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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小心翼翼地“托”着长宁郡王上阶,婉言哄着人跪在一旁,一点没有刚才动手的狠辣。
说来也奇怪,一到御前,长宁郡王就安静了下来,傻乎乎地咧嘴笑,眼见无人回应,便又失落的低下头,歪歪扭扭的匍伏在地上。
与长宁郡王同一水平线的还跪着俪王、清河郡王叔侄俩,这两人不知道先前经历过什么,直到现在还抖得跟筛糠一样,看着高高大大的个子却恨不得缩成个鹌鹑。
太子无力抗争,可夏皇后却不会衡量得失,景郡王再怎么说也是东宫子嗣,她的亲孙,老五这个孽畜害死了人居然还敢恬不知耻的嬉笑,简直罪该万剐!
这个世上最难控制的就是不长脑子的人,因为你永远猜不透她能干出什么事来。
就如此刻,堂堂中宫皇后,竟在如此万众瞩目的情况下直接开打,啪啪抽了长宁郡王两巴掌。
乾封帝、内阁乃至文武百官一片静谧,不知该作何反应。
柱国公与武成侯对视一眼,真是天赐良机!
“中宫失仪,不慈不忠!”
甭管长宁郡王干了什么,他名义上都还是乾封帝的皇子,夏皇后当众施暴便是铁板钉钉的不慈;而且身为皇后,职责就是养育皇嗣打理后宫,夏氏当着乾封帝的面僭越,足以视为不忠。
铁河一系的武勋煽动百官言论,对天坛上的皇后发起攻击,柱国公借机引出已故的孝元烈皇后,认为圣上礼法上既已成先帝嫡子,那就该趁这次大典的时机为先后敕封太后尊荣。
武成侯甚至要求将现如今楚太后的名碟移到先后之下,嫡庶不可乱,圣上名义上已经不是楚太后之子,便不该逾矩太过。
柱国公、武成侯当着全天下的面将乾封帝以庶充嫡的丑事戳破,一时间天地哑声,所有人望着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心里俱是惊涛骇浪。
“若朕不答应呢?”
“那老臣也只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调兵死谏!”
图穷匕见,绕了这么大一圈,就是要反!
太庙之北传来了嘹亮的号角声,禁军之中猛然冒出无数弯刀甲卫,这些人满面尘土,一看就是刚从北疆调回来的精锐。
晋国公大力扯去身上的斗牛服,露出掩在里面的武备,他知道上面那位早有提防,可惜他今日豁出老命要做的可不是弑君。
铁河军团没有向天坛发起任何猛烈的攻击,相反,两万兵马分散成数股外冲,将场面搅得是混乱不堪!
武成侯老当益壮,带着心腹精锐数度冲击宗室,将这班皇子龙孙骇得要死。
“不对,屯疆军团为何还未现身。”
李卓凝眉扫过下面的乱局,这兵力根本合不上,“圣上,叛军主力不在此处。”
突闻此言,内阁里所有老狐狸都顿了一下,随即不着声色的扫了苏袛铭一眼。
太庙杀声震天,掩盖了皇宫方向传来的动静,乾封帝仰头眺望,不屑的勾起了唇角,难不成那些叛逆以为他会只把兵力贯注在太庙吗,简直愚蠢!
寿康宫外八层防线,两万禁军,三万金吾卫,那筑的就是铜墙铁……
“轰,轰,轰——”
第224章 四王弑君(下)
苏泽衡从踏入官场开始就没任过正职,蹲在钦天监擦完几年星盘之后就调进了光禄寺; 随后便凭着阁老之子的身份一路高歌猛进; 夺下了没人要的光禄寺卿; 整整十二年; 受着司礼监与礼部的夹板气。
宫内祭祀、朝政大典,光禄寺就是专职打杂的受气包,若非苏泽均不敢在老爷子眼皮子底下欺压胞弟,只怕光禄寺早就被宫中拖欠的白条给压垮了。
不过,这座皇宫十余年来一直对苏泽衡开放着,每当他深夜里回想起咸亨元年丧生在午门外的那些至友亲朋,就会隔段时间往大内夹带一些东西; 日积月累; 只怕苏泽衡本人都不清楚他到底在六宫禁苑埋了多少黑火。
诚王额角紧绷; 转头回望着自己身后死伤惨重的兵马,他还是将父皇看得太浅薄了,刚才若非苏泽衡突燃利器,只怕他们就要全军覆没了。
“屯疆精锐尚存; 王爷不必丧气。”
“先生说的是……”事到如今; 诚王也早就没有了退路,北郊兵马孤零,刚才那一拨雷火让他与禁军两败俱伤,现在苏泽衡才是场上牌面最大的人,他撵着诚王往前淌,诚王不敢不从!
