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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轩逸的脸色沉了沉，不悦之色可见。
“陆西丞！”顾轩逸再一次用警告一般的口吻呵责陆西丞，“怀樱公主在前，你怎能口出不逊？！”怀樱公主见顾轩逸有责备 陆西丞的意思，连忙牵强地扯了扯嘴角，但是笑意却是真实的：“无妨的，怕是陆相今日疲惫了才会口出不逊的吧？如果陆相累了，大可以去休息，不必陪我的。”
怀樱公主和顺的话语就连素华都不禁微微转过头去打量她。
凭着素华这几年在宫里的经验，凡是面上看上去和善的人，骨子里可能是肮脏到透了的，如同萧怜。
然而眼前的怀樱公主，却不得不让素华相信，她是真的善良。
就凭她看着陆西丞的眼神——那般真挚动情。
可惜陆西丞看不到她的好，也根本没有想要领她的情，下一秒，陆西丞冷哼着看着怀樱公主，开口：“我原本就是如此粗俗之人，口出不逊也是常事，并非是劳累了。公主也看到了，微臣根本就配不上公主的千金之躯，还是请公主另觅佳婿。”
陆西丞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怀樱的心上，怀樱此时的心底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顿时整个人都凉了。
她眼底泛出了一丝晶莹，素华清晰地看到，她的鼻尖都红了。
然而，她毕竟是离越的公主，纵然是受了委屈，在另一个国家的君主面前又怎能偶表现出来。
于是，怀樱只是吸了吸鼻子，然而抬眸看了一眼陆西丞，嘴角荡漾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道：“陆相何必妄自菲薄呢，早在离越之时，怀樱便已经同父皇商议好了，此生，只认陆相为夫君。”
说完，怀樱轻轻低下了头，表现出女子该有的顺从和对陆西丞的尊敬。
素华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击打了一下，她终于知道，为何这个面貌丑陋的怀樱公主会深得离越皇帝的宠爱了——因为她的善良大度。
素华在心里不禁对她起了敬佩之意。
顾轩逸见陆西丞此时脸色还是异常难看，便上前解围道：“怀樱公主，朕同你父皇商议好了的婚事不会有变，你放心。”
这话一出口，素华看到怀樱那张丑陋的脸上顿时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怀樱多谢皇上。”
“时候不早了，素华，你去安排晚宴的事宜，不容出错。”顾轩逸转过身，对素华吩咐道。
素华颔首，知道这次的和亲对寰宇的重要性：“是。奴婢这就去。”
素华离开的时候，分明看到陆西丞的眼神有那么一刹那停留在她的身上，目光凉薄却又痛苦。
* * *
夜幕下的皇城笙歌一片，晚宴如期举行，我忙着吩咐各宫的宫婢们安放东西。
朝中的大臣们都如期而至，很快就已经觥筹交错了。
怀樱公主入乡随俗，脱下了原本离越的装束，换上了寰宇女子的服装，举手投足间大方得体。
就当素华想着如果陆西丞真的娶了怀樱公主的话，那也是一种福分的时候，锦言慌张地跑上前来：“素华姐，不好了，陆相不见了！”
素华不禁一愣，什么？陆西丞在这个时候不见了？他可真会挑时候！
他明明知道今日他和怀樱公主才是主角，却偏偏不见了！素华的心提了起来。
“你别着急，再派人四处去找找，千万不要惊动了大臣们。”素华吩咐着锦言。
锦言颔首，立刻吩咐宫人四处去找了。
素华蹙眉站在原地，不断地思索陆西丞可能去的地方。
御花园？对了，前几次在宫里遇见陆西丞，似乎都是在御花园里。
素华没有多想，便向御花园跑去。
就当苏哈来到御花园的一条小路上的时候，她便远远地看到了前面有一个人影。
她急忙走上前，脚步声惊动了负手而立的那个人。
他转过头来，看到素华的时候微微蹙眉。
素华看到陆西丞的时候，原本紧紧提起的心终于舒缓了。
她上前几步，对陆西丞道：“陆相，奴婢是来找您去晚宴的，皇上和怀樱公主都在等您。”
陆西丞冷冷地看着素华，眼神像是能够将素华看穿一般。
素华的心揪了一下，但是还是要抬头对着他的眼睛，心底万般难受。
