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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华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他。
自己这是怎么了?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在边城短短一天的时间,那么仓促,自己什么都没有同他说,心底说不后悔是假的。
素华想至此,只觉得心口有些疼。
她,或许真的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一旁的树林里忽然钻出来一个人。
“是谁?!”素华敏感地叫了一声。
“嘘!”只听得那个人将小小的身子从树林中钻了出来,对素华蹙眉,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素华这才发现原来是早晨那个要与她同房住的宫婢——锦言。
“是你?”素华对陌生人一向是防备有加的,她警惕地瞥了一眼锦言。
锦言颔首,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素华的身边,蹲下身子跪在素华身边道:“素华姐,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素华蹙眉,这个锦言,自己同她认识不过才半天吧?怎么一副套近乎的样子?
出于防备的心理,素华还是给自己留了一个心眼,只是对锦言微微颔首:“嗯。”
锦言一听立刻笑颜如花:“嘿嘿,素华姐,我刚刚听君柔姐在说你被罚跪了,我一个人在屋子里挺闷的,就想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了一些吃的来。”
说完,锦言便从怀中掏出了几个馒头递给素华。
素华犹豫地看了一眼锦言,因为以前有过萧怜的经历,让她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一个看似纯良的人,于是她摇了摇头道:“我不饿。”
可是就在下一秒,素华的肚子便不争气地叫了出来。
“咕噜…。”
这一声叫唤,把锦言惹笑了:“还说不饿,你就别逞能了。”
锦言笑着把馒头塞进了素华的手中,素华的掌心忽然感觉到了一阵温热。
看来锦言是把馒头一直捂在怀里所以才保持着它的余温的。
不知为何,想至此,素华的心底便生出了一股暖意。
心底回想起了当年刚进太子府的时候:
那时她回家省亲,大哥买了她最爱吃地糯米粽子,她为了让顾轩逸也尝一尝,便把滚烫的粽子揣在自己的怀中带回了太子府。
回到太子府的时候,胸口已经烫红了一片。
那时的顾轩逸还会装作怜惜她一般,呵,现在想来,那时候真的是太傻了,他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原来,从那么早开始,他就在伪装了。
“素华姐?你在想什么呢?”锦言看着素华一脸入神的样子,再看了看她嘴角浮起的一股笑意,打了一个寒战。
素华这才回过神来,她轻声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
锦言一副了然的样子,笑道:“哦,我也和你一样,经常和别人说着说着就想到以前的事情上去了。”
素华出于礼貌地颔首,将馒头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馒头很干涩,每咬一口想要吞下去都是那么困难。
但是,想要活下去的信念逼迫素华吞进了这一口又一口的馒头。
素华不断地咀嚼,心底百感交集,自己曾经过的也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却是沦落到了啃馒头的地步,这个仇,不报誓不为人。
“素华姐,我看你总是有心事似的,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吗?”锦言不知道是真的天真还是装出来的纯良,她天真地问道。1aWGy。
素华回神看了一眼锦言,只见她的眸子里干净澄澈,素华看不见后宫中已经有的肮脏不堪。
但是,萧怜的经验告诉她,不能掉以轻心。
“没有。夹答列晓”素华冷淡地道。
锦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兀自道:“哎,其实我也很不开心,我在这浣衣局里一待就是三年,我好想家。”
家…。。?素华轻笑,不禁开口接话:“你起码还有家,呵。”
锦言惊倒:“对不起啊素华姐,我不是有心的…。。”
素华看着她一副真诚的样子,也不忍心说什么,于是沉默着啃馒头。
“其实入了这后宫,有没有家还不是一样吗?有家也不能回。”锦言自言自语叹息。
她的话不禁让素华侧目:“这宫里的宫婢不是到了二十三岁便可以回家了吗?什么叫有家也不能回?”