“盾阵蚕行; 天雷助阵,今日不管挡在前面的是禁军还是金吾卫,通通杀无赦!”
“诺!”屯疆军团不负精锐之称,他们的实力原就比京中兵马高出一截儿,现如今手上又掌着神兵利器,这场战争的风向简直就是一边倒。
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寿康宫外三层防线尽数被破,禁军损伤惨重,昭毅将军这一支位于正中防线上,几乎是被火药犁了一遍,满地断肢残块。
八大将军府,开局便折了一位,姚宏建等人守在在后三苑只觉得心惊肉跳。
一小会儿的功夫,屯疆军团已经在禁军的防线上撕开了一个口子,剑锋直指寿康宫大门。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抓住楚太后、皇太孙,挟持这两个人质让昏君割土封王。
至于苏泽衡方才所言的百官家眷,屯疆的士卒未必愿意费那个功夫……
黑火不是无穷无尽的,苏泽衡开了豪口,底下的军士便无节制的肆用,所以在将至宫门之时,火药就“刚巧”用尽了。
金吾卫第一时间发觉敌方前线兵卒的窘迫,火速转换方阵,与外围残余禁军形成包围圈,开始围剿叛逆。
屯疆原本是刺进敌方本营的利剑,此刻却陷入了进退不得的危局,武成侯麾下统兵的三员大将发觉情况不对,意图寻找苏泽衡质问的时候,人已经不知所踪了;连带着重伤的诚王,也已经带着北郊那帮杂碎潜逃了。局面立转直下,逼得屯疆军团不得不破釜沉舟,好在方才一场大战,禁军已经被打残了,寿康宫外只剩金吾卫一股战力,三万对三万,敌我兵力相当的情况下,屯疆军团还真不把金吾卫这帮后生放在眼里,一开始的惊慌过后,北疆士卒的凶狠就开始展现出来,金吾卫勉力应战,打得很是艰难。
此时通济门外,赵秉安正执着千里镜观看皇宫上面飘浮的缕缕硝烟,轰隆的爆炸声已经停了有一会儿了,按照原定计划,该是他登场的时候了。
两万黄沙死士,五千骁骑精锐,在护城河外停驻了一个时辰之后,竖起了东宫宿卫大旗,刀戟直对宫门,其中含义不言自明。
高墙之上,姚鼎谯勉强稳住神色,镇远将军麾下一众心腹老将此刻也是左右为难,因为底下正在叫门的可是他们将军府的二公子——姚鼎诚。
姚鼎谯目前尚不清楚宫内局面如何,可从一系列动向来看,圣上的布局明显落空了,宫内现在杀声震天,他不在乎最后谁赢谁输,可是父亲的安危不能不顾!
不管赵秉安从哪里拉拢来的大军,姚鼎谯挡不住也不想挡,三千禁军回撤,徒留一道空门,任你来闯。
姚鼎诚回望大军中车,眼见赵秉安点头示意,便率着两千骠骑直冲而过,拿下了这座宫门。
寿康宫外生死相搏,苏泽衡却已经将伤了面颊的诚王拎到太和大殿。
往日重臣煊赫的朝堂此时空无一人,诚王捂着还在渗血的脖颈,眼睁睁的看着苏泽衡这个叛逆面色嘲讽的坐上龙椅。
他知道苏泽衡居心叵测,可他没想到此等小人也敢窥伺帝位,简直笑话!
“王爷心有不甘吧,明明不久之前你才是最有可能坐上这把椅子的人,可惜一朝梦碎,啧啧,落得个连猪狗都不如的境地……”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本王懒得听你这奸贼聒噪。”
“哦,王爷舍得去死了,那为何还要在宗人府苟活那么久呢?每日眼睁睁的看着夏氏磋磨你的母妃王妃,逼着年幼的世子卑躬屈膝当牛做马,甚至不惜将侧妃侍妾送与他人床榻……”
“住嘴!”
“大皇子,你该恨的不是夏氏,而是将你摆在手上玩弄了二十余年的昏君,你以为宗人府里的动静他全然不知吗,别忘了,宗卫也是禁卫!”
“我让你别说了!”
“想想死去的宋娘娘,想想为你阖族含冤的杜家,想想你没在宗人府的那些子嗣,盛阆顼,你就不恨吗!”
“啊!……”怎么能不恨,诚王撕心裂肺的疼过,自然也就铭心刻骨的恨过!
可他终究不似太子,整整二十五年,他都是圣眷优厚的皇长子,那个人曾当着文武百官说过“诚王文韬武略,最肖于朕”,那个人曾在明辉殿一字一句的教导他弟子规,从小到大都偏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