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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伤腿就罢了; 以后调养一下应当无妨,可破相,这个问题就严重了,关乎日后前途呢。况且知子莫若父,自家儿子和永安侯府那小子的恩怨苏二爷当初了解的一清二楚,这俩人碰一起; 说不定一点小事也会闹大。
虽说小辈之间的恩怨,他们这些年长的都不应该插手,但一腔忧子之心还是让苏二爷放不下,所以他便让下人挑了一条隐蔽的路,打算偷偷过去看看,要是没什么大事他就不露面了。
可当他一掀开轿帘看到的是什么,自家儿子满身鲜血,像一滩泥一样蜷缩在地上,他的周围布满了执鞭的武士,从远处看,那鞭尖部位好像红通通的……
就这一眼就足以让苏家二爷发疯了,他甚至连自己穿着官服都不在意,扒开前面围观的人就往里面冲,一边冲一边呼喊着自家儿子的名字,“煜儿,煜儿,……煜儿?”
他不在意,其他人可不能这么随便,那明晃晃的三品蟒服可不是谁都能穿得上的,前面的人不等他来就赶紧散开了,生怕晚一点就惹怒了这位脸色相当不好的大人。
“煜儿,你这是怎么了,快,快去请大夫啊……”
苏二爷年过不惑,膝下就苏煜一个嫡子,从小在府上老太太身边养着,说是金尊玉贵也不为过。而且苏煜善读书,不过十四身上就有了实打实的功名,就是在他们这样的书香门第里也是很拿得出手的。苏二爷平常虽然对苏煜没什么好脸色,但那也是爱之深责之切,想再磨磨他的性子,以后更有出息,他万万没想到今早还活蹦乱跳的儿子现在居然成了这副模样,望着那条弯折的右腿,苏二爷放在儿子脸上的手都是抖着的。
“我儿啊,我儿啊……,赵秉安,本官饶不了你!”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苏二爷瞧着怀里好像失了魂没了魄的儿子,眼泪真是怎么都忍不住。他恨呐,恨父亲挑唆这孩子胡闹,恨自己心软,早先没能下狠心教他,更恨赵家这小畜生,下手毒辣,今儿他要是不给煜儿讨回这笔债,以后有何颜面在京城立足!
“唰”侯府的武士才不管地上是几品官,敢侮辱他家少爷,活腻歪了是不是。
“住手。”赵秉安是识得眼前这人的,苏家二爷苏泽衡,外面传闻的苏家里头最淡漠无为的一位。这位当年也是科举晋身,不过名次不好,有苏家的人脉打底也只拿了个二甲后末,这些年因为他爹的缘故顺风顺水的升到了从三品光禄寺卿,看上去比苏家大爷还高半个阶品,但谁都知道那不过是个虚职,这位苏二爷手上半点实权都没有。
赵秉安一扬手,示意侯府里的武士放了苏家去请大夫的下人,这倒不是他怕了,只是刚才苏泽衡未来之前,他已经接到了邵府内宅的传信,老太太的意思他也明白,今儿要是打死了苏煜,那邵家姑娘铁定就要背红颜祸水这个锅,这是邵赵两家都不能接受的,所以现在留苏煜一口气,赶去苏家把脏水洗干净,那才是最要紧的。
不过赵秉安让了步不代表苏家就能算了,苏二爷深深的望了怀里的儿子一眼,动作轻柔的把人交给了旁边的下人。然后缓缓直起身子,摆出了他三品大员的气势。
虽然此刻恨不得把赵家小畜生扒皮挫骨,但他知道这解决不了问题,有这上百武士在,他奈何不了那小子。不过苏二爷阴沉的笑了笑,对付不了赵家,那不还有一个闭门不出的邵府吗。
“明诚是吧,刚才是世叔失态了,世叔刚刚下朝,不知此事原委,猛一见你世兄如此惨状,情急之下口出秽言,你多担待。”苏二爷言语肯切,态度和蔼,要搁在平时那一定是位极受欢迎的长辈,可在现在这种情境里,这个态度却让一旁的人都有些毛骨悚然,总觉得还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毕竟刚才苏二爷那歇斯底里差点要扑上来吃人的模样可还历历在目呢。
赵秉安眉梢一挑,嘴角勾起了一个浅笑,有意思,没想到这苏家二爷居然还是个深藏不漏的主啊,就是不知道苏阁老知不知道这个秘密。
“世叔大义,侄儿愧不敢当。”
“当得起当得起,今日之事全因吾儿所起,现在他成了这副模样也不能全怪世侄你,不过,世叔这有两句话,还想多余说一说,明诚你且看能不能商量。”
接下来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可苏泽衡已经把姿态摆的那么低,赵秉安要是连人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就显得太得理不饶人了。
“世叔但讲无妨。”
赵秉安提起精神预备着,这苏家老二要真是给脸不要脸,那就不怪他下狠手了。当年祭天那回事里苏家几个旁支在国子监的尾巴可没清干净,大皇子已被圈禁,此时用这事来对付苏家虽然有些可惜,但眼前这爷俩要真是踩到了他的底线,那就看谁豁得出去。
“明诚年少多才,家世显赫,京中闺秀无不青睐有加,嗯……”
“苏世叔慎言,侄儿早已与邵家十三小姐定了婚约,岂能背信负心!”知道这混蛋没安好心,但没想到他居然下作到把后宅内眷扯了进来,这父子俩真是一个德性!
