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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无凭无据,单就几句话,恐怕那位左参政能先把他下到大牢里过一遍刑槽,确保他言语的可信性。
筛来筛去,就剩一个赵秉安对他手里的线索感兴趣。而且,就赵秉安的身份而言,区区一个监生的名额真算不上什么,严君启没料到会那么干脆的被拒绝,一点余地都没有。
等他第二天醒过神来的时候,却是活活吓出了一身冷汗。沈林手下的暗卫半遮半掩的守在他们父子周遭,生怕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赵秉安设好了这个鱼饵之后便暗地留意,想看看能不能钓出什么东西来,可惜,直到开考之前,这严家父子身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出现,等到号房毒烛事件爆发,严崇福昏迷,赵秉安才不得不将这两人提前拎出来特殊对待。
严崇福也是自作孽,进场科考之前竟以“取暖”之名贪饮了几杯烈酒,酒劲儿上头,白日在考场中半昏半迷,等到深夜便开始拼命答题,只一夜便吸进去根半蜡烛,再多药茶也都无力回天。
任重将人带出来的时候已经毒入肺腑,现在也只是勉强用人参吊着命。
这种情况下,严家父子是指定要被灭口的,谁求情都不好使,赵秉安截留着严君启,为的也就是他嘴里剩下的那点线索,什么时候那小子想通了,严家什么时候就可以上路了。
严君启是个可造之材,胆大心细,胸有谋略,可惜太过功利,身为明德书院未来的乘龙快婿,他什么样的资源不会有,偏偏非要自己往枪口上撞,真是枉作聪明。
文濂此刻一张老脸已经挂不住了,要是知道严君启是那么个东西,他今日绝不会登门来自取其辱。
“你打算怎么料理他?”
“没入军奴,发往北疆。”
“……好歹留他一命吧。”北疆的军户尚且十不存一,没入军奴,那就是送到战场上去做炮灰,就算侥天之幸活下来,那样的环境下恐怕也是生不如死。纵使是那小子自己不争气,可毕竟师兄花了这么些年心血,真毁得一干二净,他肯定受不住。
赵秉安摇摇头,此事没有转寰的余地,严君启最后的价值就是为他引出河北境内那股神秘势力,否则,以他谨慎的性子,严家父子早就不在了。
“此事事关陇西士族安危,任重等人绝不会轻易放手,将其流放到北疆,已经是看在莫老先生的脸面上网开一面了。不过,若他能在北疆站得稳脚跟,我倒是可以另给他指条明路。”
从现在的情形来看,严君启并不是个做暗棋的料子,但赵秉安也舍不下手中的势力去北疆打前站。侯府每届入役千人,三年之后能健全回来的铁卫尚不足百数,这还是打小接受过训练的,要换成沈林手下那些人,全折在北疆都不够。
再说了,让严君启家破人亡的可是任重,以那小子的心性说不定能凭一口气在北疆撑下去。
“你想让他弃笔从戎……”这恐怕是唯一的办法,牵涉到科场舞弊,不管是否清白,严君启在士林中已再无立身之地。而军中规制松泛,万事以战功为首,只要能在战场的拼杀中活下来,那脱籍之事也不难。
这样说,总算是能让师兄安心一二。文濂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师侄没什么深厚的情感,他能上门这一趟,在师兄弟之间足够交代过去了。
“秋闱马上就要结束了,最多不过半月,本官便要启程回京,考场中的案子你到底打算如何?”
