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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的话,那对于目前的顾椿来说就真的是雪上加霜了。
“阁老如此倾囊相告,怕也是心有所求吧。”
“既然说到这了,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几句亮话,北疆军备确实是出了问题,这问题足以动摇兵部根基,老夫不愿重蹈穆朝夫的覆辙,故而想请明诚以永安侯府为媒介,促成与黑云主帅师芎的会谈。”
“阁老足够坦诚,明诚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章春民当年留下的烂摊子不止一人知道,兵部右侍郎一系几乎都在北疆军备中掺了一手,他们昧下的银子,私发的勘合足以掀起一场滔天巨乱,阁老您想息事宁人,只怕是难如登天。”
张焘一时不察被人掀了老底,当即目瞪口呆,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他此刻才清楚自己离悬崖边有多么近,今夜若非他脸皮够厚,坚持要与其会面,只怕不久之后,这小兔崽子就要对他痛下杀手。
“章春民是您的得意臂膀,您为了保住他不惜放弃兵部平稳的布局将人送至两江,可他跑得了吗,一旦北疆之案爆发,他必是头一个被锁拿进京的。想想看,当初因穆二一人之故倾覆刑部所有高层,如今兵部又能跑得了几个?”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干休?老夫已经竭尽所能在帮你了!”
“我要的不多,您在兵部腾点地方就是了。”
“好!郎中之下尽你挑,北疆武勋老夫也可让步,让他们入堂供职,这总行了吧。”
“那今夜西郊之事?”
“哼,陆家小子胡作非为,受了奸人蒙蔽恐吓东宫,人已下狱,老夫会给你把屁股擦干净的。”
“不过,你最好说到做到,把章春民在内的所有涉案高官保住,否则老夫拼尽全力也要搅黄了你在刑部的谋划,大家鱼死网破,谁也甭想占着便宜。”
“您放心,章大人如今在家叔的麾下,明诚怎么舍得糟蹋这么一员大将。”
“你……,罢罢罢!老夫赔了夫人不能再折兵,你小子要是搭不上师芎这条线,就给老夫等着!”
张焘甩袖而去,懒得再看这闹心小瘪犊子。临走之时,他扫了一眼莱阳殿的宫牌,又觉得有人给自己出了一口闷气。
长了七窍心肝又怎样,侍奉那样一位刻薄寡恩的君主,早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甭看永安侯府如今权倾朝野,等沈炳文一死,新帝头一个下手的就是赵秉安,这小狐狸成长的太快了,青年一辈中独一邵柏博堪堪匹敌,偏二人早就利益捆绑,难分彼此。皇帝的心胸比针尖还小,赵小子离功高盖主,可就差一步之遥了。
第259章 嚣张跋扈!
司礼监现如今一家独大,宫中无处不是他们的眼线; 赵秉安一个拐角的功夫; 便听了满耳朵消息。
“此次秋狩十三省总督都在; 让祖父他们安排一下; 把关玉村也带上。”
猛不得手里蹿出一张好牌,赵秉安可不得好好运作,刑部尚书之位他志在必得,不管卢沛良花多少心思,都休想染指他的与外祖呕心沥血得来的成果。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不是与内阁的交锋,赵秉安头一个要收拾的是顾家!
顾裳出言不慎不仅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也把顾家推到了一个危险的境地。别看离事发只有一两个时辰; 但顾太傅被逐出东宫的消息已经传得满城风雨; 永安侯府在宫门口闹得沸沸扬扬; 是人都知道赵秉安要对顾家下手,莱阳殿中诰命们看着顾家的夫人都不由得感慨,当年苏煜是什么下场满京城谁不知道,那是生生死在赵秉安手下的; 现如今顾裳又作这么个大死; 他就不怕把命也给搭进去。
邵媛馨身旁围着重重宫奴,又有荣宝在一旁侍候着,根本没人敢上前套近乎。蒋氏与沈氏此刻还没从四房侄子造成的震撼中走出来,坐在殿中呐呐不言。
“红颜祸水!”
“潥阳!”
