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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慌神了,他绝不要沦落到老六那样生不如死的境地,可自己手无权势,如何翻盘呢,岳父,对了,岳父还有兵权!
“无谕旨或兵部勘合,西郊驻军进城一步就会被视为谋逆,退一万步讲,老臣能招来兵马,殿下您还能撑到那时候吗?”镇国公摇摇头,无奈的断了女婿最后一丝念想。
“那怎么办,你不能叫本王等死啊!!!”
“父皇不会饶了我的,死了那么多人,他会把我圈禁到死的……”
“太子,还有太子,以他狠毒的性子,他会活生生把我折磨死的。岳父,你救救本王啊……”
“……不是没有办法。”
“你说,无论何等法子,本王都听你的。”
“只要绝了殿下登位的可能,嫌疑自然就能洗掉大半。”镇国公的眼神一直流连在魏王的伤腿上,意思不言而喻。
“你你,你的意思是?”
“一国之君,绝不会是身有残疾之人!殿下落马伤重,残了一腿,自然就与大位无缘了。”
“而且,圣上那儿也有了交代,若今日之事当真是您所为,又为了什么呢,满朝文武总得要个理由吧。只要您残了,就算是太子,也不能再过分为难。”
魏王的脸色煞白,他呆呆的盯着自己的小腿,脑子里乱成一滩浆糊。
魏王府外街巷已经有了动静,镇国公府的暗卫进来禀报,五城兵马司携后来赶到的一千禁军正护着太子车架火速往府上赶,再一个拐角,人就要杀到了。
石彪脸色一凝,这时候那帮狗崽子动作倒快。
“来不及了,石荣,你亲自动手,战场上惊马断腿的伤势你也是见过的,手脚利落点,别让殿下受罪。”
今日的刺杀当真坐实,受损最大的不是魏王而是镇国公府,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兵马师出何处,谁也说不清楚,以当今的尿性,镇国公府极有可能被扣上这屎盆子,届时九族难保!
镇国公世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刀鞘走了上去。魏王绝望的保持安静,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为了活命,从今以后他只能当个残废……
“啊!!!”
第196章 天家父子
太子率兵而来,原以为至少会遭到些阻拦; 结果魏王府中门大开; 畅通无阻。
喜房中人人悲怜; 默不作声; 府医跪伏在床侧,敷料的双手抖的不成样子。
东宫人马未过外院,消息已经传了出来,魏王救驾之时遭刺客突袭落马,右腿当场重伤,现如今恐怕药石无灵。
太子的气势霎时一滞,冷静的传了太医; 便继续命人围了院子。
“殿下; 小心有诈!”
禁军参将于松皱紧眉头; 望着大婚喜房的目光凝重而警惕。太子逢难虽不是他们东门禁军闯的祸,但最后就连五城兵马司那些废物都赶在了他们前头,东宫对禁军的观感怎样就不用提了。
现如今太子想孤身探险,禁军若再无表示; 恐怕日后就得找个冷板凳圈着了。
赵秉寅几个一听有危险; 直接攥上了刀柄,意欲先于太子前去探路。
太子面色不改,下令众军只围不剿,让兵马司点了五十精锐护着进了内堂。
院内,魏王府与镇国公府的奴役跪了满地,悲伤惊惧的气氛浓郁; 太子刚跨进来,眉梢便忍不住一挑,房门前跪着的可不是老五身边几个心腹吗,那一身喇喇的血迹,是故意摆出来给谁看的。
步伐渐近,隔着一道房门,太子听见了里面粗重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哭声。
猛地掀开珠帘,抢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扔的到处都是的血绷带,府医们远远跪着,以头呛地。镇国公面色难看,瞧那怒不可竭的样子似是随时都会拔刀杀人。
而正主魏王仰面瘫在喜床边缘,右小腿上敷料银针布满各处,这伤势看着就不轻。
太子一步一步走上前去,兵马司所有士卒缓缓拔刀出鞘。
禁军也踏肩上墙,阖门闭户,种种手段施展,保证不会让魏王府走脱任何一人。
因着镇国公的缘故,喜宴上来了诸多勋贵,这会儿瞧着这架势可都坐不住了。定海侯几家老亲火速朝着永安侯府大少爷涌了过去,他们看得分明,方才率军入府的就是赵家的小七,靠在赵秉宣身旁,至少不会被人乘机栽赃,卷进什么是非里去。
