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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提起。待打听得苏文新址,又知陈氏已然在新宅子里安顿了,便寻了一个口实,又备了几包滋补的礼品,一径往苏文新宅子而来。
待见得那新宅子,又几分气象,虽不及得那张府实大,但胜在精致。翠儿心生几分感叹,却又思想,日后只怕也得住在这宅子里,想要细细打量几分,早有一小厮开了门,只顾问道:“小姐却是要寻何人?只顾在此打门!”
翠儿便笑道:“来瞧陈大姑的,你只管去说,只说张府翠儿来瞧她了,自然会放我进去!”
那小厮一径儿去了,不多时,便从里面隐约传来嘈杂声,又有人说话的声儿。待门大开时,却是陈氏并一个天仙也似的大家小姐摸样的女子一同,远远的瞧见了翠儿。那陈氏便疾走几步,一把握住翠儿的手笑道:“听人回报说你来了,也不提前招呼,快进来坐坐罢!这新宅子,你也是头遭儿来的,以后寻趁了,多走动走动!”
翠儿赶紧应声儿,便搀了陈氏一同进去!待进了宅门,那天仙的丽人,却向翠儿来见礼,抿嘴微笑道:“小小见过翠儿姐姐!”
翠儿一愣,待见得这般人儿,微微有些恼意,有心要发散几句,又怕话说得过了,冷了场,让陈氏面上看不过。只得淡淡应了一声。
那陈氏见着势头,也是个过来的老人,知翠儿的心思,便笑道:“先去那厢房里叙话!”一面又吩咐了家伙仆妇自去打火做饭,因道:“既然来了,便胡乱吃些再去!”一面又引了翠儿去了那厢房,待进了里间,陈氏自在床上盘腿而坐,翠儿也掇了个圆面四腿的春凳坐了。那苏小小自在陈氏一旁床边陪坐。
陈氏笑道:“这些时日,听闻你也回府了,正想去瞧瞧你,却不想那安抚使大人送了这个宅子,打理整治,一时又耽搁下来。也幸得有这小小可怜儿帮衬,不然也不得这么快变消停下来。便想着这两日寻个闲当得时候,去张府瞧瞧你,可巧你就来了!”
翠儿抿嘴笑道:“大姑说的哪里话,哪有您老去看小辈的,早应该是小辈来瞧您呢!本想与小姐同来的,只是又害了一个病症,身上发热,故便只有我一个,倒是托我捎带了些许事物!”说罢,又将提来的几包滋补礼品放在那桌面上!
陈氏笑道:“来就是了,还带礼品!”翠儿道:“只是些滋补的物品,也不值甚么,只是在外这段时间,也没能看顾大姑,现如今看来,倒是我有些操心了,能得苏姑娘这般可心的人儿照顾着,我便也去了这层挂念了!”
那苏小小便抿嘴笑道:“翠儿姐姐这份心便足足见了真情,倘或是旁的甚么人,哪得这般亲近?大姑真真是个有福气之人,说不得苏郎回转来时,倒要真心称赞!”
那翠儿见苏小小说话,也是个大家模样,又得体又婉转,一腔儿怨气倒去了一半,只是这事终究是苏郎君做出来的,又怪不得苏小小,似郎君这般人才,招惹的一些花碟,倒也不足为奇。眼见得这小小也不是个争宠闹心的人,便笑道:“姑娘这话说的有些过了,我也无甚么功劳,只是尽些本分罢了,哪有甚么称赞的份,倒是大姑你嫌我粗鄙便是了!再说了,姑娘也是这般贤惠,那也是大姑前世积德,今生修佛得来的善缘,是大姑自己的福分!”
陈氏一听,知者翠儿去了疑心,不由笑起来,握住翠儿的手笑道:“真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这嘴儿越发的甜了,这倒也是我的福气,只是我那孽障又何尝修得佛,念得经?怎的就把这你们两个可心的人儿就送给了他!”
翠儿并小小闻得此言,不由脸儿绯红,那小小笑道:“大姑只管取消,倒是翠儿姐姐心胸非凡,我不过是那污泥里出来的野花野草罢了!”因想起自己身世,不禁眼圈儿有些红了!
翠儿是个见不得心软的,见小小如此言语,不禁又想起自身,竟然有些感同身受,只伸出手,握了小小腕儿,轻声劝慰道:“姑娘只管伤心,也不怕惹出大姑的眼泪儿出来!”
小小一听,不禁破涕为笑道:“看我,倒是让大姑,姐姐见笑了!”因握了翠儿伸过来的手儿笑道:“若是姐姐不嫌弃,便唤我一声妹妹吧,这样也亲近一些,便成了一家人的称呼,姐姐往常也来走动走动,倒也不要生分了才是!”
翠儿却笑道:“却不好走动,便是借个幌子还罢了,若没得,只怕左邻右舍那些嚼舌根子的,说的一些便宜话儿去了!”