曾经这个爱笑爱闹的陆西丞，如今却变成了这般凉薄，是自己害的吧？
“本相的事情不用你管！”陆西丞话语冷淡至极。
素华浅浅地吸了一口气：“陆相要是真的不希望奴婢来管你的事情的话，也就不会在如今这个最着急的情况下独身一人跑到这里来了。陆相这么做，不就是希望奴婢来找您吗？”
素华一语中的，让原本凉薄脸色的陆西丞顿时有一些窘迫。
“你…。。好大的胆子！”陆西丞立刻用愤怒掩饰自己的被看穿心思的窘迫。
素华的心底有些疼痛，陆西丞这么做，也不过就是为了见她一面而已……
然而素华知道，当断则断，否则，便会误了陆西丞，也会误了怀樱公主。
素华抬眸，眼色凛然：“奴婢的胆子是很大，所以斗胆想骂骂清醒陆相！奴婢只是一介宫婢，在别人眼中连蝼蚁都比不上，陆相何必苦苦执着于奴婢，而看不见自己身边的良人呢？”
素华眉心紧蹙，从她第一眼看到怀樱公主开始，便觉得她会是一个好妻子，会是陆西丞的良人。
陆西丞再也掩饰不掉自己的痛苦，俊逸的脸庞笼上了一层阴霾。
“别人再好，与我何干？”
素华嗤笑一声：“呵，陆相您说出了奴婢想要说的话，陆相再好，与我何干？”
这般伤人的话语从素华的口中说出的时候，素华自己的心也疼的厉害，好像被一把匕首深深地刺入，然后反复研磨…。。
但是，素华的面上仍旧要装作一副冷淡的样子。
下一秒，陆西丞整张脸都沉了下去：“殷素华！在你眼里？我真的就什么都不是？！”
面对陆西丞的质问，素华只是轻轻低下了头，道：“在奴婢眼里，陆相就是陆相，是主子，而奴婢，是下人。”
素华这句话说的在明白不过，主子和下人，是一条不可能逾越的鸿沟。
然而这话却迎来了陆西丞的嘲讽：“哼，主子？那十三算什么？”
素华一怔，愣愣地抬起头，看着陆西丞的眸子，无言以对。
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17744835
陆西丞的目光痛苦，他越来越靠近素华，继续道：“如若你先遇到的不是十三，而是我，你可会…。。可会对我有那么一丝喜欢？”
素华倒抽了一口气，脸色凛然，眼眶微微泛红。
她不想要伤害他，这种迫不得已的感觉，好像是要自刎一般难受。
素华吸了吸鼻子，冷言道：“不会。”
“哼，这是什么？”陆西丞冷笑，伸手触碰到了素华的眼底，一丝晶莹沾到了他的指腹上。
素华连忙转过身去，擦拭了一下眼泪，正欲回身开口辩解的时候，忽然，身子一下子被陆西丞的长臂揽入了怀中。
素华顿时一惊，她的脊背贴在陆西丞的胸膛上，都感觉得到他此时剧烈的心跳。
他没有办法再伪装下去了，他原本就是性子和顺的人，让他伪装成那般凉薄，他做不到…。。
陆西丞将下颚抵在了素华的肩膀上，沉重地呼吸扑打在素华的脖颈之上，不禁让素华颤抖了一下身子。
素华反抗了一下，想要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开来，却被他抱的更紧。
“对不起…。。”他的道歉声很轻微，话语里的痛苦之意明显。
素华吸了吸鼻子，一滴眼泪低落了下来。
她知道陆西丞对她的好，但是，她却不能够回报他的好，她能够做的，只是亲手捏碎他赐予的美好，让他远离她，得到自己应有地幸福。
“陆相没有什么对不起奴婢的地方。”素华正声道，话语中没有丝毫的犹豫。
陆西丞的怀抱却是更紧了一些，他揽着素华的腰肢，第一次这么真实地感受到她的存在：“我不该这么对你。素华，不要离开我…。。”
话情不公话。他的话语再一次恢复到了那般任性的口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素华心底苦涩难受：“陆相是堂堂寰宇丞相，娶的应当是像怀樱公主那样尊贵的女子，如今陆相在这里抱着奴婢这等下贱之人，若是被旁人看见了…。。”
“你们……”
素华的话刚说到一本，一个女子突兀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陆西丞松开了抱着素华的手，和素华几乎是一齐转过了头去，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呆若木鸡一般的怀樱公主的时候，两人皆是一愣。
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