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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话她再也说不下去,想起那段时间,宋府为了筹到十五万两银子,要当金媛的聘礼,东家借西家挪,这都事小,最后要卖房子,被安子程设计,找来拓跋野那个禽兽,居然和老太爷做了交易,要连房子带人一起给卖了。当晚被人锁住的恐惧,差点被他抓住的绝望,听着金枝被欺凌时的颤抖害怕,他可知道?
她越想心里就越难过,好久以来无处可说无处可诉无从发泄的怨气忽然之间像找到了缺口,一股脑的全数倾泄而出。她紧紧闭上眼,不由嚎啕大哭。
傅誉没料到她会如此伤心,看着她珍珠一般的泪珠儿一串串滑落,整个人都跟着慌乱起来,不断地用袖子给她擦着眼泪,一边连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曾经也想过正儿八经去提亲,可是……可是我怕你们家嫌弃我。还有,我当时只知道要娶到你,没有想太多,所以才做了那些古怪的事。对不起对不起,这事是我太鲁莽了,太过随心所欲太过儿戏,没有为你着想,是我错了,娘子……”
九雅哪里听得进他这些无用之词,兀自一个人哭得伤心欲绝,傅誉再也不敢抵着她,只是死死地把她抱紧,心里暗道:九雅,对不起,是那晚看到她和齐王两人的暧昧,他醋意大发,做事便有些不顾前后起来。再说用另一个身份娶她,是因为不想把她卷入到候府的争斗。他深知这座候府犹若一座牢笼,四处充满危机、杀机和无尽的阴谋,所以他想给她一个干净的地方,让她好好的生活下去。结果却是事与愿违,没有算到皇后娘娘会在其中用了心计,才有了太子下令候府娶宋家女的事。计划赶不上变化,完全出乎意料。
九雅不知哭了多久,终于哭得累了,由大声哭渐渐变成了细细的抽咽,见她气息平静下来,傅誉才敢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问道:“你刚才说差点……差点怎样了?难道你爹娘逼你干了什么事?”
九雅挣扎,根本不想理他,傅誉哪里敢不松手,得不到自由,她又故伎重施,抬脚在他脚背乱踩,又用手在他腰间狠掐,也不知又踩又掐了多少下。傅誉终于忍不住了,反手一把揪住她的领口,就倒到了床上了。再将她一扯,她不由自主就跌到了他身上,紧跟着又被他狠狠的拽,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就朝他压下,眼看头脸就要撞在一起,她急急用两手撑住。
尽管如此,她的唇仍是在他唇角碰触了一下,虽轻,却让两人同时身体都一震,九雅低头定定看着他漆黑的眼眸。
“别再闹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他低声说了一句,目含希冀。
九雅良久才怒声道:“谁跟你闹?你个骗子,还不快放我走?我不喜欢和骗子住一个屋檐下!”
傅誉闭上眼,过了一会,才道:“你说我是骗子我承认,你要怎么样都可以,就算恨我也罢,但是我不会放你走,绝不!”
此话他说得斩钉截铁,由他贵气天成的金口里说出来,竟是让人有不容置疑应该绝对服从命令的意味。
九雅咬牙切齿,却又奈他不何。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却依然这般强硬,究竟为哪般?
“我刚才问你,你说差点怎么样了?”见她终于不闹了,虽然有些屈服在他的威势之下,但是傅誉也觉心里好受了很多。
九雅就盯着他,偏不出声。
傅誉睁眼静静看着她,九雅就别开头去,最后,他伸手抚着她的脸颊,像在抚摸最珍贵的瓷器般,低声道:“不要说那些让我伤心的话,对你也没好处。总之,你今天也撕破了我的外衣,看到了我的原形,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更不是个随便能惹的人。所以,以后你都得给我记清楚,你这一生,这一世,不管是心里,还是嘴里,都只能想我一人,叫我一个人的名字,其他不相干的男人,你最好是想都不要想。不然,你若是把我惹恼了,你想谁我就杀了谁。”
九雅以为他会继续哄着她,没料到最后居然从他嘴里说出了一大串威胁的话,一种前所未有的委屈顿时又击中她的心脏,才干的眼泪不禁又汹涌而出。既然要她一生一世只想他一人,为何就不能用好言好语来哄?这般威胁她,她就会屈服了么?想不到代妹出嫁,竟是嫁了这么个蛮不讲理的人,他究竟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阴暗面?
