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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这个妃子居然-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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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安然看她衣着朴素,模样恭敬,开口便温和地:“你与本宫同住一宫,不过传你来说说话儿。你大可不必拘礼,自坐了便是。”
  安画棠却不敢全做,只半坐在下首的软垫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地应是。
  “你嫡姐姐枕春与本宫是手帕交,她如今也做了一宫主位。”柳安然给煮酒一个眼神上茶,“你若想与你嫡姐同住一宫,本宫也愿意回给陛下,好使你搬去永宁宫。”
  永宁宫偏僻,比之歧阳宫的装设精美,远远不及。安画棠略一思忖,斟酌回道:“嫔妾住在汀兰阁十分好。闻说汀兰阁是熙昭仪入宫时住过的,嫔妾愿意住着,多沾沾汀兰阁的福气。”
  柳安然便不说此事了,选了牛乳酥、芥菜饼、盐津梅子给安画棠用。只打量得她一阵,才道:“歧阳宫不如永宁宫清净。本宫也是遭过冷落的,教陛下禁足起来,冷冷清清。”
  “熙昭仪不过是遭恶人陷害,才落了冷清。若不是那庶人薛氏毒害太后嫁祸娘娘……”安画棠毕恭毕敬,也不去取那糕点果子吃用,一味低眉顺眼,“依着娘娘您的尊贵,本不应遭此祸事的。”
  “本宫在禁足中听说……”柳安然抚着耳边碎发,思忖着说道,“那日若非是珍妃与你嫡姐姐枕春在太后丧礼上为本宫辩证黑白,本宫或许现在还落着罪呢。”
  “嫔妾那日也在场的。”安画棠脸上便露出两分忧虑之色,缓缓说道,“那日大雪纷飞,珍妃与嫡姐姐在太后娘娘的棺椁之前以命赌咒,状告庶人薛氏数样罪状。”
  “以命赌咒?”柳安然更是惊疑,“究竟为何事如此拼上浑身解数也要状告大薛氏?”
  “嫡姐称的是,珍贵嫔有冤。端木贵人有冤。妃施氏有冤。她亦有冤。如此说了,便看见珍妃大着肚子出来,以肚子里的孩子起誓,说所言句句属实。”安画棠略是微微偏头,似在回忆,“庶人薛氏用帐子蜡烛引火,想要烧死嫡姐,嫡姐才因此小产。”
  “无有别的吗……”柳安然神色便生落寞,略往椅上靠了靠。
  安画棠觊见了柳安然的神色,更是小声了:“倒是珍妃娘娘从袖中扬出许多罪证,想来是处心积虑筹谋已久的。如此看来,大薛氏给太后娘娘下毒的事儿,嫡姐与珍妃是知道已久……”她略略看着柳安然拧起的眉头,“可怜了熙昭仪您受那无妄之罪。嫔妾本以为,嫡姐与您是手帕交,亲如姐妹的……”却又笑道,“不过此事性命攸关,嫡姐隐秘行事不为人知,害怕深受牵连,或被说出去功亏一篑而特意不告知与您……也情有可原。”
  “她竟……”柳安然听得这些话,已是又恼又哀。今日安画棠这些话,正是应证了她那日猜测。她与安枕春数年情分,却抵不过宫中沉浮的巨浪。还有甚么情有可原。她待枕春如姐妹,枕春却任凭她受这废黜之辱,也信不过她。
  “娘娘?”安画棠看柳安然愣在位上,出声询问。
  柳安然抬眼,“无事。”便说,“煮酒,送安御女出去罢。”
  安画棠看看从位子上起来,见柳安然心神不宁,只知这番说辞虽非铁证,到底也能动摇两三柳安然与枕春的情意。倒也不为别的,她们嫡女之间的情比金坚,想来也不过如是。想着便嘴角勾了勾:“熙昭仪万万莫要多思,嫡姐姐与您是大小的玩伴,岂会因宫中高低而弃您不顾呢?”说着拜了拜,规规矩矩地出了晗芳殿。
  却说煮酒待送了安画棠回来,只见柳安然在殿上久久愣神,心中不忍,上去宽慰道:“小姐不要多思,明婕妤她平日事事也是想着您的。或这一回……何况那安御女与明婕妤到底有嫡庶之分,安御女所说的话不可尽信。”
  柳安然手掌着小案,却伤心道,“安画棠所说的句句话,岂不尽是应了那日我听见的小薛氏与枕春的对话?你我亲耳所闻,焉能有假?”
