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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子摇摇头,道:“在下不知,两位叔叔做主。”
赵一绝道:“咱们是平辈论交,这叔叔二字叫的太客气了。”
王公子道:“家母之命,小生岂敢不听。”
赵一绝道:“老人家的话嘛,听听就算了,用不着认真。”
王公子摇摇头,道:“不行,母亲之言,岂可阳奉阴违?”
张岚道:“咱们到六和楼喝一盅,王兄意下如何?”
王分子道:“晚辈悉凭两位叔叔安排。”
赵一绝放快脚步,当先带路,不过片刻,已到六和楼,六和楼是大饭庄,气派豪华,守门的店小二,是一位眼面很广的人,急急迎了上来,欠身说道:“赵爷,久违了,今个什么风把你老给吹了来。”
赵一绝挥挥手道:“我要楼上靠窗口桌位。”
店小二道:“有!赵爷你请。”
张岚心中暗道:“看起来,赵一绝在这些地方的威风,比我这京畿总捕头还要够瞧。”
这时,距午时还有一段时光,六和楼上的人不多,只有两桌人在赶早酒。
这地方,赵一绝实在够威风,三四个店伙计跟着伺候,抹椅擦桌地替三人安排好位置,完全看赵大爷眼色行事。
王分子出世以来,第一次被人这么曲意招呼,不禁微微一笑。
三人落了座,店伙计立时送上香茗,才哈着腰,问道:“赵爷,吃点什么?”
赵一绝道:“配八个下酒的菜,先来三斤状元红。”
王公子望望站在不远处的店小二,道:“赵叔叔,你很神气嘛!”
赵一绝哈哈一笑,道:“世兄,这些地方,老哥看起来很神气,如是在真枪真刀的所在,老哥我就不成了。”
王公子奇道:“为什么?”
赵一绝道:“到了那地方,你世兄比我老赵强的多了。”他有感而发,那王公子如何会听得明白,微微一笑,道:“赵叔叔说笑话了,晚辈除了我母亲,就只认识你们两位。”
谈话之间,店伙已陆续送上酒菜。
赵一绝斟满了酒杯,道:“王世兄,咱们要好好的交交,来,干一杯。”
王公子举杯一饮而尽。他宛如一张白纸,对世事全无所知,十七年天牢生活中,母子俩相依为命,除了他生身母亲之外,很少和外人接触。他不知道自己的酒量,也从未食用过这等山珍海味,吃起来,感觉中十分新鲜。
这王公子并没有浪费十七年的光阴,王夫人本是饱学才女,满腹诗书,十七年王公子尽得所学。十七年,他心无旁骛,读书之外,每日打坐,不觉间,奠定了伐毛洗体的上乘内功。
三人边谈边喝,赵一绝又别有所图,曲意奉承,不觉间熟络了起来。
突然间,响起了一声冷笑,道:“赵兄,很逍遥啊!”
赵一绝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的汉子,坐在临近一桌。那人身佩长剑,神色严肃,正是万花剑。
赵一绝怔了一怔,道:“原来是你!”
万花剑缓缓站起身子,行了过来,冷冷说道:“赵兄,你自愿跟兄弟走呢,还是要在下动手。”
王公子放下酒杯,转眼望着万花剑,缓缓说道:“赵叔叔,这人是谁?”
赵一绝道:“一个朋友……”语声未落,瞥见人影一闪,那青衣驾车人突然急步而至,一把握住了万花剑的右手,道:“老兄啊!找得我好苦啊!走,咱们喝酒去!”
万花剑只觉那人指力强劲,有如铁箍上腕,心知不对,细看来人,又素不相识,一皱眉头,道:“你认错人了。”
灰衣人道:“怎么,你发了财啦,连老朋友也不认了,俗语说的好,衣服要新,朋友要旧,你不认识我,但你化成灰我也能认得出来。”不容万花剑再开口,拖着就跑。
万花剑腕脉受制,无能反抗,只好任人拖走。
王公子望着两人的背影,神色问一片茫然,遏:“这是怎么回事?”
赵一绝笑道:“他们朋友多年不见了,见了面难免要亲热一些。”
王公子啊了一声,道:“那佩剑的似乎是不太喜欢他那位老朋友。”
赵一绝哈哈一笑,道:“他发了财,不愿多认穷清友了。”
王公子道:“这就不对了。”
赵一绝道:“是啊!江湖险诈,人心不古,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张岚一直不闻那赵一绝说入正题,心中十分焦急,忍不住重重的咳了两声。
王公子回头望了张岚一眼,道:“张叔叔你怎么了?”