“明诚勿恼,且听本官说完。这邵家千金纵使千好万好,可毕竟她与小儿有了牵扯,你再坚持这门婚事那以后脸面上总是不好看的。要不这样,本官请家父亲自做媒,吴中名门任汝挑选,聘礼妆枢我苏家也一并承担,保管赔你一个十全十美的娇夫人,如何?”
苏二爷一番话虽然听着刺耳,但在围观的百姓眼里却很是实惠。这邵家千金不管怎么说清誉都没了,再嫁给如此优秀的侯府公子那就很配不上了,而且吴中是出了名的美人乡,不仅书香盛行,陪嫁也极丰,还能有阁老主婚,这门买卖赚大发了。
“我邵家女怎么就与你苏家有了牵扯,苏泽衡,你有脸就把刚才那话当着老夫的面再说一遍!”原本应该是邵家几位少爷骑马先回的,但邵三爷觉得这事小辈镇不住场面就自顾自抢了一匹马往回赶,当时急得邵二爷差点对着他破口大骂,一把年纪的人了,也不怕从马上摔下来,现在看来,邵三爷这一鲁莽的决定倒是赶上了对的时候,这苏家还真当他们一府爷们都是死的,当着他们府门口就敢如此大放厥词,邵三爷要不是顾忌赵秉安也在,他能一鞭子抽过去。
又是十几匹快马,邵家的老少爷们这回可算是聚齐了,就连去了草庐的两位太爷都已经派了人去请,邵老太太发了话,是他们这些男人无能,让人欺侮家中姊妹至斯,今天要是给不出个交代,她老人家就带着阖府女眷一根绳吊死算了,委实没有脸面再在京里活下去。
这话要是放在大庭广众说,邵家这些男人得把头磕破。他们早就说苏煜不是个东西,要不是为了大伯(父亲)的前程,为了家族的荣耀,他们老早就把那小子给收拾了。可没成想自家委曲求全到这个地步,人苏家却当成了理所当然。就苏煜今天的所作所为,别说只打断他一条腿,就是三条腿都打断了那也是活该。
“呸!”邵六少爷是府上脾气最急的一个,他瞧着苏煜那装疯卖傻的模样心头就是一阵噬人的怒火,要不是被旁边几位兄长拉着,他能驾马上前把人给踩死,就这他还往苏煜脸上吐了好一大口唾沫,邵家另几位少爷也没责怪他这一举动失礼,实际上,要不是身上还穿着官服,他们能下去把那不要脸的东西活活捶死。
京中的老百姓这回可算是开了眼界,乖乖,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哎呦都数不清多少个穿官袍的,今儿看完这场热闹足够他们回去吹一年!
“邵大人,本官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啦,本官是说小儿对令府千金确是一片痴心,他只是情难自抑,无法自控才失了礼数。您放心,我苏家儿郎都是有担当的,明日,不,就今天,本官就代表苏家向贵府求亲,不管邵家开多少聘礼,本官绝不还口。”
苏泽衡就不信了,他这样一番话说出来,那赵家小子还会坚持这门婚事,除非他想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只要他退婚,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会与邵家产生嫌隙,而且到时候那邵家女子除了煜儿也不会再有人敢娶。
只要苏邵联姻事成,煜儿就算断了腿这一辈子也能富贵无忧。
“放屁,你儿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敢攀扯老夫的侄女,简直是无耻之尤。老夫今儿就把话撂这,你们姓苏的这辈子都不要妄想同我邵家结亲,老夫嫌丢人!”邵三爷真的是要被气死了,这苏家怎么能如此厚颜无耻,颠倒黑白,这种人家别说结盟,压根就不能来往。
“说的对,我邵家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