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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清楚,自己现在清水出芙蓉的样子,可以跟艳美的她分挺相抗。
“王妃若不嫌弃,姑且用这个绾发吧。王妃一貌倾城,怎么打扮都是好看的。像我就只能淡扫娥眉,穿的太华美,反而出丑呢。”
第一次,我在她面前能不卑不亢,说出自己的话,饶她再怎么魅惑人间,都不能再让我感觉自卑。西雪的端庄是像她的,青屏和秦莲的舞姿也是像她的,宫里受宠的女人,或多或少都有她的影子,替身不单单是我而已,所以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右相突然开口道,“王妃是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相比这是王妃名作无双的原因。而纯昭容娘娘,只是娟娟二八年华,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尤其一头美发,更是先夺人目。”
郎中令舒远接过话头,笑着说道,“汉武帝初见卫子夫,就被她的美发吸引住了,‘上见其美发,悦之,遂纳于宫中。’纯昭容娘娘比之她也并不逊色啊。”
琅铘苏闻突然开口,带着讥诮的笑意,“纯昭容娘娘还是一个厉害的主子呢,虽然是二八年华,可才智早已没有多少对手了。比如,十四王妃的无双两字究竟是怎么来的,我们就能想到这句,纯娘娘却肯定有不同的见解呢。”
“是吗?朕也很想知道呢。”魏扶风兴致勃勃的看着我,一面说道,“纯昭容,你是怎么认为的,说给朕听听。”
我回到案几后,坐到软塌上,微微一笑,“道教重玄学既遣有无,又遣非有非无;有无双遣,本迹俱忘,遣之又遣,忘而再忘,方入重玄之境。有有无双遣;忘言遗教;才能契合重玄之道。有无双遣;境智俱亡。莫作意;即自性菩提。若微细心;即用不著。以上这些话,都是当初教习我的老师说的,今天不过是卖弄一下。我可不懂什么道法。”
右相听的迷糊,毕竟在大魏道教是不入流小教,佛教才是正统,他不知道自然是正常的。右相想了良久还是不理其意,脸上又微微泛红,“臣见识浅薄,竟然不懂其意,纯昭容娘娘年纪小小,见识却是超群。皇上,天下第一书生这个名号,臣实在愧不敢当。纯昭容娘娘这样的女夫子,臣很是佩服,请让臣敬娘娘一杯。”
跟他一同的几个青年才俊,向来自恃甚高,同琅铘苏闻一样,视礼法如粪土。今日却被我唬得哑口无言,见右相举杯,其他人也就一起端起来,齐声道,“娘娘,臣等先干为敬。”
魏扶风素日没少受这些人的气,今天看他们吃了鳖,心情大好,“朕的纯昭容,今日立敌书生右相,回头重重有赏。众爱卿既是认输了,那就要跟朕喝个不醉不归。来,再干一杯。”
柳无双悄悄告退了,我趁他们饮酒作诗的时候,来不及为十七公主取名的事再等待,带上婉言也离开了。一出大明宫,我看见柳无双往太液池的方向去了,想着婉言在不方便,我便将她支回储秀宫,自己偷偷尾随柳无双跟到了东暖阁前。
“出来吧,甄儿,你怎么一直喜欢做偷偷跟踪人的事呢,真的是还没有长大呢。”柳无双突然回头,我来不及躲,就这样轻易的被她发现了。
我拍拍披风上的尘土,从冰冷的雪地上站起身,冷冷的说道,“柳姐姐的耳朵也一直那么尖呢,既然这么警觉,当初怎么会被笨手笨脚的我给绑住了,只能说一切是你引我中计。”
柳无双只有在我面前会露出贪婪残酷的本性,她抛开刚才妩媚微笑的面具,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我,“是你自己写信让我进宫的,难道你不是想跟我较量,而是想和我聚聚吗?当年,你会中计,今天你也一样会败在我的手下。”
当这样一个人的替身,实在是种耻辱,我知道接着她要做什么,而我一定会装作上当,一切就要看皇帝究竟对我有几分在意。他若不能区分我跟柳无双的差别,我的地位就永远是摇摆的。那样的话,我宁愿在冷宫一生。没有他的信任和独特的感情,我怎能走得更远呢。
柳无双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她的身上,我没有使出半点力气,她却猛的跌进湖里,只是一瞬间,一个声音惊天动地的怒吼,“你在做什么——”跟着几个侍卫扑进去,将落水的柳无双救上岸。
