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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您……”
怡太妃结巴的说不出话来,她已经明白了太后的意思,这是要……改朝换代——
“母后,万万不可啊,这可是谋逆。将来史书之上,必定会留下您干涉灭子、拥新帝的名声,您会受天下人诟病的。”
若是揭穿皇上假冒之事,虽能拉下现在的假皇上,但朝堂、天下必会掀起动荡,国无宁日,太后必不会如此做。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造反,杀死假皇上,拥立新君。
但这在天下人看来,却是弑帝谋反、有违正道的谋逆之举,将来新君登位,也会受尽天下人的诟病和耻笑。
皇位不稳。
“此事你不必管,哀家自有安排,你只要老实告诉哀家,你的想法。”
水善问的想法,自然是关于新君一事。
豫王府是最正统的皇室,若拥立闵氏新君,豫王府自当首选。
豫王无法回避这个问题,假皇上想要坐稳皇位,自然要灭了豫王府这个威胁。
豫王府如今濒临悬崖,生死难料,在这紧要关头,每一个错误的选择,都可能葬送性命。
“回母后,儿臣……对皇位并无野心,儿臣向来闲云野鹤,逍遥自在,并无什么大的追求,只愿与一家人平安喜乐的在一起。而且,儿臣向来粗笨,怕是……怕是会让母后失望。”
“你无此心?”
豫王沉默一下,坚定的垂头,“儿臣胸无大志,担当不起这天下众生的重任。”
豫王拒绝的很直白,也很郑重。
水善许久没说话,豫王摸不清她的情绪,不知她是生气,还是失望。
豫王始终保持着垂头拱手的姿势,怡太妃也紧张的等待着。
“你的脾性和能力我都知道,我本也没想过你担这重任。我会让世子继承大统,你们可有意见?”
豫王和怡太妃猛然抬头看向水善,水善目光坦然、坚定,显然早就有了想法,做好了决定。
“世子的才情、能力我是知道的,他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皇位既是最尊贵、最令人向往的存在,也是最沉重的负担。你们可愿世子接受这份尊贵和重担?”
豫王和怡太妃对视一眼,眸中同样闪过心疼和犹豫的神色。
坐上皇位,便代表了从此踏入世间最凶险、勾心斗角的争斗漩涡,再没有曾经安逸平和的日子。
身处争斗漩涡的人,没有一个能独善其身,总会被推向冷漠、残酷、算计的深渊。
感情会被冲淡、野心会被激发、心会越来越硬,血会越来越冷。
那是个吃人的位置,若不想被吃,只能吃人。
天底下没有一个帝王是干净的,手上全都沾了血,灵魂也会被收入地狱。
“姐姐,论私心,我……并不想。皇宫是个冷酷无情、吃人的地方,我好容易逃出来,实在不忍心希卓从此也陷入那个深渊。”
怡太妃私心不愿,但事情无法顺着她的心愿进行,不是愿不愿,而是该不该。
“母后,只要希卓愿意,我豫王府,便无意见。”
豫王突然表明态度,隐压下眸中的疼惜,坚定了信念,义无反顾。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也有每个人的使命,希卓的命运,由他自己抉择。”
“母后有何计划,需要我们做些什么?”豫王问道。
水善回答,“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守住豫王府,外面的事我与齐丞相自有打算。你们一定要确保,希卓登上皇位时,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污点和肮脏。他是天闵未来的希望,他的皇位一定要稳。”
水善将整个豫王府排除计划之外,等到处理好假皇上,再名正言顺的拥世子为帝。
豫王世子的身上不能有任何让人构陷之处,他要保持完全的置身事外,包括豫王府。
“姐姐方才说齐丞相,此事难道齐丞相也参与了?”
怡太妃惊讶的问道,但其后想想,齐丞相必然也是知道了假皇上的身份,匡扶正道。
“是,此事事关重大,必须要有朝中人的帮助和支持。外面的事有齐丞相,你们知道就好,但别去找他,更别有牵连,免得被假皇上发现什么。”
水善正和豫王说着正事,耳边突闻房外有轻微的响动。
“外面有人!”
豫王警惕的急忙出去看,就见青萝端着汤药,一脸奇怪的从院外走来。
“王爷也在啊?”
