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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事。
陆毅,你是当世英豪,愿意纵马疆场搏一份功业,这点上我敬佩你,可是,说句冒犯的话,陆家早就另立门户,当年老公爷拐带大批精锐武勋投奔西郊就该清楚北疆再无陆家立足之地,莫说黑云一系的武勋不会答应,就是主帅师芎都不会坐视陆家势力再度崛起,背叛了就是背叛了,不管是不是光宗设的反间计都已不重要,陆家已经用荣耀与忠诚换了西郊的根基,黑云军团也不会再接纳任何一个陆家子弟,你去北疆,无异于羊入虎口。”
……
“事到如今,你还想说陆冉吗?”
“傻孩子,你四叔身上可是有着从龙之功,他去北疆代表着圣意,你二人的境遇天差地别,怎可相提并论!”
“若当真如此,为何祖父还答应父亲的请求,同意我前往北疆杀敌,难不成他老人家也已经放弃我了吗?不,一定不是这样的,都是你在鬼扯!我杀了你!”
银枪携千钧之势刺来,赵秉安不避不躲,只一双怜悯的眼神却让陆毅心上的伤口更疼。
“嘭!”
第256章 掌掴阁老
千钧一发之际,东宫大门被撞开; 御林军; 到了!
“悬崖勒马; 犹未晚矣; 陆毅,你不能一错再错了。”
枪尖就顶在赵秉安的喉结前,宫外的兵马皆不敢擅动。怀中闹腾的小太子面对陆毅这等凶煞不自觉的蜷入赵秉安怀中,全然不记得自己方才是多么嫌弃这个人。
中宫銮驾被簇拥着前往内阁,顾椿早就收到了消息,正打着十万分的精神准备接招,可直至现身的那一刻; 走出来的却是裕王妃。
声东击西; 顾椿与张焘两两相顾; 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妙!
孟氏蜗居东宫十一年,对这里的格局了如指掌,她未经东宫门前大道,辗转三道角门神不知鬼不觉得出现在西华文宫外。
皇帝离京; 九城戍卫兵权名义上移交皇后; 孟氏尝试着对御林军下了懿旨,结果竟真的调出了数千兵马。
而此时,荣宝对南郊与骁骑营的口谕也传至孟氏耳中,这位娘娘落下心下大石,径直奔向殿内,意欲夺回亲子。
殿门被破; 内里情形显露人前,奉浥夫人措手不及,让孟氏直接看见这险局,意料之中,中宫惊骇欲绝乃至晕厥。
弓弩手引弦搭羽,已将目标牢牢锁死。
陆毅瞧着殿外殿内散落一地的藤甲兵,既怒又慌,他握着银枪的手都在发抖。
赵秉安早在变故突生之时就扔掉了匕首,两臂环顾太子,他面容坚毅,大有舍生取义的架势。
“逆臣陆毅,还不快快放下兵械,俯首认罪!”
“定国公府是被太子诏来护驾的,他,他才是挟持太子的逆臣——”
“呜呜……,哇哇!”陆毅癫狂的模样似是引起小太子某些灰暗的回忆,他开始崩溃大哭,两只小手紧紧圈住赵秉安的脖子,一点也没发觉自己在挡枪口。
“本宫命你放下兵器!”
太子的声声呜啼让孟皇后心如刀绞,这位懦弱的中宫娘娘盯着枪口下的太子,恨不得把姓陆的都扒皮抽筋。
“爱卿吓到太子了,你先把兵器放下,一切缘由可与本宫细说。”
孟皇后虽然在前朝分量不重,可作为一国之母,她的地位不言而喻。陆毅如今别无选择,跪下解释他尚有一线生机,若执迷不悟,呵,御林军中的神射手又不是摆设。
“我只恨自己一时手软,没有当即了断了你!”
“赵秉安,你会有报应的!”
缴械之后,御林军蜂拥而上,将陆家的天之骄子打成了阶下囚,狼狈的陆毅被人碾在脚下之时悔恨的发出长嚎,他恨赵秉安,却更恨自己的犹豫不决。
小太子被吓坏了,谁哄都不行,就赖在赵秉安的怀里不出来。
孟氏心酸愤怒,又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欣喜,而这股喜悦在殿外传来顾椿的声音之后荡然无存。
“娘娘这是在做什么,您难道不知太子殿下受不得惊吓吗?”
顾椿身后跟着陶维等一班内阁人马,六十高龄的老人家匆匆而至,言语间根本没将孟氏这位中宫之主看在眼里。
“啪!”
这清脆的声音让东宫所有人傻了眼,方才,是皇后掌掴了顾阁老吗?
