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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茅房回来,那个又去。三人川流不息,泻了一夜肚子。第
二天早晨肚泻仍未止歇,三人精疲力尽,委顿不堪,本来要
上路的,却也走不动了。滕一雷把酒店老板找来大骂,说店
里东西不干净,吃坏了肚子。客店老板见三人凶得厉害,只
得连连陪笑,请了医生来诊脉。那医生怎想得到他们遇上暗
算,只道是受了风寒,开了一张驱寒暖腹的方子。客店老板
掏钱出来抓药,叫店小二生了炭炉煎熬。
李沅芷从客店后门溜进去偷看,见三魔走马灯般的上茅
房,心下大乐,又见店伙煎药,乘他走开时,揭开药罐,又
放了一大把巴豆在内。
滕一雷等吃了药,满拟转好,那知腹泻更是厉害。李沅
芷一不做二不休,半夜里跳进药材铺,在几十只抽屜里每味
药抓了一撮,不管它是熟地大黄、当归贝母,还是毛莨狼毒、
红花黄芹,一古脑儿的都去放入了药罐。次日店伙生起了炭
炉再煎,浓浓的三碗药端了上去。关东三魔一口喝下,数十
味药在肚子里胡闹起来,那还了得,登时把生龙活虎般的三
条大汉折腾得不成样子。好在他们武功精湛,身子强壮,三
条性命才剩下了一条半,每人各送半条。陈家洛骑了白马向
西急赶之时,怎想得到关东三魔还在孟津城中大泻肚子。
滕一雷知道必有蹊跷,只当是错住了黑店,客店老板谋
财害命,于是嘱咐两人不再喝药,过了一日,果然好些。顾
金标拿起钢叉,要出去杀尽掌柜店伙。滕一雷一把拉住,说
道:“老二,且慢。再养一日。等力气长了再干,说不定店里
有好手,眼下厮杀起来怕要吃亏。”顾金标这才忍住气。
到得傍晚,店伙送进一封信来,信封上写着:“关东三魔
收启。”滕一雷一惊,忙问:“谁送来的?”店伙道:“一个泥
腿小厮送来的,说是交给店里闹肚子的三位爷们。”滕一雷打
开一看,只气得暴跳如雷。顾金标与哈合台接过来,见纸上
写道:“翠羽黄衫,女中英豪,岂能怕你,三个草包。略施小
惩,巴豆吃饱。如不速返,决不轻饶。”字体娟秀,滕一雷看
得出确是女子手笔。顾金标把字条扯得粉碎,说道:“我们正
要去找她,这贱人竟在这里,那再好不过。”三人不敢再在这
客店居住,当即搬到另一处,将养了两日,这才复原。在孟
津四处寻访,却哪里有翠羽黄衫的踪迹?
这时李沅芷已在黄河帮中查知卫春华赶到、红花会众人
已邀了余鱼同齐赴回部。她心上人既走,也就不再去理会三
魔,便即跟着西去。三魔找不到霍青桐,料想她必定返归回
部,便向西追踪,在甘肃境内又撞见了李沅芷。滕一雷见她
身形依稀有些相熟,一怔之下,待细看时,她早已躲过。
次晨关东三魔用过早饭,正要上道,忽然外面进来了十
多人,有的肩挑,有的扛抬,都说滕爷要的东西送来了。滕
一雷见送来的是大批鸡鸭蔬菜、鸡蛋鸭蛋,还有杀翻了的一
头牛与一口猪,喝问:“这些东西干甚么?”抬猪捉鸡的人道:
“这里一位姓滕的客官叫我们送来的。”店伙道:“就是这位客
官姓滕。”送物之人纷纷放下物事,伸手要钱。顾金标怒道:
“谁要这许多东西来着?”
