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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是小心肝跳了又跳。
九雅懒得理会傅誉的反复无常,自己先回了淳华院,一顿好洗,便是歇下来。这次的接风宴,本来是全力防了皇帝和傅长亭的,料不到却是太子府动了大手脚,皇帝和傅长亭那边却隐而未发,不由让人的神经还是难以松下来。而且,那只控心蛊已经被送到那个宁先生的肚子里,宁先生死,蛊虫断没有活着之理,所以,她不得不担心当洪武帝知道她已经破蛊的时候,并且并未真的中他的蛊,之前的一切都是在演戏骗他,不知道他又想出什么恶毒的点子来下手。她的心不得不再次被提到最高警戒。
接下来几天,傅誉就专陪着她养胎,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仍是心有余悸,不敢再放松一步,发誓之后再也不离她一步,一定要护得她周全。
有好几天,齐王府并未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好像风平浪静得很,而跟踪二十四骑的大鱼,似乎并未查出雨蝶的下落,好像是二十四骑相当机警,行踪上并不露一分一毫,让人无迹可察。
到得第五天,京兆府突然传来消息,说是关在大牢里的人犯突然遭到侵袭,居然在半夜的时候有人闯入,打晕狱卒,砍了安子程的手,挖了他的眼,最残忍的是,还割了他的命根子。当夜安子程差点血尽而亡,幸得他的家人与他关一起,大呼小叫地唤来了外面的狱卒,才将已经昏死过去的安子程给抬出去救治。
可是就算救治过来,安子程也只是个有一口气在喘息的废人,很久以后,听说他的家人实在不堪忍受他的残疾,让一个下人动手,终于是结果了他的性命,让他解脱,去阴间享福了。
这都是后话,当时京兆府传出有人侵袭大牢的时候,薛大人大怒,因为一年前发生过茂国公府的奴才被人全部杀死在大牢的事还没结案,眼下又出了这一件事,叫他如何往上头交待?于是又是到处缉拿凶手,一段时间,京城里一度陷入紧急搜捕状态。
而就是官府在四处缉拿凶手的时候,傅誉却接到了宋庭达送来的难以启齿的消息——金芸失踪了!
宋庭达希望他这个女婿去看看,看能不能商量着把金芸找回来,虽然不敢声张,但是金芸毕竟是宋家的女儿,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失了踪。傅誉拿着信哭笑不得,对正在做孕妇操的九雅道:“你爹还真不见外,这等事都和我这女婿说,也不怕我笑话么?”
九雅伸着腰瞄他一眼,“我爹已经把你看成乘龙快婿还不好么?信都只送你手上,也不说直接给我,可见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到不可撼动的地步,恭喜啊,相公。”
傅誉撇着嘴,“你别给我贫嘴,说吧,你最疼爱的妹妹失踪,为何一点也不着急,是不是知道她的去处?”
九雅笑了笑,停了手,盘膝坐在凉席上,毫不隐瞒自己的猜测,“实话告诉你吧,之前你四弟曾过来找过我,说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让我好好照顾他母亲,我一直都还在琢磨他这话的意思,这两天忽然听到安子程被人残杀于大牢的事,于是我就是明白了你四弟的意思。”
“有这样的事么?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傅誉有些吃惊,坐在她身前低声道:“难道……你怀疑是四弟对安子程下了手,为金芸报了仇,然后便带着她浪迹天涯去了?”
九雅微带一丝忧郁地点了点头,“我想事情肯定是这样的,想不到我当初只是一个念头,你四弟就如此奋不顾身,真正性情中人,我没有看错他。只是……他母亲养他这么些年,他却一走了之,一个母亲失去了多年养育的儿子,以后该如何过活?”
傅誉沉吟了一会,忽然笑道:“娘子不用担心,我大伯母是一个相当有智慧和淡然的人,四弟也不是一个为了女人而抛下慈母不顾的人,如果此事真的是他所为,那么我相信他还会回来,只是要给他一点时间。这段时间,我们就跟大伯母多亲近亲近吧,大伯母……实在也是一个可怜又可敬的人,我们只当她是除我母亲外最值得尊敬的长辈,不要让她觉得孤独而更加去思念四弟,好不好?”
九雅重重点头,“讫今为止,你大伯母确实是一个让我感到最舒心的长辈……”
她的话并未说完,却突然打住,傅誉奇怪道:“怎么了?”