他明明年纪不大,为什么比她这个有了两世人生经历的人还要有城府?
如此霸道强硬不讲道理,又怎么叫她不心生更多的恨意?
其实傅誉把那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看她又开始无声的流眼泪,恨不得自己扇自己一巴掌,这张嘴怎么老图一时痛快要惹她生气惹她哭呢?
他情不自禁松开她,把她放到床上,然后侧身,低下头,轻轻吻向她的泪珠。如果一颗泪珠是一个伤心,那么这些伤心,他愿意全部为她吞下去,所有的一切,他愿意一个人承受,反正他承受的已经够多,不会在乎再多一点。
他那无声略带哀伤的亲吻,就像一个个灼热的火球在九雅脸颊上烧过,九雅泪眼婆娑地看着她,终于忍不住哭骂道:“混蛋,你不讲理!你既然如此厉害,不准我这样不准我那样,倒不如把我捆在你胸前便是,何用在这里喊打喊杀?”
傅誉抬起头,静默了半晌,忽然点头道:“对,你这个提议不错,从今天起我就把你捆在我胸前,当个木偶一样的养着,免得这样那样的发脾气惹人伤心。”
他说完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便抱着她躺下了,随后闭上了眼,反正也按着她的腰不让她走。九雅已经对他这种无赖行径彻底无策,挣无用打无用骂无用,那她还有什么办法?
她亦干脆闭上眼,怒一会,又想一会,不知道怎么会摊上这么个强硬的无赖,但是诚如他所说,若他不放手,她想跑也跑不了,那么她不能像个受了委屈就没了主心骨的小媳妇一般一直委屈下去。事情已经这样,这人还是得活下去,既然不能避开,那么只有迎刃而上,才不失为坚强。
她正在心里自个儿转弯,傅誉已经开口了,声音低沉暗哑,“你说我扮老头,其实我没有故意要扮老头,那庚帖上的生辰八字写的很清楚,只不过是你们都误会了。而那天蒙着脸,只是不想被你们家人认出来,我以为,他们对你并不好,只要把你娶了回去,你与他们便没任何关系。所以,我并不是想骗你,只是想避开你的家人。”
九雅犟着没出声,傅誉接着又道:“在候府这边提亲之后,我就让人给你父亲说了,说那个等着冲喜的人已经死了,那十五万两银子算积个阴德也给免了,叫他不用还。我这样做,不是也弥补了我犯的错么?你干嘛要气成这样?”
“什么?那十五万两银子是你给免掉的?”九雅终于是没忍住,睁开眼不敢相信的问道。
傅誉盯着她,“是我免掉的,怎么啦?”
九雅的牙齿挫得格格响,“你可知道,母亲并没说子虚已死的事,只说为了九妹,她愿意砸锅卖铁借高利贷都要把那十五万两银子给还了,然后就让我选无可选的代九妹出嫁。这个女人,把我害得好苦!”
见她终于肯跟他说话,傅誉心下大喜,满意地眯起了眼,很高兴地拍拍她的背,嘴角勾起了一抹压抑不住的笑意,“虽然她很卑鄙,但是好歹也把你嫁了过来,本想大惩她一下,看来最多只能来个小戒。”
九雅气呼呼地瞪着他,“那个天玄宗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杀人如麻的天玄宗还能受你支配,故意骗我二哥中计?”
傅誉笑了笑,“不过是借了天玄宗的名头,我哪有本事去支配那么恐怖的杀手组织?”有些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因为那会太危险,会让她提心吊胆,倒不如不说。
九雅实在心难平,这家伙绕了那么大个弯就为娶她?鬼信!
傅誉捏捏她的手,忽然抬起头,在她脸上吻了两下,然后才压低了声音道:“算是我错,说话难听,不过你最好记得,以后不管怎么样,发生什么样的事,你都不可以说离开我,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九雅擦着被他吻过的地方,没好气骂道:“简直不可理喻。”
这么骂的话,意思是气全部消了,傅誉立即换了一副嬉笑的面孔,环着她的腰身就欲更亲近一番,不料熊妈妈的声音已自外面传进来,“少爷,三奶奶,老夫人在前面催着呢,不赶紧过去么?”
傅誉一抬头,扬声道:“去告诉奶奶,就说三奶奶在给我治病,叫她别催得急。”
他话音未落,就听得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