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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魅影一戒备,拓跋玥就站拢了过来,他四下一望,一派轻松道:“你们两个在这林子中能自保逃出去吧?”
青衣看了他一眼,“你想怎么样?”
拓跋玥很自然地站到九雅身边,“这些人刁滑得很,来,九雅,跟着我,这下我们可能要各个击破了。”
九雅上下打量他,“带着我这个累赘,你有把握么?没的把你也搭进去,那就不划算了。”
拓跋玥眨眨眼,“没把握的话,也不会把你丢下。走吧。”
九雅立即朝青衣魅影说道:“如果分散了,我就不去城北十里,直接前往鄣州,我们在那里最大的一家客栈会面,不见不散。”
还没待青衣魅影答应,拓跋玥忽然一揽九雅的腰,提气就往一株大树上掠去,青衣魅影亦同时朝前冲去。眼前的都是银色轻便装的兵士,看不出是哪个军种,属哪个营统领。他们或刀或枪,蓄势待扑。
青衣魅影拔剑直袭当面两骑,身如闪电,刺中马头,健马受惊长嘶,马上人斥骂着摔了下来。
不知是谁下令放箭,弦声响处,他们两人毫不停歇,蓦然腾空而起,脚不沾地,挥箭迎向漫天箭雨,急向一侧放箭人闪电射去。
这数十支的劲箭,都是强弩所发,又狠又冷,就算两人身法奇快,也无法全数击落避开。青衣身中一箭,眉头都不皱一下,两人配合默契,猛然提气,再将身形拔高,四掌按过一侧树杆,五指一收,就捏得两支箭,成功投往躲在骑队后面的射箭手。两人朝那一个缺口再出击,还未近身,另外几个射箭手已被他们强劲拍出的气流击中,惨叫着栽倒于地。
他们两人趁机各自抢得一马,握剑的手腕一沉,长剑到处,两股猛锐剑气透锋而出,登时又有三人栽倒,倒毙当场。
趁此良机,两人各自捞得一具尸体横在背后,猛夹马腹,马儿长嘶着往前冲去,如雨的箭矢射在背后尸体上,又有人急追,两人却已从突破的缺口处冲上了小路,平坦路上,全然不理会身后的追兵,两人疯拍马股,推下背后尸体,伏在马背急驰而去。
此时此刻,拓跋玥带着九雅掠上树梢,他的身形如灵猴般敏捷灵活,下面的人架好箭待射,然而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拓跋玥已经手扳树枝像荡秋千一般飞速荡开。他们大吃一惊,像这种带着一个人,还要腾空准确连续抓树枝,快速找出下一个落手处,不仅要腰力好,气息绵长,还要有相当准的判断力。
树下有人急呼道:“放下那女的,不然别怪我们下狠手了!”
边叫边追,拓跋玥气息悠然,声音像绵绵不绝海涛般传来,“女的就不放了,你们要下狠手便下,就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
树下是大骂声,眼看他就进了密林,马匹难进,那将会更加难追踪,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下令射箭。
听着箭弦急响,破空之声凌空传来,本已被这树枝间急荡的场景弄得已经天眩地转的九雅更是紧张,她不由自主抱紧拓跋玥的腰,将头埋在他肩上,只觉若是摔下去,定然要粉身碎骨。
拓跋玥轻笑出声,身形不减,越是密集的树林对他越有利,下面的人已经弃了马,可是林间荆棘从生,他们追过来的速度显然要慢上很多。更别提射箭。
眼见已经听不到人声,九雅终于睁开了眼,拓跋玥似乎也累了,攀上一根粗树杈上坐下来。九雅也抱着树杆颤巍巍坐下,幸好树上枝叶繁茂,看不到离地有多高,倒少了恐高症的侵袭。
拓跋玥额间已见汗,但是依然气定神闲,他一手扶树枝,打趣道:“是不是觉得很可怕?”