九雅想了想,摇了摇头道:“说到最舒心的长辈,忽然想起在塔克族的时候遇见的大赫雷王后,真的很奇怪,过了这么久,她的模样,她的言行举止,都会让我觉得温柔舒心到无以复加,嗯,你大伯母似乎也及不上她,不知道这次乌托来的时候,会不会带他母亲过来。”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居然会让娘子一再念想,娘子一向少敬佩人,如果有机会,我倒也想见识见识。”傅誉已经听九雅提过几次赫雷王后的事,此时见她再次郑重提起,评价中似乎比大伯母还高一筹,不由有些悠然神往起来。
九雅笑了,“以后肯定会有机会的。哦,对了,你这几天每天都乐滋滋的,又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说吧,究竟在搞什么鬼?”
一想到这事,傅誉就忍不住眉飞色舞起来,笑嘻嘻道:“娘子,明天有空不,我准备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看一出好戏,怎么样?”
分明是一副坏蛋的样子,九雅好奇地上下打量他,最后嘣出一句,“相公,是谁要倒大霉了?”
傅誉哈哈大笑,“明天你只管看戏就是。”
下午的时候,傅誉去了一趟依然寄住在老夫人院子里的月婵那里,他的大驾光临,让正在对镜望着额上的伤疤顾影自怜的月婵受宠若惊,她赶紧起身,颤着声音将他迎进来。
傅誉四下打量着她居住的厢房,“这里还住得惯么?若是差什么,倒可以差人到我那边去要。”
他如此熨帖人心的话,立时让月婵悲从中来,泪珠子不听使唤地直往下落,“誉哥哥……你这是真心的么?不是在耍着我玩在嫌弃我么?”
傅誉低下头,一脸怜惜,“你看你,还说不会像以前一样喜欢哭了呢,只一句话,就让你哭花了脸。看来之前是我对你太严苛了,还不是因为,当初你父兄在台城那般对我的原因?”
他越说,月婵越是泪如泉涌,连声赔着不是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父兄的错,但请誉哥哥看在我们多年的情份上,原谅他们的过错好吗?我愿意补偿,只要誉哥哥给我机会,我一定要补偿。”
傅誉忧虑地叹了口气,“这两日,我不时想起以前我对你做过的过份的事,那次将你骗到怡红院,那里的老鸨以为你是个走失的小姐,便强行把你留在那里,想悄悄好生调教你长大,日后好为怡红院撑下门脸……那一次差点酿成大错,好在人多,在我的坚持下,终于是将你找了出来……到现在为止,那件事一直都让人记忆犹深,虽然是不好的回忆,可是每一忆及此,便会想到妹妹对我的情深意重还有初为少年的情怀,好想再回到从前无忧无虑的时候啊……”
月婵仰起小脸含泪语不成声道:“誉哥哥……让我们回到从前吧?如果你对我还有初为少年的情怀,那么我们就从你记忆最深的地方开始,誉哥哥,我也想和你像从前一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一起……”
傅誉深深凝视她的美颜,半晌,才沉重叹口气道:“看到妹妹如今形消骨立,说不心疼是假的。也好,为拾童年回忆,不如我们明天午时相约在怡红院琴香阁见吧。”
月婵闻言又喜又悲,捂着嘴闷声哭道:“誉哥哥,对不起,这么些年来,为了那些名利,父兄都是阻止我嫁给你,我也糊里糊涂的听了他们的话。现在你能原谅我,不记以前父兄对你的一切过错,就算是现在让我马上死去也愿意……”
她摇摇欲坠,傅誉没有扶她,而是一脸沉重地走到窗边,慢慢道:“过去的都已过去,那些错事,我都不会记在心上,妹妹也放开怀吧……好了,我们都该好好收拾一下心情,明天见。”
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而去,月婵渐渐收起了眼泪,两个美婢立即走拢过来,一人问道:“郡主明天真的要去怡红院吗?那里可是妓院,郡主去恐怕不太方便吧。”
月婵用她递过来的巾子慢慢擦着眼泪,阴郁道:“去,为什么不去?不过就是在琴香阁见面罢了,那里人多,我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与我幽会的事。”
“可是郡主的名声……”
月婵冷冷盯了她一眼,“名声有性命重要?我一直委屈自己寄居这里是为了什么?真的是要陪那个老太婆么?”她狠狠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