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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的权利,谁愿意被人嘲笑小娘养的,好歹二哥为府上鞠躬尽瘁这么多年,老爷子临到了还是偏向嫡支那边,世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能耐没有,屁事一堆。
“二哥身份不足,明日单他一人入宫,恐令人生疑,依我看,不妨让秉宣秉宽一同前去。”
“老四,休得胡言乱语!”世子坐不住了,他膝下可就这两个儿子,稍有差池,长房的脊梁骨可就塌了。
“圣上天恩浩荡,诏永安侯府御前伴驾,如此大的殊荣,府上嫡支一脉却无人露面,这说的过去吗?”
“秉安在外围运作,谁也不知道他作何打算,若是明日他入宫勤王,那咱们家未必就有危险,这御前护驾的功劳可是晋身的好资本,秉宽现如今那幅颓丧的模样,勉强熬着也是生不如死,还不如让他去搏搏运气,说不准也是一条出路。”
二爷惊奇的看着老四,这不学无术的人突然讲起话来还真是头头是道,确实,三房去不去大典无所谓,但嫡长一房无人现身那可真就说不过去了。
“父亲,万万不可啊。”世子看着底下几个弟弟间眼神的交汇,心坠到了谷底。
“秉宣,还有秉宽,明日就让他们兄弟俩跟在老夫身后,倘若真有不测,也是我这把老骨头挡在前面,富贵险中求,没道理老二去得他们两个晚辈去不得!”
长子就是让他保护的太妥帖了,导致三十几年一直成不了器,秉安为什么事事都能料到别人前头去,因为他见识得多,经历得也多,秉宣已经走了太久冤枉路了,老侯爷虽然放弃了世子,但对于长孙,他还是想尽力补救一二。
“侯爷,兵马司的精锐回来了,七少爷刚才出了府,像是要暗封冼马巷。”
抱厦外面突然传进来的消息让侯府几位老爷心思又是一沉,这是真要出大事了。
三爷手有点抖,颤颤巍巍的握着青瓷茶盏,希望能汲取点温暖。原本三爷以为兵马司就是幼子安排的后路,那三千兵马该是他手上所有兵权。可方才赵忠却只是通报秉寅独自出了府,关于后宅磨坊街的动静只字未提,这就说明,幼子手上死忠的分家势力并没有都安插在兵马司中,秉安的性子极其谨慎,他能遣派三千精锐守府就说明他手里至少还有三至四倍的多余兵力可供调遣,这个不孝子到底想干什么,他就不想想府上的老父母,还有儿媳妇腹中的孩子,那可还没落地呢!
这个孽畜要是有个好歹,可叫他们三房上下怎么活!
世子裹着对庶出弟弟的恨意咬牙切齿的出了门,拖苏家火灾的福,这个时辰京中不少人家都还醒着,永安侯府大批人手深夜打马,领头的还是久未现身的世子,这让不少人都好奇赵家到底是碰上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太医院的马车极其好认,不一会儿,东城里头的达官显贵就都收到消息——永安侯府的老太太快要不行了,赵怀珩兄弟几个正急着延医问药呢。
眼红永安侯府的那些勋贵无不在背后奚落,这可真是招了晦气,再过个把时辰可就是祭祖大典了,永安侯府来这么一出也不怕犯了皇家的忌讳,那赵老太太可真不会挑时候,这不给儿孙招祸吗。
赵秉安硬撑着一身伤,赶到了镇远将军府,不仅取走了出城令牌,还将铠甲加身的姚鼎诚给带走了。他是骁骑营的四品参将,掌两千骠骑,是京中机动力最强的部队,有他在,赵秉安才能赶得及完成所有布局。
确定人平安离京之后,姚鼎谯满腹疑惑的回了将军府,站在书桌前面,他有许多话想问父亲,可又不知从哪开始说。
“爹,您不是与几位叔伯商量好了,要站在圣上那边吗?”
“狗屁!本将军什么时候站过队了,先前糊弄着苏泽衡,不过是因为柱国公他们几个老匹夫根本成不了事,至于乾清宫那位,他能坐在龙椅上不被撵下来那咱就听他的,可人要是自个儿折了腿,那咱们也不舔着脸谄媚,反正盛家向来一个德行,越忠心越轻贱!”
姚鼎谯脊背一抽,好像听出怨怼的意味,他们镇远将军府可是一直跟着风头走,他爹这次可别故意倒腾出什么变故来。
“爹,儿子听您这意思,待会儿朝阳门里是要有好戏看了?”