九雅的脸色此时都还煞白,却强自镇定道:“还好,就是怕那些人的刀箭无眼伤了你。”
拓跋笑着把她额际的碎发挽到耳后,“对于你的担忧我表示很荣幸。不过你对我的没信心又让我很恼火,算了,这种冰火相交的感觉总不太好,我还是忽略过去才好。”
他说着又站了起来,伸出手,“那些人快追来了,我们走吧。”
九雅望着微汗的脸,犹豫,“还像刚才这样?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如果很费力,我们还是下去,我自己走。”
拓跋玥弯眼一笑,“我正有此意,毕竟你比以前长高了很多,带你可不轻松。”
九雅把手放在他掌心,只觉他手掌温暖而有力,想到他刚才亲溺给她挽发的样子,忽然之间觉得她不能承受他这种爱护。虽然不清楚他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嫁给傅誉的事,但是她现在只想亲口告诉他,提醒他不要再对她这样。
脚踏实地,她措着词,欲开口,拓跋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罗盘,分辨着方向道:“你是说要去鄣州吗?为什么选那里?我现在有急事要往东部去,如果你的事不太急的话,就先随我去塔克部族。”
九雅果断摇头,“我不去东部,等出了这密林,我往北到鄣州,你一个人去塔克部族。”
拓跋玥侧目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将罗盘收好,又折了一根树枝权作开路杖,转身就拨着丛木开走。
他这种不言的沉默令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九雅再也不敢开口说她的事,默默跟在他身后。
两人挥荆斩麻,速度依然很快,就算九雅不懂追踪之术,她也总感觉那些追兵并未放弃,总在身后不远的地方。
林中遮天蔽日,转眼天色快黑,九雅咬着牙跟在拓跋玥身后急赶,就算她的快靴再柔软,此时脚底也不知打了多少泡,但是她却一声不吭,不想让人觉得她是个骄弱无用的废物。
拓跋玥行了一段路,又将罗盘在天黑之前最后一次拿出来辨认方向。九雅也趁机停下来歇息,喘息道:“要出密林,还要走多远?”
“马上就要出密林了,因为前面还有一座山,等翻山之前,我等想个办法摆脱他们,不然,我们今晚都要不停歇的赶路。”
九雅直皱眉,“这些人为什么要这般契而不舍?”
拓跋玥望着密林深处,“这就要问你了,你究竟惹了什么难缠的人物,人家还要活捉你?”
九雅叹着气,皇上是想致傅誉死地,可能也会连自己一起牵连。但是他是想自己死,而太子更是如此,若是他知道皇上的意图,恐怕行动得更积极。那么活捉自己,肯定是傅誉未被他们抓住,想拿自己去诱杀他。
所以说,惹上这么两位上位者,眼下是谁都没解,那么,要不要告诉齐王呢?
天色越来越暗,密林中马上就要伸手不见五指,拓跋玥等不到她的回答,也不追问,先是从九雅的外袍上撕下一块布来,又自他自己的袍摆上同样撕下一块,他让九雅稍等一会,然后就摸黑从树间飞掠开去。九雅站在虫鸣声不绝于耳的黑暗中,强自忍着恐惧,等他回来。
过得一会,拓跋玥就飞掠而来,拉起她就转了方向,往下风头走去,边走边道:“估计后面的追兵有什么能闻气味的追踪之物,我已经设了陷阱,他们要识破起码要等到明天天亮。我们快点走,等到了山上,我们再找个地方休息。”
九雅在黑暗中被他牵引着,高一脚低一脚的紧跟,忽然想起了什么,“能闻气味的追踪之物?莫不是我的那条狗?刚才忘了带它,会不会是它追着我来了?”
拓跋玥叹了口,道:“极有可能,怪不得我怎么转弯都摆不脱,原来是你那条毒狗。”
九雅不好意思道:“它也不是故意要咬你,一般它一见人攻击我,就会咬人。”
“你倒是弄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这样也好,有它在,估计一般人是伤不到你,居然连我都咬了,杀伤力不错。”拓跋玥说的话极为自负。
九雅忍不住笑了,“不知道你是褒还是贬,但是我会权作是赞扬。”
拓跋玥也笑了,“不错,你倒是学得快,像我了。”
像他?又怎么会像他?不过听到他的笑声,有如云开月明的感觉,九雅终于是松了口气,此人不说话时,真正是沉闷得可以。如果这一路都要这样下去,估计她要闷死。
为了忘掉脚底的疼痛,她故意找了轻松一点的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出现卢邑以外的地方?卢邑那边的战事怎么样了?”
“卢邑?那边的战事勉强支撑着,但是马上就快要断粮,朝廷却有人不想我好过,派出向朝廷求援的人全如泥牛入海,所以我才不得不带了几个得力的人一齐悄然出卢邑,突破封锁线,想不到一出来就遇见了你。”
九雅一震,“既然你有要务在身,为何又要潜进新宜?这不是耽误了很多时间么?”
拓跋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