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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善用力抓着假皇上的手,就是不让他挣脱,让他亲手将匕首刺进她的胸口。
她就是要让假皇上亲身感受,亲手杀她却怎么也杀不死的无力感。
“再往里一点,再进去一点……”水善声音清亮如黄鹂,充满蛊惑,迷人心智。
假皇上更加失控的大喊起来,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身体还在不停往后缩着。
杜书禹听见动静冲了进来,看见眼前的景象,惊得理不清头绪。
杜书禹冲上前来解脱假皇上的手,将那柄刺入些许的匕首从水善胸口拔了出来。
杜书禹紧蹙着眉担忧的看着水善,水善却一脸轻松俏皮的笑了,在胸口上抹了一把血,笑的天真无邪。
“又好了,怎么不再用力些。”
水善娇嗔的责怪,似在撒娇被人拿走了喜爱的点心,容颜明媚灿烂,娇憨可爱。
假皇上受了巨大的刺激,完全失控的坐在地上起不来,丝毫没了皇上的半分仪态和威仪。
长得再像装的再像,他终究不是真正的闵元瑞,也学不来闵元瑞的帝王之气。
“这是出了何事,怎的还动了刀?”
杜书禹也发觉了水善不治而愈的能力,一下明白了皇上受惊的原因。
杜书禹心中震惊,面上却极能稳得住,装作什么都不知的调节着气氛。
“太后息怒,陛下最近忙于朝政没能休息好,若是有何不妥,还请太后看在陛下宵衣旰食的份上,原谅陛下吧。”
杜书禹将皇上扶到位置上坐下,给他递上一杯暖茶,镇定精神。
而后不慌不忙的替皇上请罪。
水善深深的看着眼前镇定自若的杜书禹,心中似有什么想法在蠢蠢欲动。
这个假皇上三两下便被吓得这般失态,完全是个成不了大事,顶不住的。
反观这个杜书禹,沉稳内敛,情况混乱却不失理智,处理得当,是个很能稳得住,能担大事之人。
“这是哀家与皇上的事,杜大人一个臣子也要管?”
杜书禹没想到水善会如此直白的反驳她,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态度,苦口婆心道,“臣逾越了,寻常母子也有吵架斗嘴的时候,按理太后与皇上母子吵架,臣不该管。但皇上是一国之君,还动了刀子,臣身为臣子,自当有劝谏之权。”
水善失笑一声,“哀家与皇上说了些什么杜大人可知道?”
杜书禹摇摇头,“太后与陛下交谈,臣岂敢偷听。”
“既然不知道,又干嘛来强出头。哀家与这个假皇上都开诚布公了,杜大人又何必再在哀家面前装母子情深的戏码。”
杜书禹听言,猛地一转头直直望向假皇上,眼神肃然骇人,俨然是在质问假皇上。
假皇上根本不敢看杜书禹的眼睛,心虚的直接偏开视线,捧着杯子一脸小心翼翼的表情。
水善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中突然一动。
这两人之间的尊卑、主次关系,似乎不像表面看到的。
假皇上虽是皇上,却害怕杜书禹。
而杜书禹虽是被假皇上提拔的臣子,却是两人中真正做决断的人。
水善心中震惊的久久回不过神来,看向杜书禹时目光变得小心而深邃。
这个初见时呆板迂腐的夫子,如今却如此的心机深沉,竟能左右皇上。
巨大的转变实在令人匪夷所思,看来在如今的朝堂上,水善真正的对手不是这个胆小如鼠的假皇上,而是隐藏在她身边,照顾她衣食起居的杜书禹。
杜书禹今时不同往日,在朝堂之上举足轻重,为何要时刻跟在水善身边?
难道只是提防她、监视她?
这样岂不大材小用?
杜书禹转移回视线,还在虚伪的伪装着,“太后说笑了,您与皇上本就是母子,虽非亲生,却是看着皇上长大成人,坐上皇位。皇上若说错什么话想必也是无心。母子岂有隔夜仇。”
杜书禹一个劲想要挽回水善与假皇上的关系,一个劲装傻,掩盖假皇上的身份。
水善不知道杜书禹的目的,对他甚至没什么了解。
他帮着假皇上求得是什么,荣华富贵,或是高官厚禄,抑或无上的权利?