“这点就不虞您牵挂了,您就回去清清白白做您的通政使,把河北的一切都丢到脑后去,这里于您只是一场大梦,梦醒了就该往前走了。”
通政使这么重要的位子好不容易握在手中,怎能让其蒙上灰尘。文濂是乾封帝的心腹,就算不是最得宠的那也是颇为得用的一批,有他在,就好似在御案边安了自己人,日后太子就不用那么费心的琢磨乾封帝的心思了。
而赵秉安也得为他将来的仕途打算,等明年科举结束,不出所料他会留在翰林院,而通政司与翰林院的大部分职能是交叠的,届时他要谋划一些事情还少不得要仰仗这位文大人呢。
“可那封契书……”那是他唯一的把柄,文濂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如何拿回来。
赵秉安摸着杯沿,对这位的得寸进尺有些无奈,“早就入京了,想来东宫几日之前就该收到了。”
一口气久久呼不出,文濂的脸色说不出的灰丧,他这算是被绑上了船,下不去了吗……
“时辰不早了,布政使司衙门估计正在寻您主持今夜的鹿鸣宴,明诚就不久留您了。”
“拢住河北官场,你可别玩崩了。”陇西那些世家不是省油的灯,永安侯府这小鬼真的降得住他们吗,东宫对这批投诚的官员又是什么态度,文濂觉得自己回去都得再好好琢磨琢磨。
赵秉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收到了这条警示。他又不傻,怎么会为他人做嫁衣,河北官场的变动他寸功未贪,案件真相如何皆在递往东宫的书信中。
太子不是傻子,水至清则无鱼,官场滑不溜丢的人永不会讨人喜欢,河北这一半势力足以让太子对考场中的失职充耳不闻。王图霸业,哪朝哪代不得牺牲些东西,区区十几个士子,换他对北疆的主动权,这买卖,稳赚不赔。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太子对自己都狠得下心,况乎其它。
第165章 衣锦还乡
今夜鹿鸣宴一结,河北的秋闱就算完满告终了。
赵秉安已决定好回京的时间; 分家之中同归之人也早就安排妥当。此次中举的十几个小子全投入国子监苦读; 静待下一科会试; 自家人也都知道自己是什么半吊子水平; 谁也没轴着要急哄哄的参加明年的会试。兵马司两个指挥使的缺已经早早入京了,兵部半年述职一次,他们要是此番错过了,就只能等明年初春再入职了,以兵马司的行情,恐怕到时早就被抢光了。
文濂现在在北直隶就是甩手掌柜的,在几大衙门之间根本插不进去话; 此次主持完鹿鸣宴; 就算是他履行完主考官的最后一项职责了。
鹿鸣宴; 从另一方面来看就相当于中举士子的交际场。主考官若能碰上自己的赏识的士子,那纳入门墙内,坐实了师徒名分的也不在少数。可惜文濂此番却没有收徒的兴致,他瞧着赵秉安周旋于河北高官之中; 心里时时都悬着一根弦。
陇西大小士族最近躁动的厉害; 尤其是凌家,自从收到东宫的回复后,那是一刻都不得消停,死缠着赵秉安,恨不得让他把六部九卿紧要的位子都许下来,可现实是京中实职早被诸位阁老背后的势力瓜分殆尽; 凌何两家要不自己杀出条血路来,谁也没办法帮他们。
实话易说难听,赵秉安才不会讨这个嫌,他鼓动凌何两家入京就是指望他们和苏家大撕特撕的,可不是想请个祖宗回去供着。
“户部乃是链接其他五部的要塞,若能拿下户部,诸公不愁在朝中立足。”道理反反复复讲过几百遍了,这年头哪有天上掉馅饼的,想吃肉,总得拿出杀猪的气魄来吧。
“此事我等也是考虑了许久,总觉得第一站就选在户部,是否不太稳妥,毕竟我等在户部毫无根基,贸然塞进去,短期内也拿不到实权,于东宫无所益处啊……”
这说辞一听就是士族里那些老家伙教的,那些官场老油条,不见兔子不撒鹰,啃着骨头还想肉,真在一开始就如了他们的愿,那日后绝不会有什么安生日子过。再说,这副嘴脸摆在东宫面前,恐怕印象先掉三分。
若不是手里没其他合适的选择,赵秉安一定把眼前这些贪得无厌的蠢货踹到天边去。
“那诸公有何想法,难不成,各位还想到吏部和礼部里抢几把椅子?”
吏部上上下下都印着沈首辅的标签,真敢把爪子伸到吏部的地盘去,那陇西这些人估计不用担心没事干了。以赵秉安对那位老大人的了解,凌何几家绝对会不自觉的送上门去做炮灰,那位老人家在江南正缺人,陇西整个填进去估计都不嫌多。
礼部更不用想,那是陇西的大本营,由关邵两家世代把持,现在早就饱和了,想往里面赛新人,除非把关邵两家往外踢,量凌何两家目前也没这个胆量。
邵关两家要是翻了脸,那不用到京城,在陇西,窝在自家地盘里,就能把这两个不省心的收拾的妥妥帖帖。
凌瑜抬眼看着赵秉安沉下去的脸色,心里有些忐忑,当时脑子一热在契书上签了字,回去之后族中长辈差点没活劈了他。世家入京,这是能凭着一时冲动下决定的事情吗?尤其涉及储位之争,别看东宫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