“圣上信重你,才把太子交托于你,可你呢,任由居心叵测之人霸居东宫,戏耍我儿性命,顾椿,你当本宫是死的吗!”
“幸好太子洪福齐天,今夜侥幸逃过一劫,否则,本宫一定剐了你!滚!!!”
孟氏突如其来的爆发让所有人傻了眼,顾椿侧着一边脸至今没有回过神来。
“老臣不知娘娘此言何意?老臣自问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颗忠心天地可鉴,您是听了谁的谗言,污蔑老臣呐……”
孟氏所言罪名不重,可其中蕴含的深意却足以成为未来顾椿与太子的隔阂,甚至可以威胁他太傅的地位,顾椿强迫自己忍下这奇耻大辱,匍伏请罪。
阁老也是欺软怕硬的,往日孟氏惯于退让,给内阁造成了软弱可欺的错觉,今夜顾椿吃了这一巴掌,还真叫不出屈来。
太子在他手上出了差错,孟皇后发怒理所应当,她就算打骂了顾椿,前朝也不能说什么,孟氏与泰平帝还是不同的,这位皇后一直以来就是安分守己的妇人形象,不是逼到一定份上,她连爪子都不敢亮。
“西郊驻军是你招进东宫的?”
“是,但是这里面有缘——”
“你还有脸承认!就在刚才,太子差点被陆毅那个畜生所弑,你这个太傅不在跟前亲自守着也就罢了,还尽干一些引狼入室的蠢事,你是不是巴着太子早薨啊!”
“还有你们,一个个的都是什么居心,把我儿一人丢在这西华文宫饱受欺凌,你们眼中可还有君臣之义?!”
“白起,把这群佞臣都给本宫轰出去!我儿消受不起!”
“遵旨。”御林军朝阳门都统白起,黄沙军团千夫长,一头听令行事的悍兽。他跨刀行至顾椿身前,扬手指向殿门方向。
不走,即死。
对于御林军的底子内阁十分忌惮,毕竟这支军队就像脱缰的野马,根本无法掌控。新帝用这批人看守门户,极为冒险,也对内阁极为不利,毕竟无论是铁河还是黄沙,都与内阁之间有着血海深仇。
顾椿今夜两大败笔,一为陆毅,二为中宫。此时纵使他磕破头也于事无补,因为愤怒的孟皇后显然听不进任何言语。
“老师,娘娘盛怒当头,咱们莫不如先退下吧。”
“子谦,老夫是不是做错了,以太子为饵,无异于自绝门户啊。”
顾椿被撵出东宫,威严扫地,这一霎那涌到他脑海里的不是孟皇后的咆哮,而是唐耀山在最后一次内阁会议上的苦笑,当时他不明白为何沈炳文讲出如此精妙的布局,唐耀山与苏袛铭会是一副有口难言的表情,直至方才,他才大梦初醒,沈炳文给他挖了个天坑,把他与太子之间牢不可破的关系单方向劈开了一道裂口。
顾椿被权力冲昏了头脑,他为了能与沈炳文抗衡,以太傅之名组建东宫党,将自己从政四十余年的根基都搭了进去,一旦被太子离弃,顾氏必会蒙受不可估量的损失。
“沈一鸣,老夫悔不该信你!”
“老师!快,请太医!”
那边顾太傅在东宫大道上摔断了腿,被人抬回了府邸。这边内阁那头,张阁老也招架不住了,裕王妃这个女人实在难缠,作为宗室宗妇,打打不得,骂骂不得,整一个活祖宗!
张焘握着那道懿旨恨不得砸在裕王妃的脸上,可惜他还没这个胆子。
他老人家在户部忙活了好几天,眼看猎物就要入瓮了,结果事到临头功亏一篑,该死的永安侯府竟然缩了回去,不仅如此,赵汝贞那个老贼还公然在皇城外叫嚣,若非依仗圣眷,张焘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裕王妃踩着阁老的脸面施然离去,要多嚣张有多嚣张,现如今娘家跟着武勋那波混,她可清楚那群武夫的尿性,不亮出点能耐来,那是人都想踩你一脚。
不一会儿,东宫的消息传至内阁,张焘脸色大变,他沉吟片刻,也是回过味来,不由感叹沈一鸣到底是沈一鸣,这出卖盟友的行事作风比起当年来还真是不遑多让,顾相褚这一跤跌得惨,日后想再爬起来估计是难喽。
随即张焘脸色一整,想起了自己的处境,北疆军务那个烂摊子查是查不清楚的,师芎三人自己也不干净,所以这次会师他们可能会咬着这件事索些好处,但与兵部撕破脸却未必,张焘要庇护自己麾下那些混账,做些牺牲是必要的,但若是能与赵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