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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老太爷完全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恍若梦中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是不是产生了幻觉,但那烙印在心间的笑颜还在眼前。
她执着风筝窈窕而来,音容相貌一如当年。
苗老太爷迫不及待的低头望向她的秀足,叮当脆响的铃铛声随足摇曳,若隐若现的青褶纹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是她,没错,她真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水善莫名其妙的盯着面前的老太爷,这是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一直盯着她看?
不过她也没感觉到老太爷有愤怒或者不快的情绪呀,反而好像有些激动,还非常喜悦,眼眶都微微红了。
苗老爷子不时揉着眼睛,难道眼神不好?可想想刚才斗风筝的高超技术,天上那么细的风筝线斗看得清,不可能眼神不好。
“晚辈水善,见过苗老太爷。”
水善礼貌的朝苗老太爷行礼问安,苗老太爷却还神游其外的全无回应,表情也是愣愣的。
是了,太后的闺名确是水善,想是天底下没多少人知道吧,他却清楚记得。
水善见苗老太爷不说话,再开口道,“方才一时玩性大发折断了老太爷的风筝,晚辈特来请罪。老太爷斗风筝的技术令晚辈佩服。”
苗老太爷被突如其来闯入眼前的人搅得心神混乱,太后怎么会出现在这?她不应该在宫里吗?她又怎么会出现在他府中,而且是以水善的这个名字?
苗老太爷努力压下满心的疑问和激动的情绪,她不记得他,她不知道他是谁,她在隐瞒自己的身份,那他也就不必揭穿。
“你……是谁?”
苗老太爷终于说出了见面起的第一句话,声音却不自觉有些发抖。
水善礼貌回答道,“我是二公子的朋友,近日路过浔州到府上叨扰几日。”
苗老太爷又说不出话来了,沉默着一直呆呆看着她。
水善被看的有些浑身不自在,干脆逃之夭夭,施了礼就想退下,苗老太爷又突然喊住了她,“今天见到你……与你斗风筝,很开心。”
一夺残缺的枯梅落在她的鬓间,却丝毫没有遮掩去她的美丽,弯着明亮的笑眼。
“我也很开心,有时间再和您一起斗风筝。”
离开暮颜轩小草紧张的长长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怕老太爷发怒呢。”
“老太爷挺和蔼的,他很爱发火吗?”
小草不甚清楚的摇了摇头,“老太爷发火倒很少听到,但不好相处是真的。今天还好躲过一劫,以后可别再在府里斗风筝了。”
“可我已经和老太爷约好了,有空再较量。”
水善笑眯眯的故意吓她,果然吓得小草惊呼一声,胆子还真小。
苗老太爷望着水善离去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来,人都已经离去许久还反应不过来方才发生的一切,手边的茶盏落入了细叶,如一叶孤舟在水面无根飘荡。
“老太爷,太阳落山了。”
清秀小厮拿着披风过来给老太爷披上,苗老太爷这才从慌神中恢复过来,用力深呼吸,疯狂的喜悦如何都抑制不住,脸上不自觉扬起激动的笑容。
“退下,我想一个人。”
清秀小厮奇怪的看看老太爷惊喜的神情拱手退下,他还从没见过老太爷这般喜不自禁,好像与方才的女子有关。
小厮退去,年逾花甲之人精神烁然恍如回到动情少年时,步履欢快急切的进入书房,关上门将世界隔绝在外,留下只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
推开高高的书架,一间狭窄的昏暗密室出现在眼前。
点上墙壁的烛火照亮小小的空间,书案上精细珍藏的卷轴铺展开来,女子清澈的笑眼跃入眼帘,与梅林中的女子如出一辙。
画中女子同样立于梅树下,手拿一只雄鹰风筝,尾巴上拖着栓了铃铛的长长绸带,窈窕多姿,娇艳迷人,纯净高洁,不可奢望企及。
梅雨纷纷雪深藏,步步青铃泉叮当。倩影袅袅拂袂去,顾盼绝色痴迷惘。
这既是先皇痴迷的美景,亦是他永无法忘记的回忆。
“微臣有生之年竟能再见到您,此生足矣。”
常年不出暮颜轩半步,两耳不闻府中事的老太爷突然踏出了暮颜轩,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就是天下红雨了。
整个苗府的主子门全部出来迎接请安,正厅之中挤满了人,苗老爷、苗夫人、姨娘门、小姐们,还有苗家嫡子苗连荣,以及次子苗清妮,就连同样常年不出院子的黄氏也来了。
苗老太爷高坐在主位上,视线在下面众人中一一扫过,手里转着两个核桃,擦出咯咯咯的声音。
“听说府中来了客人,客人呢?”
