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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蓁忙伸手扶她,她抬起头来,看着林蓁,又道:“我知道您不会留恋烟花之地,不过还是嘱咐您几句,以后若不是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到这些地方来。”
林蓁点点头:“魏姐姐你说得是,对了,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会找人来给你送信,告诉你我的住处,你如果哪一天真的不想待在这翠馨楼,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离开的。”
魏琼玉道:“您的好意,琼玉心领了,这一别真不知道什么时候重逢,我倒是希望……您和我这样贫贱的人永远不会再次相见……”
林蓁刚想说些什么,却见琼玉站起身来,又道:“还是让我弹上一曲,为您送行如何?”
林蓁见她情意切切,于是便点了点头,道:“好呀,我正好也饱一饱耳福。”
魏琼玉为林蓁换上干净舒适的簇新的衣袍,又命人摆上十几个小碟,里面都是精细的点心,另外还有甜粥、果仁粥,一应俱全,她让林蓁坐下享用。自己则在一旁轻挑琴弦,开口唱了起来。她这回唱的曲子一扫往日哀愁,声调高昂,一句句铿锵有力,林蓁一边用着早膳,一边听她唱道:“……文章过晁董,对丹墀已膺天宠。赴琼林新宴,颤宫花缓引黄金鞚……”
“……青云路通,一举能高中,三千水击飞冲。又何必扶桑挂弓?也强如剑倚崆峒!”
回去的路上,林蓁耳边还不断回荡着魏琼玉的声音。他轻轻哼唱,引起了翁万达的兴趣,问他道:“阿蓁,这词写的好!你从哪儿学来的?!”
林蓁道:“那位薇姑娘唱给我送行的。”
翁万达也颇有感触的道:“我听说她是什么花榜上的花魁……她也真算得上是个奇女子了……”
说罢,翁万达似乎发现了什么,意味深长的看着林蓁,笑道:“阿蓁,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是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嘛?”
林蓁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多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他又是摆手,又是摇头,脸都红了。翁万达见他那模样,觉得越发好笑,道:“哎,怕什么,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月儿的。”
这真是错中生错,误会又生了误会,月儿是翁万达的妻妹,当时在海阳县林蓁几乎是舍命救了月儿,或许他们家中早已默认林蓁一定会和月儿成亲的。林蓁赶紧澄清道:“翁兄,你……你说什么?月儿她聪慧可爱,家境又好,我和她从小相识,我待她如好友,如知交,但你说定亲……?这个我还没有想过呢。”
翁万达一愣,道:“原来如此,那……那只怕月儿要失望了。”
第71章
林蓁叹了口气; 道:“翁兄,你应该知道,我年纪轻轻中了状元; 本来就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而且我以前曾经在兴王府陪皇上读书的事; 只怕很快也会传遍整个京城,做官看似光鲜; 背后有多少凶险只怕超出咱们的想象; 婚姻大事,我想过一两年再考虑,你说呢?”
翁万达想了想,道:“也好,阿蓁; 我知道你有雄才大志,确实,如今朝堂上的事情有些复杂莫测; 等我们回到京城,行事一定小心些,千万不要授人以柄。至于亲事嘛,其实我能看出来; 月儿对你情有独钟,你……你待她更像是对待阿妹; 虽然爱护有余; 却少了些男女间的情意。既然如此; 等回去之后,若是岳丈问起,我就帮她选一户殷实的人家嫁了吧。不过,你可千万别留恋上翠馨楼那烟花之地,那什么薇姑娘,回去之后你也别见她了!”