大少爷此刻也惊疑着呢,老七的性子他还不清楚,平素杀个鸡都吓得要死,刚才见他执刀进府,肩上还绑着血带,自个儿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好在周续昌抽空给长房大少递了一个眼神,并留下几个兵马司的好手看着,他倒不怕禁军那些瘪犊子使坏,但镇国公一系都在席上,他怕事出不测,牵连到那位,届时主子不会把七爷怎么样,但对他指定是好一顿收拾。
大婚喜房,魏王妃早被迁出,剩下一屋子医者,这会儿都瑟缩不敢言。太子一出现,这些人就如同见着了黎明的曙光,连滚带爬退到了院外去。
只有府医首,走不得,两臂颤抖的支在地上,任凭汗水打湿衣衫,也不敢伸手擦拭,脸上顶着硕大的两个掌印,满口铁锈般的血味,断断续续往外吐。
赵淼从兵马司里走出来,直接要验魏王的伤势,却被镇国公出手钳住了右臂。
若是常人,碰上镇国公的铁力这会儿早被拗断了胳膊,可赵淼是从北疆战场实打实拼杀下来的,一身筋骨打磨的强悍无匹。一个反手不仅脱了锁扣,甚至对着石彪的手尾三筋抓去。
这般尊卑不分可真将石彪惹恼了,他刚要摆出架势就被兵马司围入了刀圈。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孤惦记五皇弟伤情,着人看个究竟,有何不可。镇国公百般阻拦,莫非心里有鬼?”
无论今日魏王是否残废,石家已经不可信了。兵权攥在他们手里,太子休寝难安!
东宫眼眸闪过的冷意让镇国公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大意了,此时的太子刚历经生死,正是缺乏理智的时候,拿常理与其死磕,根本讲不通,谁敢挡在他面前估计都会被视为叛逆。
憋住被冒犯的火气,镇国公缓缓外撤,屋外镇国公世子已经被锁拿捆缚。
没了阻碍,赵淼大步跨到魏王床前,掀开纱布细细察看。
小腿确实折了,不过这伤口如此齐整可不是畜牲能凑巧踩出来的。
“胫骨两断,神仙难续,魏王殿下日后,恐不良于行。”
太子推开身旁的护卫,急步赶到魏王面前,将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惨白的面色与绝望的神态做不了伪,老五,真的是残了!
“皇兄……”魏王脸上泪汗混流,极为狼狈,声声低念,姿态何其可怜。
“孤侥幸无碍,魏王不必过咎。”
杀人者是魏王府兵,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就算眼前魏王伤残,也不足以打消太子所有的疑心,只是在乾清宫明旨下达之前,终究是不好动他了。
此刻,死里逃生的六位皇子正齐齐奔向太和大殿,那里宗亲未散,合该为此事评礼。
“父皇,救救儿臣啊,五皇兄,他要杀了我们啊!”
十皇子披头散发,一身狼藉,拖拽着胞弟在大殿上连滚带爬,将歌舞直直冲散。
乾封帝一时没听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倒是武贤妃与夏皇后抢先醒了神。
“太子何在?”
“魏王何为?”
九皇子领着十四、十六,行走不便,但几人惊惶的模样却让宗室里的老人哆嗦了一下,太像了,这一幕像极了二十几年前。
十四、十六两位小皇子是真的少不知事,今日那刀剑厮杀已成惊梦,永久的刻在了他们的脑子里。
两人望着高阶上的母妃嚎啕大哭,嘴里嘶声叫嚷着,“魏王皇兄要杀了太子!”
嘭!惊雷赫赫,满殿齐惊。
乾封帝豁然起身,快步走下台阶,一把领起了十皇子的衣领。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郡王被逼直视龙颜,一股惊骇油然而生,让他止不住的想后仰。但为了他和十二的日后,这位殿下咬着牙将今日之事重述了一遍。
当然,那突然杀出的青衣卫只字未提。
原本事情就很简单,魏王偕同镇国公叛乱,借机诓杀诸皇子,东宫死里逃生,为防君父不测,正率领禁军前往平叛。
平叛,十皇子这个词刚说出口就被乾封帝扇了一巴掌,用力极狠,十郡王的嘴角霎时就冒出了血丝。
十二皇子不忍见亲兄受辱,想去父皇手下扶人,也被一脚踢到一旁。
宗室众人时隔二十几年再度听到这个词,心肠猛地又是一揪。
今日难不成太子与魏王之间刀兵相见,决一生死了?那以几位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