跪在前首的苗老爷茫然的抬了抬眼,“客人?”他怎么不记得府中有什么客人?
苗夫人和姨娘、小姐们听言皆是一惊,老爷子怎么突然问起那几个人,难道老爷子是为了那几个人才出的暮颜轩?
苗老太爷见儿子完全不知情的模样,直接把一个核桃朝他扔了过去,准确的在他脸上砸了一下。
“府中来了贵客你竟然不知道,你就是这么当家待客的吗?”
说完还觉得不够解气,把另一个核桃也砸了过去。
苗老太爷早已颐养天年不管府中事宜,今日却突然出了暮颜轩然后就是一顿火,苗老爷只能孝顺的跪着认错,心中思量府中的客人究竟是谁竟能劳动父亲?
“苗迅不知,张氏身为主母难道有客人住在了府里也不知吗?”
“儿媳知错。”
苗老太爷质问向主母张氏,张氏无从辩解,她自然是知道的,也是故意怠慢的,看老太爷这般生气只有乖乖认错的份。
“还不快去将客人请来。”
老太爷喝了一声,张氏立即起身亲自去请,手脚利落不敢怠慢。
老太爷嫌弃的看了跪了一地的姨娘、小姐们一眼,“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都滚下去!”
太后岂是她们可以瞻仰的?莫要污了太后的眼。
水善正在床上呼呼大睡被人叫起来带去前厅,她本来还想睡个懒觉,结果说老太爷有请。
不过倒是挺奇怪的,来请她的竟是完全不待见他们的张氏,表情僵硬看着非常的不情愿,明显被人逼来的。
张氏请了水善又去杼云院将毋泪和司天请去,三人都是莫名其妙的表情,突然这是干什么?
前厅里不相干的人一惊退下了,只剩苗老太爷、苗老爷、苗家正房、嫡子,及剑郎母子。
“苗老太爷。”
水善想要礼貌的见个礼,高坐在主位上的苗老太爷直接大步迎了过来拖住她的手,慈祥的面容上堆满了笑。
“你们是贵客,不用多礼,请上座。”
苗老太爷直接将水善几人迎到上座,占据着上座位置的苗老爷愣了一下,老老实实让出位置,苗连荣也被迫往后移了座位,将三位客人客气的供在上首。
水善奇怪的不知该怎么应对,老太爷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客气?
虽说昨日暮颜轩老太爷还挺善解人意的,没有责怪她弄坏了雄鹰风筝,但也没这么热情主动啊,他们一下子都变成贵客了。
“老太爷莫不是又想斗风筝,再与晚辈一较高下?”
水善感受着尴尬的气氛开玩笑,所有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沉着脸,只有苗老太爷一人开心的皱着满脸褶子,发自肺腑得欢笑着。
“水,水善,的技术我个老头子是赶不上了。你们在府中住了多日多有怠慢,我是向你们赔罪得。”
苗老太爷只觉念出她的名字时舌头都激动的痉挛,端着茶盏就要赔罪,苗老爷惊了一跳抢先举起茶盏道,“本官最近公事繁忙怠慢了府中客人,还请几位海涵。”
苗老太爷乃府中最高长辈,就算这几个客人有着不为人知的尊贵身份,是贵客,如何也不能让他向几个年轻晚辈赔罪,事关苗家的颜面。
厅中之人皆是被苗老爷的行为一震,张氏紧张又心虚的捏了捏手,她如何能想到这几个年轻人会是令老太爷都格外重视之人。
------题外话------
【小剧场】
毋泪:你的桃花债又来了,哼哼——
水善:……
毋泪:你怎么不解释解释,心里乐开花了?
水善:我干嘛解释,我又不喜欢他,多说多错。
毋泪:嘿,你还挺理直气壮的。
水善:别生气嘛,喜欢我的人多,说明你眼光好呗。
毋泪:你就是心里乐开花,美得你。
水善:美……看你吃醋特别美。
第149章 剑郎的私心
黄氏母子俩身份卑微坐在最末端,两人也皆是被老太爷对水善的热切态度震惊。
剑郎漠然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