魏扶风的眼神是杀气凌咧的,我相信若不是柳无双虚弱的唤他过去,只怕下一刻,他会亲自将我扔进湖里去。
“把纯昭容——”他恶狠狠的看着我,说不出接下去的话。
第四十八章 上阳东宫的繁夜
我冷冷的看着他,魏扶风的脸上闪过一丝犹疑,柳无双拽紧他的衣袖,低低的喊了句,“皇上,臣妾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娘娘,臣妾愿意给娘娘认错。”
魏扶风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并没有出声。结果当他看见柳无双的眼泪,把簌簌发抖的美人拥在怀里,还是将那句话说完了,“送回储秀宫,暂时禁足,听候发落。”
度过忐忑不安的一夜后,翌日起来,承刀侍卫闯进了储秀宫。在这之前我把那件重要的东西好好的藏了起来,也叮嘱婉言和长喜不要乱了分寸,暂时不用去求皇上开恩,也不要去找谁来帮忙,这段时间暂时让我安静一下。
婉言相信我没有那样做,她看我一脸疲惫,默默的点了点头。长喜见婉言都答应了,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我和婉言都不紧张,但他还是点点头,说他会听婉言的话不会去找人求情。
这件事情其实闹的很大,十四王爷魏婧听说娇妻被我推下太液池,第一个要魏扶风将我打入冷宫,向来跟十四王爷不对盘的琅铘长公子,也赞成十四王爷的提议。虽然有右相求情,魏扶风一是迫于这样的事实,一是出于他的私心,他的确很痛恨我暗算柳王妃,所以只是经过一夜的考虑,他就决定将我关进上阳东宫。
绿衣监使守宫门,一闭上阳多少春。我只是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两天,对着梅花说了一天的话,整个人就已经觉得不能忍受这样的乏闷。
这样的日子,未来起码还有好几月吧,为什么不把我关到冷宫去,而将我送到宫城最偏远的地方。在冷宫也许还有人能说说话吧,而这里比冷宫还寂寞。我倚靠着高大的宫墙,搓着手呵气。一只淡黄绒毛的小鹦哥突然从墙头跌落在我的掌心里。
这是一只小雏鸟,身子小小的,连叫声都是细细的。刚刚出生不久吧,根本就连张开翅膀都不会,怎么会飞在墙头呢?我仰起头,淡紫的梅花从枝头飘落,雪花也飘飘翻飞,整个寂静空旷的上阳东宫都被一种奇怪的情绪笼罩了。
我难得露出不设防的微笑,可是这种感觉竟似在故作天真。从我决定报仇的那刻起,我就不是天真的少女了,我的心也老了很多岁。小鹦哥用红嘴儿轻啄着我的掌心,却唤出很久被我压抑的天性,我还是喜欢玩闹的,即使是只鸟儿,我也觉得不那么寂寥了,“可爱的小鸟儿,有你陪我也很好哦。”
一只箫管吹响了,它就在这个红墙外,吹着低低的曲调,慢慢的诉说着。吹箫的人技巧并不高,偶尔还会吹破音,吹的曲子也平淡无奇,却听得出这人是很用心很真诚的吹着,连我听了都觉得眼前的冰天雪地不再寒冷,这由墙外吹进来的曲子,让人的心都开始慢慢融化了。
深宫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然而我还是听出曲子里,搀杂着柔和跟肃杀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恐怕她也是个带着面具的人,内心也是柔软惶恐的,为了排除异己,又不得不先下手为强。只是出现在上阳东宫周围的女人,应该也是不受宠的,所以也就不存在争宠了,曲子忽而就寂寞了。
在这个世上,有人想一脚两船、左右逢源,有人想不问是非、抽身事外,但我告诉你,只有立场坚定的人,才能活得长久一点。临行进宫前,师傅特意送了我一纸信笺,用话语郑重的警告我,我也一直为着报仇的目标前进。现在,容妃已死,我不知道留在宫里还能做什么了。
当初一心为报仇,所以不在乎,可是现在大仇得报,我也变成别人的敌人。才十六二八年华,已经竖敌不少,就算千般躲避,有些人还是不得不对抗上。我一直朝着一个目标前进,却忽略了周围的人,即使偶尔上心,很快也会抛之脑后,我的眼里只能看到容妃,所以的一切算计都是为了报仇。
可是现在怎么办,这个目标没有了,我在这里还能做什么。跟这群女人斗,跟四万宫妃争夺宠爱,一日又一日,终于变成另一个容妃,被更多更年轻更美丽的女子比下去,即使善终也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