小小便笑道:“日后也是一家人了,大姑也曾你多日看顾,哪的出了那张府,便是要嚼舌根了?这人情世故不过是做给那些迂腐的人看的,往日我见苏郎也不曾这么多瞻前顾后的想法儿,姐姐又何必介意?若是肯时,便是搬过来也使得的!”
翠儿笑道:“大姑瞧瞧,方才说她知事知理,她这会子便耍嘴皮子说疯话了!”说着就要来扯小小的脸,那小小笑嘻嘻的避过了。
陈氏见两人这般玩耍斗嘴,不由心中暗道:这翠儿毕竟也是个心胸开阔之人,那小小也是识大体懂见识的,两人这般言语之间,便化了干戈,倒是好事,家和万事兴,因又想起苏文,不由叹了口气,却不知那孽障如今怎样了!
三人正说着闲话,忽然就听得园子里一声笑,恰似黄莺新出谷,闲来燕子春呢喃,单道这声音娇媚,便如春风扶柳,艳阳晒雪,听的人浑身暖洋洋,好不快意。那小小听得此声,便笑道:“感情是芙蓉姐姐到了,却是个火辣的性子。”
一语刚落,翠儿便见一女子迈进了房内,但见生的,月貌花容,瘦腰肢一捻堪描;高髻云鬟,插一枝淡钗花翠;桃腮粉脸,抽两道细细春山。端的生的好颜色。又这般没有通禀,行为大方,想必也是经常走动的,只是这“芙蓉”倒让翠儿想起一些前尘。
那芙蓉自掇出挑春凳坐了,见翠儿疑惑,便笑道:“这便是翠儿姐姐罢,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那翠儿心中疑惑,想这芙蓉如何认得我?又不曾照面招呼。那芙蓉见翠儿如此模样,不由笑道:“翠儿姐姐那千里寻郎,这杭州城内便以传遍,都道好个义气深重的女子,便是男子兄弟,也须做不得这般,情坚意切,端的让人好生佩服!”
翠儿便笑道:“只是顽皮,惹得事故出来,不提也罢。只是我初次与姐姐相见,不曾留意的姐姐名讳,却是有些失礼了才是!”
那芙蓉便笑道:“也不过是那风尘中受苦的人,幸得与小小妹子同病相怜,小小妹子如今也是个官太太了,又蒙她不弃,便做了个姊妹,不时便来叨扰,随意的惯了,大娘也不恼我!”
陈氏一旁笑道:“你这张嘴,真真是说的人无嘴可与你辩驳了,到也得你平常时日都来与我说说话儿,倒也热闹,都是一般受苦人家出来的,那个愿意在那风尘中打滚?都是一般父母的皮肉,偏生就要去伺候别人不成?”
芙蓉便大笑起来,用那帕子掩了樱口,笑道:“大娘说的便如自己知心的骨肉亲娘一般,若是得大娘做的我的娘亲,便是少活些年数都值得的!”
陈氏便笑道:“我倒是想,却没得那般福分。”
芙蓉便笑道:“这是芙蓉的福分了,若是大娘肯时,我便这个时辰,焚香端茶,只认大娘做个干亲。”因又与那小小笑道:“却不要恼我才是!”
小小笑着啐了她一口道:“这事大姑做主就是,也轮不到我,前头还有翠儿姐姐呢!”
那芙蓉便格格笑起来,只冲着翠儿福了一礼道:“这是正理,翠儿姐姐便就应了罢,也是我自腆了脸子,来攀的高枝的!”
翠儿性纯,不疑有它,便笑道:“只管问我作甚!”一张脸儿羞得绯红,低垂了,不敢则声。想来便是当自己便是这府中的主母一般,偏生女儿家的心思又惹得她又是羞愧,又是吃了蜂蜜。
那小小便掐了芙蓉一把笑道:“还这般作势,惹得翠儿姐姐都不敢则声了!”
陈氏点头而笑,见着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不由突发奇想,若是这三个都被那孽障一并娶了进来,一家子和美说话,便是赛过神仙日子。对那芙蓉身处青楼,心中虽有些挂碍,但想一想,心道:若是这正妻便把了翠儿做了,那芙蓉玉小小做的妾室,却自然美满。
那陈氏这般想法,全然已忘却了那张家小姐。恍惚中,不觉笑出声来。那芙蓉便笑道:“看大娘想得什么好吃的了,这般的馋人模样!快些说来听听罢!”
陈氏便笑道:“我今日见了你们三个一起,热热闹闹,心中高兴,但凡就想啊,若得日后时时如此,做得一家热闹人家,却是再好不过的!”
翠儿便笑道:“大姑若是觉得闷了,我便时时来与大姑说话便是!”
芙蓉却笑道:“我倒是知道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