。
锅里的肉汤咕嘟嘟的冒着热气,黑玛瑙把刚刚阿黛掉在地上的半个肉串吃的干干净净。阿黛把青石板上没有串起的碎肉扔给它,小家伙狼吞虎咽的吃了。
“对,我要找到人还没找到,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饿死了。”阿黛狠狠心,不管是什么肉了,哪怕真是老鼠肉也要吃下去。拿起一个木碗舀了半碗肉汤,热乎乎的喝进胃里真舒服。又一个肉串烤好了,阿黛接过来以大无畏的精神吃开了。
还真是好吃!难怪是贡品。
“帮我盛点肉汤行么?”皮逻阁可怜巴巴的转过头来,却什么都看不见。
“哼!骗我是老鼠肉,还想喝肉汤?”小姑娘暂时忘记了自己老太婆的身份,娇嗔的一句话,在这寒冷寂寞的雪夜,听到男人耳中有点痒痒的。
☆、上药
男人多少都是有点犯贱的,被小姑娘训斥了,心里仍旧美滋滋的。厚着脸皮说尽了好话,终于尝到了鲜美的肉汤。
肚子一下子涨了起来,两个人都撑得难受,睡不着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锅洗干净,又烧了一锅热水。角落里的一个凹型石头像是洗脚的,阿黛费力地把它洗干净,舀上热水,洗了脸和脚。
脱下鞋袜的那一刻,阿黛吓得差点晕过去。只一天的时间,右脚的脚脖子肿的粗了三圈,一大片青紫的颜色,触目惊心。稍微一碰就钻心的疼,洗个脚用了老半天。
皮逻阁倚在被子上揉着太阳穴,眼睛周围都肿了,头也很疼。听着不远处小姑娘不时抽气的声音,他能想到她的痛苦。
阿黛终于洗好了,左脚穿上鞋袜,把石槽里的水倾倒在地上,拄着拐杖单脚跳着给他换好了干净的水,叫他来洗。
她用木盆洗净了苦蓟草,甩干水,坐在狼皮褥子上等着皮逻阁过来。
男人腿长脚也大,挤到狼皮褥子上就显得地儿不够用了。阿黛往后挪了挪,搬起伤脚放到茅草上,却被一根硬硬的草梗扎到,尖叫了一声。
皮逻阁把两腿盘起,道:“来,把脚放这里。”
阿黛觉着自己白白净净的小脚伸到陌生男人腿上有点太不好意思了,转眼看一下青紫色的肿的像猪蹄子的伤脚,好吧,幸好他瞧不见,不然,那才叫不好意思呢。
皮逻阁让阿黛抓起一把苦蓟草放进自己嘴里,手上轻轻摸索着她的伤脚。手上一顿,他把嘴里嚼碎的草药吐到手心,忧心道:“糟了,一整天都在动,这脚淤血太严重了。以后几天千万不能乱动了,就得把腿放平,好好养着,不然会落下病根的。”
“会变成瘸子吗?”阿黛很担心,表哥那么完美,不瘸都觉着配不上他,若是瘸了,还怎么嫁给他呢。
“你好好养几天,应该不会有事。从明天起,你什么都不用做了,我可以简单做点饭,咱们将就能吃就行了,我的头也很疼,不知眼睛能不能好。”皮逻阁把嚼烂的草药敷在她脚上,张开嘴,让阿黛又喂了一把。
绿色烂泥一般的草药,阿黛觉得有点恶心,可是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脚能好,她都能忍。她也抓起一把塞进嘴里,发狠的嚼起来。可是刚嚼了两口就吐了出来:“呸呸!怎么这么苦。”
“呵呵!你呀……”
有趣的姑娘,不知该说她勇敢还是娇气。皮逻阁又从衬袍上撕下一条布,铺满了嚼碎的草药缠在她的脚腕上。“就这样平放着,别乱动就行,不必绑树枝了,不舒服。”
阿黛听话的轻轻应了一声,帮他撕下一条布,铺满草药,绑在了眼睛上。
皮逻阁又去火堆上添了些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