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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落定之后再提改名,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自己提前发觉了,看来也不是预想的那般一无是处。就凭这份通达敏锐,赵秉安觉得他和肖家那笔买卖做得不亏!
“赏!”原以为捡了块笨石,没想到却是快璞玉,赵秉安的心情岂能不好。长随就长随吧,正好他身边还缺一个嘴严心细之人。
大宅有了人气,积压的气势便渐渐显露出来,至少往常在留儿街摆摊的商贩此刻是不敢靠近。地痞乞丐更是别想了,好几个月前就被清光了。
守备府距离大宅有一段不小的距离,赵秉安连日赶路实在不想再骑马,便让底下人预备了一辆马车,连带着诸多礼品一起捎去守备府。
一路上有训练有素的侯府护卫开道,没什么人敢不长眼的上前捣乱,赵秉安在马车里正闭目养神,结果就隐约听见前头一片嘈杂之声。
掀开车窗往外看了一眼,是几个少年郎当街斗殴,打得倒是极用力,瞅着都挂彩了。
赵佑在京城见多了这场面,直接挥手让手下人把那几个不懂事的小子拉开,别挡了道。他在外面看的可清楚,刚才明明就是几人打一个还处处下死手,小小年纪忒是狠毒。
永安侯府的铁甲护卫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筋骨都是练过的,抓这么一群小子就跟逮小鸡一样容易,掐住关节往旁边一扭,完事。
“疼疼疼……”虽然看着是习过武的,但到底年纪轻,火候不到,被人用力这么一扭,几个小子疼的嗷嗷叫,连嘴边骂人的话都忘了。
趴在地上挨揍的那个倒还算是有骨气,被打成那副惨状也没吭声。
赵佑无意给少主找麻烦,便一视同仁,将所有人都赶到了边上去。
在场围观的百姓原本看得正兴起,对突然冒出来的这伙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可瞧着那身手和气势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尤其等他们看到后面那辆精美华贵的马车和诸多面无表情的带刀侍卫之后,一个个的都安静了下来,麻流的就把道给让了。
马车嗒嗒的走过,赵秉安突然掀起帘子想看看那几个打架的人,刚才一闪而过,他好像在这几人身上看到了赵氏玉牌,这种东西是宗族所配,族中子弟身份的象征,这几人是什么身份,为何人人身上都带着这个东西?
“停车”
第128章 半大儿子,坑哭老子!
参与打架的几个少年没想到今儿出门能这么倒霉,不就是收拾一下自家人吗; 管车中人什么事啊; 非要把他们一个个的都扯到酒楼里来; 简直丢死人了。
早市刚开; 这酒楼还没热闹起来,赵秉安不费吹灰之力就包下了整个二楼。
沈林领着一位大夫拾级而上,也不管这几人配不配合便让人直接上药,尤其是刚才趴在地上那位,好像伤了骨头,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不赶紧看看; 恐日后有后悔的时候。
六份玉牌; 皆出赵氏; 排成一行摆在赵秉安眼前,还真都是守备府的子孙,按辈分算都是赵秉安的堂兄弟,只是这大庭广众之下兄弟相残;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秉安倒是无意插手守备府的家事; 只是眼下这种情况不知道尚且罢了,一旦碰上也不好装看不见,无奈他也只能把所有当事人都带到旁边的酒楼里来冷静一下。
“主子,都打听清楚了,动手的是三房五房六房五位少爷,被打的; 是赵八爷的嫡子赵秉峻。”
“缘何?”