不管是什么,杜书禹如今已经站在了水善的对立面。
曾经那个迂腐会讲故事的博士,再也回不去了。
水善一步步走近杜书禹,站在离他只有一步远的距离,脚尖相对,娇小精致,露出裙摆下若隐若现的青色铃铛。
“杜大人,你觉得哀家该不该回宫?”
杜书禹低垂着头,盯着地上两双脚,一大一小。
小巧的脚包在精美的绣鞋中,只有他手掌般大小,让人怜惜。
“臣不敢……”
“让你说便说,你个人觉得,哀家该回宫还是不该回宫?”
水善抢断杜书禹的话,逼迫他一定要发表意见。
杜书禹稍稍抬起头,两双睿智的眸子在空中交汇。
杜书禹沉吟许久,看都不曾看不远处坐着的假皇上,兀自道,“臣认为,太后乃天闵王朝的太后,百姓们拥戴敬仰的太后,自当回宫。”
“好!有你这句话,哀家便安心了。”
水善端庄笑着,一转头,看向假皇上。
“皇上,杜大人都觉得哀家应该回宫,你觉得呢?”
假皇上半天说不出话来,一直盯着杜书禹看,寻求杜书禹的意见。
“杜大人说,母子哪儿有隔夜仇,也从没儿子一直将母亲困在行宫的道理。皇后与妃嫔们皆在宫中,听闻皇上还添了长公主,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哀家还未见过这个孙女,皇上总不是阻拦哀家享受天伦之乐吧。”
假皇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脸寻求依靠的望着杜书禹。
水善抿唇轻笑,真没想到,这个假皇上竟是这般没用的草包,坐在皇位上还要听命于臣子。
“太后是否忘记了一事?”
假皇上回答不出来,杜书禹终于开了口。
水善知道,自己真正要面对的终究是杜书禹,见他开了口,警惕着他会说什么,能再想出什么借口。
杜书禹胸有成竹的微微拱拱手,镇定道,“恕臣冒昧,太后可是忘了,您现在已经是个仙逝之人?天下人尽皆知,渊穆太后已经仙逝,您此时若是突然回宫,您该如何向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门解释?”
水善身体突然一顿,自己好像确实疏忽了。
杜书禹思虑敏锐,一下就抓到了重点,极有利的借口。
杜书禹再接再厉,继续道,“太后仙逝虽是假的,但知道之人少之又少。太后更莫要忘了,是您先逃离的皇宫,丢弃了太后的身份和尊容。仙逝之事也不过是皇上的无奈之举,为了堵住满朝文武和天下人胡乱猜测的悠悠众口。归根起源,这是太后您自己的选择。”
杜书禹此言直戳要害,一阵见血。
水善承认,杜书禹成功了,成功驳斥了她,让她哑口无言。
是她率先逃离了皇宫,抛弃了渊穆太后的身份,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太后想要如何向天下人解释您还活着?如何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您深受百姓们的敬仰爱戴,被敬奉为神,若是被人知道您抛弃了她们,天下人会如何想您?渊穆太后的神圣,怕是一瞬间就会荡然无存。”
水善捏紧拳头,身体僵硬的缓慢坐下。
这是她的错,她不得不承认。
她抛弃皇宫抛弃身份,只是为了自由,以及寻找自己的人生。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会回来,所以渊穆太后仙逝便仙逝吧,如此还能让她自由的更加彻底。
但此时,却成了她无法回宫的桎梏。
杜书禹完全抓住了事情的关键点,瞬间扭转局势。
杜书禹见水善没了话说,满意的快速勾起一丝唇角弧度,很快消失无踪。
“太后累了,皇上明日还有政务要处理,就先行回宫了。太后好好休息。”
杜书禹礼节规范的行了礼,便带着假皇上离去。
假皇上最后得意的瞪了水善两眼,却忌惮杜书禹的警告,老老实实离去。
水善一夜未眠,这个杜书禹比她想象的还要不好对付,自己的处境也有极大的阻碍。
她无法独自前行,她需要战友。
……
“这是太后最喜欢的糯虹糕,让厨子随时备着,太后想吃便即刻送上去。”
“这些花草是怎么打理的,没看见已经爬到路面上了吗?太后最是喜爱花花草草,全都精心修剪着,不许有一丝一毫的不齐整。枯萎凋零的也都摘干净。”
“太后殿里香不要太浓,选苏合香最佳。”
“太后的衣裙快些赶制出来,绣纹不得有一丝瑕疵。”
“太后可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