张岚道:“酒呛着了气管。”
王公子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
赵一绝心中明白,干笑一声道:“王世兄,咱们吃了午饭之后,出去走走如何?”王公子奇道:“到哪里去?”
赵一绝道:“下午咱们去郊游一番,再送世兄回去。”
王公子怦然心动,二十年来,他从未见到过辽阔的原野,壮丽的山河,但他神色间,却仍然犹豫着,道:“这个,不太好吧!”
赵一绝道:“世兄可是顾忌到令堂挂念?”
王公子道:“家母悬思,晚辈哪还能生游兴。”
赵一绝道:“不要紧,我会派人去通知令堂一声。”
王公子沉吟了片刻,道:“好吧!但太阳下山之前,定要送晚辈到家。”
赵一绝道:“这么说,咱们得赶快一些了。”
三人匆匆食过酒饭,下了六和楼。行人停车场外,立时有一个五何左右上布衣裤的老者,迎了上来,道:“舍侄身体不适,叫老汉代他驾车,赵大爷请上车吧!”
赵一绝心中暗道:这么看来,李子林中人物,乃是极有组织的人,驾车人一露相,立时换了个人。心中念转,口中却应道:“快些把车驶出来!”
那老者欠身一礼,连声应是,片刻之后,驾来了辆黑色篷车。
赵一绝看篷车也换了样子,心中更是惊讶,但也不禁有些犹豫起来,暗暗忖道,人车皆非,如是其中有诈,又将如何是好?那老者似是已瞧出了赵一绝的为难,急急接道:“李子林的风光很好,一片黄草地,好个萧索秋景。”
赵一绝还未来得及开口,王公子已抢先说道:“好哇!咱们瞧瞧去。”
张岚一抱拳,道:“王世兄请。”
当先举步,跨上篷车。王公子,赵一绝紧随着跨上篷车。
老者放下车帘,扬鞭驰奔了过去。
王公子低声说道:“放下车帘赶路,车子太黑了一些,而且一路上的景色,也是无法瞧到。”
赵一绝高声说道:“如是想看路上的景色,就无法闭帘驰车了。”
果然,这句话,引起了车外的反应,只听那驰车老者应道:“大爷说的是,到了城外,就打开车帘,以赏秋色。”
篷车辕轭,不过半个时辰,车已离开了京城,果然,那奔驰的篷车突然一缓,紧接着卷起了车帘。一片阳光,照了进来,车中景物,清晰可见。
王公子探首车外,只见沿途黄叶飘飘,枫叶似火。他自幼在天牢中长大,从未接触到这等大自然的景物,只瞧的悠然神往。
赵一绝和张岚,极担心他在车中间长问短,见他为秋色所迷,正好省去一番唇舌,也装出一付欣赏秋色的模样,一语不发。
这篷车似是特制而成,奔驰在浅山道上,并无很强烈的颠动之感。不知道篷车奔行了多少时间,到了一片密林之前,驰车老者突然放下垂帘,口中却说道:“林中黄蜂甚多,别让它敲着了。”
王公子奇道:“你不怕黄蜂蜜吗?”
赵一绝接道:“他身上涂有药物,再戴上面罩,自然不用怕黄蜂了。”
这时,篷车外面果然响起了嗡嗡之声,似是云集了不少的黄蜂,那声音听来十分骇人。
王公子倾耳听了一阵,道:“赵叔叔,那是黄蜂鸣叫声吗?”
赵一绝道:“成千成万的黄蜂羽翼振动,发出的响声。”
王公子道:“黄蜂螫到人,是否很疼?”
赵一绝道:“一两只蜂,自不足畏,纵然螫到了,也不要紧。但如黄蜂云集到千万只,不论何人,都无法抗拒了。”
王公子啊了一声,道:“可惜,我没有见过黄蜂的样子,很希望瞧瞧它是什么样子?”
但闻驰车人应道:“小的抓了一只黄蜂,等一会给公子瞧瞧。”
王公子道:“那就多谢你啦!”
驰车人应道:“公子言重了。”
赵一绝说道:“王世兄,等一会,咱们见到几位朋友,世兄要……”
王公子接道:“在下悉听赵叔叔的吩当行事。”
赵一绝道:“那很好,很好!”
第十一回金剑新主
奔驰中的篷车,突然停了下来,垂下的车帘,也被卷起。
阳光下,只见瞎仙穆元高半仙,垂手而立,面对篷车,神色间一片恭敬,在两人身后,排立了二十多个中年汉子。
赵一绝凝目望去,只见篷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