林蓁忙道:“我知道了,这次不过是恰巧遇上了陆大哥,心里高兴,坐下来喝了几杯酒,所以才在那里留宿了一晚,其实我和那位姑娘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以后若非应酬,那种地方,我当然不会再去。”
翁万达知道林蓁行事颇有分寸,只是嘱咐几句,两人之间对这个话题的讨论就到此为止了。
潮州有不少在京城做生意的商贾,从举子们进京赶考开始,这些生意人就会抢着资助他们。林蓁中举人之后家里的生活已然十分富足,这次林蓁中了状元衣锦还乡,赠送他车马奴仆的更是不计其数。一路上只要是能和他拉上点关系的人都要设宴请他,沿原路回到海阳县,比去时几乎花了多一倍的时间。
回到海阳,林蓁刚想喘一口气,却发现海阳县全县上下提前数日就备好酒席,上到府、州、县的官员,下到稍有些名望的乡绅都来迎接,更不用说他的两位族伯、教过他的叶桂文、提携过他的薛侃……
县里出了个状元,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林蓁和众人一一相见,彼此都唏嘘感慨,很多人,甚至包括林蓁自己都想不到,当时家境贫寒险些无法入学的孩子,如今已经成了潮州府第一个状元郎。
林蓁对海阳县的很多人都充满了感激,不仅是他们,还有山都乡的那些邻里乡亲——林蓁这些年一直在外奔波,从一开始去兴王府读书,到后来入县学、前往南京,家里受了林老爹、林阿伯他们不少照顾。尤其是林毅斋去世以后,他哥哥林学一开始年纪尚幼,如果没有这些人伸出援手,林蓁想,自己绝对没办法放心的离家而去,他也绝不会这么早就考中状元。
在海阳县逗留了几天之后,林蓁坐上轿子,高头大马披着红绸开道,彩旗飘舞,前面排军举着的牌子上除了肃静、回避之外,还有“丙戌科进士”、“状元及第”等字,一路吹吹打打,往山都乡去了。
这一回,林蓁不仅是状元,也是正儿八经的翰林官员了,在村口的大路两旁,众乡邻都跪在地上等待着,这半年里,村里的里甲林老爹年纪大了,接替他的正是林蓁的邻居林阿伯。自己看着从小长大的二毛如今不仅中了进士,还成了状元,入了翰林,林阿伯已经乐的合不拢嘴了。但是林蓁一掀轿帘,见他们黑压压跪了一片,赶紧命人停轿,快步下来搀扶,道:“大家不必多礼,都起来,快起来,到家里说话!”
林蓁命随行的差人给他们一个个赏了银两,小孩子也都发了红纸包的铜钱,大家高高兴兴的又拜又谢,跟在轿后往林蓁家走去。
林蓁到家附近一瞧,嗬,自己家的大门已经赫然一新,这就是所谓的“改换门楣”。从今之后,他们林家再也不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而是一跃成了官宦人家了!
林老太太还有程氏在一众妇人的簇拥下,在门外迎接自家新科状元郎的归来,林学和小妹林莹也激动的等在那里,他们心中不仅满是喜悦,还有对林蓁的无尽思念。半年未见,林蓁又长高了点,一举一动也更加成熟庄重,但看到家人时,他还是像以前任何一次远游归来时一样,对熟悉的家人和不断变化的这座宅第充满了依赖和眷恋……
这一次宴席自然摆的比先前林蓁考中秀才和举人的时候热闹了数倍,整个村子里的人几乎是彻夜欢庆,一连十余天才稍稍平静了些。祭祖过后,林蓁就开始考虑带着家人入京赴任的事情了。
林老太太虽然上了年纪,但听说可以去京城住,十分欢喜,催促着程氏快些收拾行囊。这天晚上,林蓁想去看看程氏收拾的怎么样了,刚来到她屋门口,却听里面林老太太的忿忿声音响起,道:“现在我这乖孙中了状元,咱们一家人都要跟他一同去京城享福了,这本来是千好万好的事,就是只有一样老婆子我不得不提醒你几句,大毛那孩子他爹是谁,你自己心里头清楚得很,这些年他也不成亲也不出门,村子里头都把他当个呆子,在咱们这小地方,那也就罢了。将来进了京,跟咱们二毛来往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物,知道他有个傻哥哥,那可不都得在背后笑他?!你做下的这些事,这么多年看在二毛的份上我都忍着,可是如今我就撂下一句话:大毛以后休想再跟我们同住!你要是个明白道理的,就赶紧给他娶个媳妇打发他单过去,让我最后这几年眼前也清静些!”
林蓁听到这,放在门上的手又缩了回来——林老太太说的话难听得很,让他心中升起了一阵怒气,但是老太太说的这件事又何尝不是林蓁眼下所苦恼的呢!林蓁自然是想让哥哥林学和自己一同进京,但京城中好事之人很多,自己将来家里肯定也会有小厮、丫鬟仆人,再说林学现在的画已经小有名气,若是自己想隐瞒他的存在,不但瞒不住,还会更加令人生疑,这对林学的生活也很有影响;可若是大大方方让人知道他的存在,那难保哪一天不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林蓁正打算回屋想想,怎么跟程氏商量到底这个问题,却听见有人轻轻叹了一声,他回头一看,原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