好奇心让素华听着锦言的话,她预料到这件事情中似乎有什么玄机。
“宫婢到了二十三岁可以回家是真的,但是浣衣局的宫婢是特例。我们都是犯了错的下践人,所以只能终生留在宫内,永生不得出去。”说话间,素华看到了锦言的落寞。
素华的心在这一刻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嘴角忽然浮起了一股笑意。
呵,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原来浣衣局的宫婢是不能够出宫的啊……
素华又继续问锦言道:“锦言,这浣衣局里的宫婢是不是和你一样都很想家?”
“那时自然的,昨晚我还听见隔壁房间的星儿在哭呢,今早我问了同她同房的月儿,她说星儿是想家了。”锦言认真地道,素华看着她那一张算不上漂亮但是很清秀的脸,心底浮起了一条计策。
锦言继续道:“哎?素华姐你怎么问这个呢?”
素华连忙掩饰到:“啊,没什么,只是怪同情星儿的。”
忽然,锦言抓住了素华的手,神色认真地道:“素华姐你人真好,星儿今天再姑姑面前告你的状你还同情她。“
素华牵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意:“呵,大家以后要一同做事了,都是姐妹嘛。“
素华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底却想到:呵,星儿,终于被我抓到你的把柄了。
“嗯,我们都是好姐妹。“锦言一副感动的样子,就连素华也看不清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了。
* * *
翌日。
素华在院子里跪了整整一夜都没有人来传唤她。
到了第二天的早晨,素华终于坚持不住了,看到了一个端着洗脸水的宫婢经过便道:“姐姐,你知道姑姑在哪儿吗?“
那个宫婢转过了身来的时候,素华一惊,这才发现她竟然就是星儿。
“是你?“素华蹙眉。
星儿端着洗脸水缓步走来,看清了是素华之后嘴角浮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呵,怎么,后悔叫我了?我告诉你,掌事姑姑每日都很忙,怕是已经忘记你了。“
素华咬了咬牙,看着星儿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却只能够一忍再忍。
她忽然回想起了昨晚和锦言的谈话:‘昨晚我还听见隔壁房间的星儿在哭呢’
心底忽然有一股笑意。呵,看来这是老天爷在帮她了,让星儿自己送上门来。
素华转念一想,便对星儿露出一副好脸色道:“星儿,昨天的事情是我的不是,我向你道歉了。改明儿我给你做些点心吃吃?大家都知道的,皇后生前最喜欢吃我做的点心了。”
星儿一听素华讨好的语气,心揪软了。
“什么吃的?”
素华果然没有想错,像星儿这种长居浣衣局的宫婢不能跟欢沁那种跟着贵主的宫婢想比,稍微给她一点甜头她就什么仇恨都忘了。
素华向星儿招了招手,星儿果然走了过来。
星儿蹲在了素华的身旁,将一盆洗脸水放到了地上,听着素华讲话。
“点心啊。有杏仁酥,有糯米糕,也有桂花糕……你想吃哪个?“素华特地说出几个星儿从来没有吃过的点心来诱。惑她。
星儿吞了一口口水,咕噜一声。
素华知道她上钩了。
“你…。。真的会做?“星儿算是有点脑子,迟疑地道,“还有,你真的不计较我昨日对你恶言相向?”
素华坦然一笑:“我昨日不是也对你恶言相向吗?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日后大家都是要相互照顾的好姐妹,这种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星儿闻言,立刻喜逐颜开。
她拉起了素华长跪在地上的身子,笑道:“素华,你真是个好人。你不知道,我也是身不由己的,姑姑让我找你麻烦,我也没办法的。“
素华起身的时候膝盖疼的厉害,她蹙了蹙眉头,随即拍了拍星儿的手背道:“别多想了,改日我得空了去小厨房做哪些点心给你吃。“
素华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却想:身不由己?哼,怕是见钱眼开了吧?
对这种人,就是不能够手软!
素华的心底暗暗下了决心。
星儿将素华扶到了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伸手替素华捏了捏僵硬的膝盖,道:“素华你知道吗,其实我们浣衣局的宫婢都很不容易,这辈子进了浣衣局就别想再见到家人了。我的家乡是在江南,所以我很想念家乡甜藕酥的味道,你会做吗?“
素华的心底一喜,哼,她正在想该怎么把话题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