禁军布局早定,姚宏建一身甲胄端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擦拭着手上古朴的长剑。
“故人归来,总该要见上几面的。本将军倒是希望赵家小儿真的能力挽狂澜,否则祸起萧墙,便宜的只会是那些异族蛮子……”
“赵明诚有那么大本事吗?儿看他刚才走路都要人搀着。”
“呵,那小子,就是千年的祸害,你什么时候见他吃过亏。老二什么都拿不出手,唯独有一样比你强。”
“他认准的人刀山火海都能陪着闯,瞧着吧,要是明日真让赵秉安那小子翻了局,你二弟和咱们府上都会有一场大机遇。”
姚鼎谯不明白父亲为何对赵明诚如何重视,他再能耐也不过是个读书人,手上没有几杆枪,能在乱局中翻出什么浪花来。
姚宏建望了一眼外面的时辰,夜幕已经要渐渐褪下了,手上虎口一紧,宝剑入鞘,“咱们该出发了!”
第221章
想挟制黄沙军团两万精锐死士,清河郡王必不可少; 赵秉安坐在车架中; 盘算着该以什么手段将人从上林苑偷出来; 或者他能潜入其中; 取得那位殿下的手书印信,离大典只有一个时辰了,卯时更鼓一响,两位王爷就会被押往太庙,留给赵秉安的时间非常紧迫。
而此时梦园中,邵雍却被困于一场棋局,他一手执着玉石棋子; 心神难以平复。
“子琪; 你又要败了。”
“直到此刻; 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孟璋,你,唉……”
当年的天之骄子,如今双膝空落; 白发苍苍; 脸上纵横沟壑,一眼望去皆是风霜。邵雍没有问老友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此刻在京师又想筹谋些什么,这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如果老夫恳求你,放过沈一鸣……”邵雍眼角余光瞥到一旁的竹椅,口中未完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孟璋合上棋盒; 两手交叠置于腿上,十分无奈的摇头。
“知道当年我们一众同窗拜师陆太傅,为什么独独你能得他老人家青眼吗?”
“因为你至情至性,自始至终单纯如一。子琪,你天生是个读书人,不该沾染这些红尘俗事。”
“那你为什么又要将我掳至此处,这是老太爷静养的地方,我们本不该前来打扰。”
“呵呵,老夫这可是为你那宝贝徒弟着想,朝野最具号召力的两个人同处一地,可省了他不少腿脚功夫。”
“我邵雍就是一山野闲人,与朝政有何干系,邵家已经传至文字辈,他们可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叔父就受人摆布。”
孟璋看着邵雍气得脸鼓鼓的模样,自己平白也生出几分笑意,子琪啊,真是一根直肠子,简单的可怜。
“邵文熙?他可不值得老夫耗费这么多心血。”
“砰”
邵雍盘着的双腿直直撞上棋盘,两眼死死的盯着对面那个人,“那个孩子是无辜的,他还有永安侯府从未做过对不起孟家的事,若你还念及我们当年的一点情谊,就别对他下手!”
孟璋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对邵雍的急切不以为意,阖掌轻拍了两下,一个青衣童子便捧着竹盘行至邵雍身旁,上面有一折名单,还有这几日京中各处的动向。
邵雍望着性情大变的老友,犹疑着接过了托盘上的东西。
“朱笔叉掉的那些已经丧身江南,圈出来的都改投了别的门户,你座下三百弟子,除了爬到京城的那十几个,余下的应该都被沈炳文遣做了党派倾轧的炮灰。赵明诚最近正尝试将湖湘党派从吏部分离出来,过程十分艰辛,并且因为你的缘故,他直接杠上了一位首辅一位次辅,刚挨了庭杖,据传伤得很重。”孟璋小心吹去茶杯中的浮沫,慢吞吞的喝完了一大口,这是巫咸精心配制的药茶,每日若不饮上些补气,孟璋的身体只怕撑不了多久了。
满眼朱红,邵雍恍惚间好似被重重雷霆击中,头疼!心疼!恨不得立时呕出一口血来!
盘上的棋子被推散,砸在地上发出接连不断叮叮当当的声音,邵雍剧烈的颤抖,名单从指间滑落,但上面的每一个名字却像尖锐的石锤一下一下砍在邵雍的心坎上,让他痛不欲生!
“沈炳文,沈炳文……”
邵雍知道湖湘书院难以脱身,所以他甘愿自囚,只求那些糊涂弟子能在官场上保全自己,沈炳文答应过他,湖湘归附于他名下只为助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