荣阳大长公主实在头疼,晋家已经没了,她心里比潥阳更疼; 可活着的人还得苟且下去,新帝开恩,留下了晋绥这根血脉,让她们娘仨在公主府做个富贵闲人,潥阳对赵秉安有怨背后怎么泄愤都可以,但这样当面闹腾,她是嫌绥儿的命太长了是不是。
宗室里的王妃这时候都是三缄其口,只当自己是个哑巴。盛家这些姑奶奶们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除了乾清宫那位,谁敢对她们置喙。就像潥阳,纵是夫家谋逆,也不拖累她继续吃香的喝辣的,只要她愿意,大可重择一位驸马,就冲她那一千户封邑,有的是人想攀这高枝。
瑞嘉扫过裕王妃老神在在的模样,不屑的哼了一声,什么玩意,也就裕王叔那个老糊涂蛋连自己府上的家事都料理不干净,还让一个女人给拿捏住了,宗室现今养得都是些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一个能出来顶事的都没有。要不然,孟家何敢这么大张旗鼓的进宫。
身为宗室女,绝不能眼看着圣上后宫被孟家把持,瑞嘉与几位大长公主都商量好了,此次秀选一定要打个翻身仗。她们手里多得是姝色佳丽,不愁年轻的皇帝不动心!
凤仪殿那边传来口谕,诏了数位姑娘前去伴驾,镇远将军府那边也推出了两位,打眼一瞧竟是以往有名的关家闺秀。
邵老太太瞧着百年老戚竟沦落到如此地步,胸口也是一阵沉闷。有心给两个丫头作作脸,可又怕恶了姚家。
众所周知,关家能起死回生靠的是赵秉宱当初高攀的那门亲事,赵秉安为了顾全堂弟的颜面在御前美言了不少,这才让关家老少逃过一劫。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永安侯府不可能白给关家帮忙,如今,这两个丫头只怕是要替父还债,进宫走一遭了。
关氏一族皆被抹了白丁,相应女眷的诰命自然也被收回,此刻给大小关氏作主的就是骁骑将军的夫人赵映姝了,姚二夫人也是被十一那小子缠的没了办法才接手了这趟麻烦事,她平素哪操心过这些,皇后把人领走也好,省得她还要绞尽脑汁把人往凤驾前推。
魏氏叹了口气,临川侯府此次也打算让几个小丫头参选,可惜没有宫中的路子不敢擅动,她二儿媳倒是有通天的青云梯,偏偏自家老爷那关过不去。
“不好了,南郊驻军锁了顾府,开始破门拿人了!”
嚯!
不知是谁从宫外传来的消息,莱阳殿内立时炸了锅。顾家女眷乱成一团,想回府探个究竟,偏宫里的奴才不放人。
“我家老爷还在府里,谁敢那么放肆!”
“瞧顾老太太这话说的,人家进出烟袋街也不是头一回了,年前的时候不就把苏家阿七拖去了诏狱,不过那时候人家官职小,动手还有点忌惮,如今嘛,就得看大学士的心情了,谁让您那孙子嘴贱来着!”
“殿下此话何意,顾裳纵有不是也不至于祸及满门吧,赵家此等行事,简直嚣张跋扈到了极致!”
就是嚣张又能怎样,一门双爵,叔总督侄学士,整个大朔朝掰着指头数数,还有哪家的门庭比赵氏更煊赫。顾太傅与孟皇后决裂,就是自绝于东宫党,这不亚于卸膀断肢,莫说南郊动武是否事出有因,就是赵家跋扈欺负你了又能怎样,人家强势,欺负了就欺负了,谁能评这个公道。
任凭顾家诰命心急如焚也不耽误赵五清算顾氏子弟,太常命案证据确凿,宗房与京中往来密切,这屎盆子扣得牢牢的。
顾椿硬撑着瘸腿出来震慑场面,却被膝下子孙的胆大包天气的七窍生烟。现在正是内阁对外的关键时刻,顾家这时候要是拖了后腿,那江南那边就说不定抛弃谁了。
“啪!”
“你养的好儿子!”
“等顾裳回来,打断他的腿,再不许他到御前侍奉!”
顾裳能博得泰平帝青眼,在顾氏一族中地位自然不低,他爹顾彦郴可是顾椿最为倚重的嫡次子,月初刚从山东巡抚的任上调回来,正要安插进大理寺,分赵怀琰的权柄呢。
“儿子一定好好管束那个孽子,不过老家那边好像被人拿住了首尾,大哥、三弟、四弟他们几房都有人被带走,赵家这次明显是有备而来,我们想像往常那样把乱子压下去,然后大事化小恐怕是不成了,以儿子看,不如示敌以弱,先朝赵秉安低头,把这问题转为两家的私下矛盾,前朝正是紧要的时候,沈苏唐邵都不会坐视顾家成为武勋的突破口,他们几位若是协同发力,任凭赵家后生再怎么无法无天也得乖乖就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顾家度过此劫,儿自然会与赵家好好清算。”
一番话有理有据,不仅显出二房与其余几房兄弟的差距,还简明厉害的抓住了致命要点,给顾家梳理出一条活路,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