正吵嚷间,忽然外面一阵喧哗,抬进了三口棺材来,还
有一名仵作,带了纸筋石灰等收殓尸体之物,问道:“过世的
人在哪里?”掌柜的出来,大骂:“你见了鬼啦,抬棺材来干
么?”仵作道:“店里不是死了人吗?”掌柜劈面一记巴掌打去。
仵作一躲,说道:“这里不是明明死了三个人?一个姓滕,一
个姓顾,还有一个蒙古人姓哈。”顾金标怒火上冲,抢上去一
掌。那仵作一交摔倒,吐出满口鲜血,还带出了三枚大牙。
忽然鼓乐吹打,奏起丧乐,一个小厮捧了一副挽联进来。
滕一雷虽然满怀怒气,却已知是敌人捣鬼,展开挽联,见上
联写道:“草包三只归阴世”,下联是“关东六魔聚黄泉”,上
联小字写道:“一雷、金标、合台三兄千古”,下联写道:“盟
弟焦文期、阎世魁、阎世章敬挽”,一块横额题着四字:“携
手九原”。字迹便是先前写信女子的手笔。
哈合台把挽联扯得粉碎,抓住那小厮胸口,喝问:“谁叫
你送来的?”那小厮颤声道:“是……是一位公子爷,给了我
一百文钱,说有三个朋友死……死在这里,要我送来。”哈合
台知他是受人之愚,把他一摔,那小厮仰天直掼出去,放声
大哭。滕一雷再问送物、送棺材、奏乐的各人,都说是一位
公子爷差他们来的。
滕一雷抄起铜人,说道:“快追!”三人闯出店去,四下
搜索,哪里有甚么公子爷的踪影?滕一雷道:“快向前追,抓
住那丫头把她细细剐了。”他们仍道是霍青桐捣鬼,怒不可遏,
拚命赶路。这天到了凉州,在客店歇下,到得半夜,后院忽
然起火,三人跳起来察看。滕一雷见烧去的只是一堆柴草,一
怔之下,猛然醒悟,说道:“老二、老四,快回房。”赶回房
内,果然三个包裹已经不见,炕上却放着三串烧给死人的纸
钱。
滕一雷跃上屋顶,不见人影。顾金标拍案大骂:“有种的
就光明正大见个输赢,这般偷鸡摸狗,算他妈的甚么好汉?”
滕一雷道:“这一来,明天房饭钱也付不出啦!”顾金标怒道:
“得快想法儿除了这贱货,否则给她缠个没了没完。”滕一雷
道:“不错,老二、老四,你们想怎么办?”
这三人武艺虽好,头脑却不灵便,想了半天,只想出一
条计策,那就是晚上睡觉大家不脱衣服,轮流守夜,一见敌
踪,立即跳出去厮杀。滕一雷明知这办法并不高明,可是三
个臭皮匠无论如何变不成一个诸葛亮,也只索罢了。哈合台
道:“房饭钱怎么办?现下出去弄点呢,还是明儿一早撤腿就
跑?”顾金标道:“反正以后还得用,我出去拿些吧。”
他飞身上屋,四下一望,看准了一家最高大的楼房,跳
了进去,心想不论偷抢,弄到几百两银子好走路。见一间房
里有灯光透出,伏身察看,忽然身后拍喇喇一声响亮,一叠
瓦片抛在地下跌得粉碎,有人大叫:“捉飞贼啊,捉飞贼啊!”
叫声娇嫩,却是女音。顾金标吓了一跳,但自恃武艺高强,并
不理会,跳进房去,只见几个佣仆正在赌钱,桌上放了几百
文铜钱,见他进来,吓得齐声大叫。
顾金标暗叫:“晦气!”正想退出,外面梆子急敲,火把
明亮,十多人持刀拿棍赶来,忙破窗而出,跃上屋顶,只听
得飕的一声,脑后生风,他回手一叉,把掷来的一块石子砸
飞,一纵身间,已抢到投掷石子之处,人刚扑到,迎面一剑
刺来。微光下见那人身穿黑衣,身手矫健,顾金标连日受气,
始终找不到敌人,这时那里再肯放过,刷刷刷三叉,尽往敌
人要害刺去。那人正是李沅芷,见顾金标出叉迅捷,拆了数
招,虚晃一剑,回身就走。顾金标持叉赶去,见那人回手一
扬,一阵细小暗器嗤嗤之声,破空而至,他在孟津郊外吃过
苦头,知道金针厉害,当即一个筋斗翻下屋顶。下面众人吆
喝拥上,顾金标钢叉挥动,众人刀棍纷纷脱手。他再上屋顶
追寻时,敌人早已不知去向。
顾金标回归客店,气愤愤的说了经过。哈合台连连叹气,
道:“早知道我就和你同去,两个人总截得住他。”滕一雷道:
“还说甚么?这就走吧,别等天明付不出房饭钱,面子上太也
过不去。”刚结束定当,忽然有人拍门,三人相望了一眼,各
持兵刃在手。哈合台去开门,进来的却是店中掌柜。他手中
拿了烛台,说道:“小店本钱微薄,请客官们结了房饭钱再走。”
原来他在梦中给人推醒,告诉他这三人没钱付账,就要溜之
大吉。他披衣坐起,推醒他的人已不知去向,忙来拍门,果
见滕一雷等要走。
顾金标发了横,说道:“老子没钱使啦。柜上先借一百两
银子再说!”钢叉当啷啷一抖,迫着掌柜的去拿银子。掌柜苦
着脸转身出去,忽然外面喊声大作,一群人大叫:“别让飞贼
跑了!”三魔从大门中望出去,只见店外灯笼火把齐明,人声
喧哗,总有百十来人,一叠声的大叫:“捉飞贼啊!捉飞贼。”
滕一雷铜人一摆,叫道:“上屋!”顾金标扭断了柜台上的锁,
抓了一把碎银子放在袋里,三人上屋而去。
关东三魔心想掌柜半夜里来要账,这许多人来捕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