沈林踌躇了一下,先是朝外面呲牙咧嘴的几人望了一眼,随后上前两步,压低声音在赵秉安耳边汇报着。
“大宅检修,是守备府十三房共同出的银子,但因为底下几位爷成家不久,了无积蓄,所以五老太爷便让年长的几房分摊,这三五六房向来和赵八爷不怎么对付,这回被迫出血,自然是记恨上了。听说此次赵八爷禁闭祠堂之后,八房母子在守备府里就不太好过了,但没想到居然到了当街动手的地步。”
“我记得赵八爷膝下只此一个嫡子,其他人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欺辱他。”赵秉安拉开门缝往外瞧了一眼,六个少年,泾渭分明的窝在两个地方,要不是侯府护卫压得住,人多的一边还想打过去呢。
再看那鼻青脸肿的少年,虽也是锦衣皂靴,然身上除了刚才那块玉牌别无长物,对比另几位堂兄不免寒酸许多,来之前赵秉安可是详查过的,赵八担着军需粮草官,可是一等一的肥差,何至于对他膝下之子如此吝啬。
“主子有所不知,这守备府的八房,可不止一个。”
“哦,怎么说?”赵秉安合上门缝,倒是很有兴趣听一听。
“这位赵八爷的嫡妻乃是北直隶的望族尤氏,当初是政治联姻,两家门当户对便结了亲,但这位八夫人似乎不怎么讨八爷欢心,当时八房冷淡嫡妻的消息传的满大街都是,并且成婚未过一载,赵八爷便想迎一平妻进门。”
“平妻?哼!他脑子是被水泡过了吗。”虽然这么说一位长辈很不礼貌,但赵秉安还是忍不住吐槽,早先他就见识过赵十三精虫上脑的模样,没想到这守备府还是色胚批发场了,一个接一个,哪有什么可用之材。
非是商户之家,谁敢提平妻这个念头,尤其是守备府这样权势在手的将门,不被时刻盯着的御史参个底漏才怪。
再说了,结亲是结两姓之好,守备府如此作践尤家姑娘,人家难道还能闷不吭声?
“主子所言甚是,五老太爷当时也未应允,但那女子着实厉害,竟蛊惑的赵八爷另开一府,安置了她。”
“不过一外室,何敢如此!你不要告诉我她们就是藏在祖宅里的人。”
沈林沉默了一下,还是决定据实禀报,“就是那个外室,不过赵八爷在外一直让底下人以夫人相称,而且,那个外室所出的长子比外面那位少爷还要年长两岁,如今,已入军中历练。”
“荒唐!”
在祖宗基业里私蓄外室原就是大罪,他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招摇过市,一个没有宗族名分的女人率先诞下长子,这与私通子有何差别,要是一辈子呆在北直隶也就算了,否则以这样的出身,拿到朝堂上说能被人喷死,还有外面那个小子,既已生下嫡子自该好好管教培养,嫡子都未入军营,却急哄哄的把手上的资源往庶子身上塞,这是生怕人不知道他重庶蔑嫡不成,脑子都长到屁股上去了,赵秉安此刻对守备府一家的印象降到了极点,这样的人真能放心让他们执掌一府兵权吗?
“让外面的人全都进来。”
赵秉安此刻倒是想好好瞧瞧这守备府“秉”字辈的都是些什么货色,老爷子还说挑出一二助力,但现在看来不拖后腿就算是好的了。
永安侯府现在正在由武转文的关键时刻,比权利划分更为重要的是名声的打造,要不然赵秉安也不愿事事搞得那么高调,他在国子监斗,在苏南官场斗,为的不就是维护住永安侯府在士林清流之间的口碑吗,可瞧着河北这些年办的事,赵秉安觉得要不是五叔早早执掌御史台,恐怕自家早就被参成筛子了,怪道祖父出发前一副奇怪的神色,想来也是知道河北这边都是坑,有意让他来填呢。
真是气得想跺脚,枉赵秉安以为自己算无遗策,没想到早早就掉进了祖父挖的大坑里,真是忍不住想骂娘。
还没等赵秉安的怒气消下去,就听的“嘭”的一声,门被踹开了,几个带伤的少年吆五喝六的就坐在了椅子上,连问候一句都欠奉。倒是那个叫赵秉峻的进门之时默默给赵秉安行了一礼。
“哎吆!放开小爷,你们知道我爹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姥姥,赶紧松开,松开……”这位的污言秽语还没说完,就被侯府护卫直接卸了下颌,缚住双臂压在了地上。
其他几位原本还跋扈的等着赵秉安认错,这下子立刻知道自己踢到花岗岩了,收拢双腿,一个个又马上摆成了标准坐姿,紧紧的挨在一起,生怕也被人卸掉下巴。
赵秉安拿起从他身上搜到的那块玉牌慢慢走到他身边,面无表情的把人踹倒了。
“我自然知道你是谁,可惜你却配不上这个姓氏。”说罢将玉牌丢在了地上,转身看向窗外。
“松开他吧,守备府的家将已经到了。”
“是,少主。”
消息倒传的挺快,看来守备府在北直隶的地位不低,想妥善处理这件事恐怕后续还要费些心思。
主子的不耐已经摆在脸上了,沈林知道今儿是真的动了气了,示意护卫们将这些不懂事的小祸害看好了,就赶紧清了二楼的道,让主子出去。
酒楼大堂,赵秉安跟带队而来的赵十三碰了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