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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绮香的眉头揪得紧紧的,毕竟,二小姐是头一遭落得个如此狼狈的境地,难道,老太太那里竟是出了什么变故吗?也许吧。不过,此时此刻的二小姐真是可怜,绮香准备了一夜的辞别言辞,终究还是不忍心说给二小姐听。
“二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出来,也好让绮香为你分一分忧……”一面为嫣然梳发,绮香一面小心翼翼地打听了起来。
“又是蕙心那个贱婢!她,竟是离间我和祖母的情分,让祖母不但向着她,责骂于我,而且还罚去了我发间的几枚簪子!”嫣然越想越气,双目泛起了通红的血丝,看上去煞是骇人。
“二小姐,看来,这蕙心可是个有秘密的,我们万不可再轻举妄动了。”绮香紧咬牙关,想要劝嫣然和锦毓握手言和,这样斗下去,难道不嫌累吗?可不是,自打蕙心一来,二小姐便食了诸多的苦果了,那个蕙心,来头怕是不简单啊……
“一个贱婢能有什么秘密?”嫣然气不打一处来,“她,就算旧日里再怎么娇生惯养,如今也是我们将军府花钱买来的丫鬟,只要有卖身契在我们司徒家手中,便是一辈子的奴婢!呵,竟还自不量力,想要翻了天去,看我怎么收拾她!”
“嫣然,你又怎么了?”听见响动,侧夫人许氏巴巴儿的从里屋冲了出来,“是不是那个小丫鬟蕙心,又给你找麻烦了?”
“我的事不要你管!”司徒嫣然心中本就烦躁,偏偏这倒霉姨娘还来凑热闹,愈发的怒火攻心,面色绯红。
这个姨娘,反应迟钝也就罢了,偏偏肚子也忒是不争气,不能生个大胖儿子,母凭子贵压那大夫人一头。若是事成,自己便可翻身做嫡女,将锦毓那贱人永远踩在脚下,再把那大夫人李氏好好地收拾一番,让她们彻底无法对自己构成威胁。
可惜,父亲一年都回不了几次家,这个母凭子贵的法子,看来也是行不通了。然后,再加上她那奇葩的性子,软绵绵慢吞吞的语气,司徒嫣然不止一次地体会到,有这样一个亲娘,简直就是自己的耻辱啊!此番,她又来凑热闹了,司徒嫣然嫌恶地别过了头去。
“嫣然啊,”看着自己的女儿百般痛苦,许氏心生一计,慢悠悠地开口道来,“其实,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不知道你想听不想听。”怕又惹女儿心烦,许氏的语气颇有几分小心翼翼。
“说。”这个倒霉姨娘能有什么好法子?不过她既是要说,那便让她说了吧,说不定还真的能够帮上忙,这样想着,司徒嫣然便也选择了洗耳恭听。
“咳咳。”许氏清了清喉咙,摒去屋里不相干的丫鬟仆役,对着嫣然的耳朵娓娓道来。
听着许氏不温不火的声音,原本还一脸气急败坏的司徒嫣然,此刻却露出了一丝异讶的神情,不得不说,此番姨娘提点的,还真是一个可行的好办法,嫣然忍不住对自己的娘亲刮目相看。
而许氏却呵呵笑着不说话,这个法子,是自己方才在话本子上看来的,此番也算是活学活用了,也不知晓是否能够博得女儿的一个微笑。而司徒嫣然,却也没有让许氏失望,亲昵地坐在许氏的身边,让许氏不由受宠若惊。
追风阁,此刻凌云生正在桌前练字,再过一年半,便是科考的时间了,自己的文韬与书法,可是不能落下。直觉告诉他,此番春闱自己定然会高中,毕竟,他也曾在国子监进过学,不但成绩拔尖,还得到了先生们一致的赞许和偏爱,此番科考,定不负师恩!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拉拢
第二天,凌云生起了个大早,用过早膳后,径自在房中捧了本《中庸》细细地看着。此时已是冬末春初,自己也在将军府叨扰了不少的时日,而自己的寄居,本就是为了躲避风雪,如今冰消雪化,自己也没理由再待下去,继续麻烦主人家。
这样想着,凌云生轻轻搁下书卷,悠然地看向了窗外的雪景,但见满目的白雪与枝丫相映成趣,也不知到了春日里,这里又是怎样的一番盛况。这样想着,凌云生好看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嘴角浮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正在兴头上,微掩的房门突然被嘎吱一声推了开来,凌云生微微侧首,但见一位华服少女端端地站在门口,眼角含笑,手中还拎了个不大不小的食盒,一阵糕饼的甜香味丝丝缕缕地在空气中萦绕,让人不由垂涎欲滴。