怡太妃听见青萝的声音,高提的心一下放松下来。
“青萝这个时间都会来送药的,我倒是一时忘记了。”
豫王得了怡太妃的话,这才打消了对青萝的怀疑。
“对了姐姐,青萝还是你带入王府的,您可要见见她,她也一直挂记着你。”
怡太妃询问的看向水善,水善拒绝了,现在是多事之秋,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当初我托人给王府带了信,让你们帮我将青萝送走就是,她怎么还在府里?”
豫王接了青萝的药端进来,青萝便离开了。
怡太妃笑答道,“青萝是姐姐送来的人,我怎么舍得送走。我想着,日后姐姐若是回来,见到青萝,必然会开心的。”
怡太妃完全是想多了,水善对青萝才没有开心不开心。
青萝不过是她一时仗义相助救的姑娘罢了,并无感情,甚至还算是陌生人。
但青萝在王府呆了这么久,还跟着来了闵都,近身照顾怡太妃。
看来她与豫王府的人相处的不错,在豫王府的日子想必也过的不错。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安心等着消息,千万记得,静观其变,切莫轻举妄动。”
水善再三提醒,而后悄然离开了豫王府。
从墙头闪身离去后,假山之后,站出一个窈窕的身影,望着水善离去的方向,怔了很久。
水善刚离开豫王府,远远就听官道之上马蹄阵阵,一队重甲士兵驾着大马匆忙飞奔而来,急促的喝马声,及哒哒的奔袭声,吵醒了沉睡的街道。
水善隐到巷子中看着队伍奔驰而过,那领头之人,似乎是杜书禹。
水善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出了闵都城直直往东,那是流水行宫的方向。
水善当即放弃了去找齐丞相的计划,在杜书禹赶到之前,率先赶回了流水行宫。
杜书禹率领重军来到行宫,将整个行宫的人都吵醒了,连躺在床上的孙耀都被抬了来。
孙耀被人用担架抬着,趴在担架上无法动弹,模样好不凄惨。
杜书禹瞧见他时先愣了一下,而后便是一脸并不奇怪的表情。
孙耀张扬,必然会为难太后,结果也必然是被太后狠狠教训了。
他怎么可能是太后的对手。
“杜大人,夙夜驾临,可是有何事?”
孙耀幸灾乐祸的充满期待,期盼着杜书禹是来找太后的。
带了这么多重兵,肯定不是好事,也该让那个嚣张的太后吃吃苦头。
杜书禹不出孙耀所望,确实是来找水善的。
“我奉皇上之命,找太后有些事。太后可歇息了,速速将人请来。”
孙耀高兴了一半,而后又是一脸失望。
虽然是来找太后的,但看杜书禹的态度,并不是来找太后麻烦的。
孙耀领了命,叫了几个宫人去雅林园传话,不一会雅林园就派人来回禀。
“太后说,有什么事,你们亲自去见她。她已经歇息了,懒起。”
“嘿,这么大派头,还真当自己……”
孙耀脱口而出的指责还没说完,被杜书禹一瞪,立马老实的闭了嘴。
他虽是梅妃亲戚,杜书禹却是不敢不尊敬,不敢招惹的。
“杜大人您看……”
“去雅林园。”
杜书禹迈着大步,熟门熟路的去了雅林园,带来的重兵等在了雅林园外,听候消息。
太后寝殿内燃着一盏微弱的烛火,几乎看不见光亮,隐隐照的殿门透着一丝浅薄的光,证明着里面有人。
孙耀被人抬着,身上的伤还没好,动一下就疼的厉害,颠簸了这么多路,受了不少罪。
“太后,杜大人来传达皇上的旨意,还请见一见。”
孙耀耐着性子好言相请,眼神却不屑的瞄了黑漆漆的寝殿一眼,鼻子哼出一口浊气。
殿门外守着几个宫人,华儿亦在其中。
寝殿中寂静无声,安静了许久,终于传出太后慵懒的声音。
“杜书禹?哀家不是说过,让他永远不要出现在哀家面前。”
孙耀好奇的转头看了杜书禹一眼,杜书禹脸色微白,表情却沉静如水,眉毛都没动一下。
“太后,杜大人是奉了皇命前来,是有正事。”
孙耀的话根本不管用,寝殿里彻底陷入了寂静,太后再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