  “小姐……”煮酒心中亦如此想,不忍奉上茶水,“您饮口热茶罢,不要怄坏了身子。”
  柳安然偏头吃了两口茶,方才缓了缓精神,叹息道:“人生在世缘来则聚、缘尽则散。此事我自不恨她……可或许,咱们的心思已经变了……”
  惊蛰过后,草木渐盛,似乎天气化了雨雪,便有些蓬勃的暖意。
  春分时候,宫中便有宴的。
  这个宴便叫做春日宴,寻一个和煦温暖的日子,四下摆了琼浆、果子、糕点与春日花朵入馔的美食。宫中嫔御皆精心装饰,齐聚长歌云台斗艳。
  趁的是和煦的春风温热,天空泛着痒人的晴碧,枕春扶着苏白上了云台。她所见之处俱是娇艳华贵的颜色,各色绸缎、轻纱、烟罗裁的衣裳。又有名贵翡翠、玛瑙、珍珠作的头面。见的银饰皆是皎洁如雪,若是赤金着光彩照人。
  诸妃十余人,锦衣如织,香粉列阵,说话时丸丸轻柔,往来朱碧交错,使人如在幻境。枕春少时读书,放春山遣香洞里的女儿仙境,大抵不过如此了。便看见慕北易难得退得孝服,着一件飞肩金带的墨色常服,腰间的佩玉白得如雪。
  因还在孝中,不得传乐部歌舞,只得在宴食上花心思。
  譬如烩银丝,远远看去只是寻常豆芽,做法却很是精巧。需那春日的肥鳜鱼去骨去腥,只取最新鲜的肉糜。再将豆芽掏空,以肉糜佐虾仁岁末灌入,以高汤烫过再烩炒。
  又如熟水白菜,是母鸡、干贝、排骨、蹄子各一满锅熬制整夜以成高汤,又以鸡肉糜隔渣、去油直至高汤清澈如水,再烧开去味,如白菜心中三片最小的浇汤。
  这宴表面上看起来清汤寡水,实则奢靡至极。
  枕春爱吃鲜,用了两碗又添了一碗。
  自大薛氏失势后,六宫便以薛楚铃与扶风郡主为尊。人人都说如今荣妃与珍妃中,必得选出一位摄理六宫。
  可扶风郡主奢靡跋扈,又情根深种,每日忙着谈恋爱。小薛氏子女尚幼却执意亲自抚养,每日忙得不可开交。
  故而摄理六宫之职,暂且空置下来。
  这边舒坦了枕春这样喜欢躲懒贪吃的人。既无需日日向高位请安,也不必侍寝后给太后立规矩。她如今才知晓什么叫做“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日日委人屋檐之下,日子过得总归是委屈的。
  吃完第三碗熟水白菜时,枕春不慎打了个饱嗝。便只拿了帕子去遮嘴唇,羞羞怯怯地望向四周。见没人着意看她,身子便松垮下来,又去拿酒吃。
  却见上头扶风郡主着朱,薛楚铃着碧,二人坐在天子左右。不晓得说着了哪一处,天子道:“那便去取。”
  就见冯唐取来了一盒玉白陶瓷瓶装着的鎏金签。
  枕春微醺,看不清,问了问身后的端木若:“这是做甚么?”
  端木若倾了倾身,附耳:“方才荣妃说要玩个飞花令,珍妃道可。如此便取来了。”
  飞花令么。枕春略想了想,少时族学中也玩过。那时候都还是豆蔻年华,爱念愁赋说春情,如今大了也笑过矫情。这便想着,只见扶风郡主敛了敛紫红色十二幅罩金纱裙,款款起身,从那陶瓷瓶中取出一只对光来看。
  冯唐禀道:“娘娘巧了,这一只正是令花签。”


第119章 乐京花月图鉴
  扶风郡主便要占先,开了开口,却又乖乖顺顺地座下道:“表哥先请,我再来。”
  慕北易轻哂,端了一盏葡萄酿,便信口说道:“花燃碧落长明夜,暗等轻雷旷世声。”
  “这……”扶风郡主听得脸颊滚烫不已,一壁咬唇,一壁以海棠红色的帕子半捂着脸颊,眸子波光流转。温氏的泼天权贵虽是半路出家,如今又消弭大半,但扶风郡主也算是乐京中叱咤过的贵女,受过一等一的教习,她只消得三息便接令道:“桃花飞迎高岳燕,春行巫水月便盈。”说罢,眼神便递去薛楚铃那头。
  薛楚铃虽是庶女,却出身薛家,是千真万确的名门。她指尖点下颌,雾气氤氲的眼神里掠过些光彩,少顷便笑道,“乐京花喜清平调,茕孑乘舟赴帝城。”
  众人还未来得及抚掌喝彩,便听座下柳安然几乎是立刻接令。她端庄坐在位上,婉婉而道:“碧叶朱花添锦绣,河清海宁证安平。”
  慕北易颔首抚掌,眉尾轻扬,赐下一盏花酿。柳安然眼角眉梢俱有了欢喜之意,盈盈起身谢了恩,又浅浅饮了一口花酿,脸颊有了欢喜之色。
  看是人群之中,喝彩声稍息,连月阳很是羞赧。她是宫娥出身鲜读书,行酒令随也不难,难在飞花,总要花些心思。
  雅贵嫔姜氏心细如尘又与阖宫交好,或是觉察出连月阳的尴尬,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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