“嫣然姑娘?”看清了来人,凌云生微微一笑,笑容温暖和煦恰似春风拂面,司徒嫣然不由面色微红。
“这些,是为公子准备的早点,刚刚从小厨房中做好取了来,还请公子趁热吃吧。”嫣然生硬地将食盒搁在八仙桌上,然后将一道又一道的菜肴取出摆好。
“多谢姑娘款待,”凌云生嘴角含笑,桃花眼微微上挑,“只是,姑娘此行,恐怕不单是为了送膳罢?”说着话,凌云生一撩袍子坐了下来,而桌上的饭菜,却是一点也没敢动。
“我……”司徒嫣然没想到凌云生会这样问,她原本打算,等凌云生用过膳,自己再提出计划,不怕他不答应,但未曾料到,他的戒备心竟是如此之重,一番早已备好的话语,反倒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姑娘不必拘着,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在下定会量力而助。”似是窥见了嫣然的窘迫,凌云生便开口接过了话头,他就知道,嫣然定是有所图谋,而至于她的目的,自己不由心生了几分好奇。
“唉,”心思被看穿,司徒嫣然不由轻轻叹了口气,一番话,便也说开了,“在这个将军府,有一个了不得的小丫鬟蕙心,最是祸害,如今,我想借公子之力,一并将她除了去,不知公子可愿帮这个忙?”
“蕙心?”凌云生轻轻摩挲着下巴,语气带了几分玩味,这个所谓的“未婚妻”,看来也是有几分本事啊,使得这二小姐竟让自己帮着除了她,有趣有趣。
“公子,愿意帮这个忙吗?”嫣然见凌云生神色有异,便知他动了几分心思,心中不由窃喜。
“蕙心,可是那一直病着,伺候菡萏阁的姑娘?”凌云生复又追问道。
“正是她,不过听来,她也不过咎由自取,不知道从哪里添了伤,接着又风寒侵体,躺了一天一夜才醒来,也算是报应!”司徒嫣然心中恨极,一番话却是轻描淡写,点到为止。
而这厢,凌云生却是有些不淡定了,他看蕙心本就有几分眼熟,却不知到底是在哪里见的面,此番,二小姐说她身上有伤,自己方才陡然想起,那日里身受重伤的小姑娘,不就是那蕙心丫头吗?
而自己,还以为她是什么村姑村妇,却不知,她竟是自己的“未婚妻”!
“那姑娘,到底打算如何除了她?”凌云生心中微动,面上的笑意却是丝毫未减,甚至还有几分殷切,司徒嫣然看在眼里,不由心跳如擂,心中泛起了几丝异样的情愫。难道,凌公子竟是对自己有意吗?这教自己女儿家家,又是多么的难为情……
“方法很简单……”司徒嫣然羞红了脸凑在凌云生耳畔,一番计划,倒豆子般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这……”听罢,凌云生有些无语,自己自幼便博览群书,而这个计划,却是照搬的某一传奇话本子中的段子,也算是毫无新意。而看嫣然姑娘的一番神态语气,对那蕙心丫头自是恨之入骨,自己本以为会听到什么惊天的大谋略,却不料也不过尔尔。
一边,是毫无私交的将军府二小姐,一边,是自己指腹的未婚妻,虽然已然退婚,但那日里的相见相救,却到底是强过了陌生人。而这位嫣然姑娘,就那么笃定自己会帮着除掉蕙心吗?凌云生冷冷一笑,心中却有了另一番的思量。
“在下明白了,”凌云生面上,依旧挂着温暖和煦的笑容,虽是略有几分僵硬,但到底看不出破绽,“只是,在下不喜重油之物,这些个点心虽好,但在下怕是会拂了姑娘的一番好意……”
“公子明白便好。”司徒嫣然施施然行了个福礼,“一切,便有劳公子相助了。”
说了会子话,司徒嫣然麻利地将膳食尽数放了回去,心中却是一派的春光明媚。看来,蕙心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而自己,不但达成了目的,而且还俘获了大岳名门世子凌云生,未来之路一片坦途,心里不由乐开了花。
而至于那些个点心,不过是意思意思,凌云生不愿吃,却也无甚干系,左右,二人以后见面的日子还多着呢,若是能成亲,那便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