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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太医激动异常,颌下胡子连连抖动,眼里几乎都有水光在闪动,有些语不成声道:“……我……我会知无不言……”
张大人把两人带到了一个狱卒休息的隔间,里面就两椅一桌,桌上碗碟酒杯坛子堆得老高,九雅再次皱眉道:“张大人,我不可以把太医带出去吗?”
张大人瞟了华太医一眼,“先在这里说,如若宋神医认为他没什么问题,再带出去协助你一起医治病人也不迟。”
华太医直抹额头的汗,九雅无奈,几个人相应坐下,她便开门见山问道:“太医,当时我交给你的方子可有保存有?”
华太医回道:“那方子我已经烂熟于心,不过现在不小心丢失了。”
“是么?既然如此,想必太医已经治过不少人,那么请问太医,如果诊断出病人霍乱属湿热,什么东西治烦渴?”九雅首先就想确认,这些治死人的方子,究竟是不是她所出。
华太医赶紧答道:“蓼子治烦渴。”
“什么药下气,止霍乱转筋?”
“前胡、桔梗。”
“什么药止霍乱胀满?”
“苏子、紫苏。”
“又什么药止吐利?”
“薄荷、鸡苏。”
“什么药止烦闷,胀痛还要加什么?”
“芦根茎叶止烦闷,腹痛加姜、橘。”
九雅一样一样问,由湿热到寒湿,结果华太医果然记得一字不差,既然是照着这个方子去开药,为什么会医不好人?难道是那些医者诊断有误?
她不禁盯着华太医慢慢说道:“在京城的时候,我就是按着我给你的方子治愈了不少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例不愈的或者死亡的。华太医,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华太医垂着眼,脑门直冒汗,惶然道;“宋大夫,这些事情还真不好说,或许对霍乱,我们这些人都不了解其症状,无法对症下药的话,或许就会出现病情加重的情况。现在既然你来了,不如亲自去给那些病患看看,我等实在是技艺不行。”
九雅紧抿着唇,别人都不说,可是华太医作为太医院的一个太医,是经过各项考核查证才能进行太医院,怎么会连霍乱的症状都拿不准?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她不能了解的事发生?
心念电闪之间,她忽然记起那位刘明大夫说的,那些人不是我们医死的,你这昏官……如果不是医术的问题,也不是方子的问题,那就是外力所为。
因为有张大人紧盯,当下她也不再多问,只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道:“我马上就准备带人到棚户区去亲自出诊,华太医,我们在京城的时候就颇有交情,就算你们之前犯有罪,但是我现在人手不够,所以还是烦请你整装一下,随我前去棚户区,相信由我亲自督导下,华太医再也不会诊错病。”
华太医讪讪地望着张大人,似乎在看他的意思。张大人打了个哈哈,“这样也好,华太医是群医之首,只要他把宋神医医病的诀窍掌握了,再传给其他的大夫,相信我们新宜郡里的百姓就有救了。来人,带华太医去梳洗更衣!”
九雅起了身,也没再执着于将其他医者放出来的事,就和青衣魅影几个出来了,又在前面施药的地方了解了一下情况,一切似乎都很正常,那些喝了药的百姓都相继离去,倒也没出什么事。等到华太医出来,就招集了大约六七个医者一起前往城东开出来的棚户区,随行的不仅有黄大人,还带了百来骑羽林军,外加安子程记事。
这一耽搁,傅誉这才装模作样的跑过来,那些医者都是文人,各自坐了马车,傅誉见九雅一身男装,又明艳不可方物,心里蠢蠢欲动,眉飞色舞地牵了一匹骏马来,笑嘻嘻地一揖道;“傅九公子,不知小可是否有幸能与你共乘一骑?”
九雅眉色一正,清了清嗓子道:“三少,我们都是男子,共乘一骑,是否不太妥?”
傅誉用一只眼睛斜瞄她,“有何不妥?难得出来,总得有机会看看这南国风光不是?”
九雅上下打量他,今天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会大方得让她出现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似笑非笑,“既然三少不在意,我自然也不会在意。”
傅誉眼都笑眯了,她穿男装,两人一起游历山川,可是他最大的心愿,既不怕别人的觊觎,又不担心世俗的闲言碎语。眼下到了这里,已经比不得在京城,偶尔倒是可以放开一些。
他把九雅抱上马,随后自己也蹬了上去,将她环腰一抱,拉紧缰绳,低笑道:“娘子是第一次骑马吧,把我的手臂抓紧了,可别掉了下去。”
九雅果然是第一次骑马,前世她也没有机会接触这东西,曾经在旅游景点见过骑马的,但是一看那马背太高,老担心摔下来,从没体会过这种运动。现在有傅誉在,她的胆子倒是大了很多,就跟第一次骑摩托车一样,后面有人打招呼,心里就跟着稳了。
她紧紧抓住傅誉担缰的手臂,傅誉朝后面的黄大人等大声说了先行一步,便一夹马腹,提缰急驰。
他们两人站在众人之中本就出众,一个明丽如玉,一个如名家素画,两人共挤一骑,衣袂飘飘,犹如从那画中步入尘世的仙童,让所有人都不禁看了又看,移不开眼。
眼见这一对美少年急驰着消失在视线,众人都只觉眼前一黯,万物失色。
黄大人捋着胡须,张大人看直了眼,安子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长线,嘴角不经意挂起了一抹惋惜的笑。
九雅此时才管不了这些,第一次坐上马背,傅誉便故意挥鞭如此急驰,如果不是她前世骑过极速摩托车,眼下肯定要吓得掉了魂。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是马匹前进时那种急掠和颠簸,还是把她震得头晕眼花。生怕不稳摔下去,身子整个紧紧贴在傅誉胸膛上,两手死死抓紧他的手臂,一刻也不敢放松。
“娘子,感觉怎么样?骑马和坐马车可不一样吧?”傅誉在她头顶大声道。
九雅笑着回道:“确实不一样,我更喜欢这种急速飞扬的感觉。”
傅誉低笑不已,低下头,“不怕吗?”
九雅仰起小脸,正好与他眼眼相对,“有相公在,为什么要怕?何况……”她顿了顿,“我还想跟着相公学骑马呢,如果这都怕的话,一个人骑的时候怎么办?”
傅誉拧着眉,渐渐放缓了马速,“想学骑马?有这个必要吗?”
九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万一哪一天需要我逃命的时候,能骑马不是一项最好的逃命技能吗?”
傅誉摇头,“不可能,怎么会让你有逃命的时候?一切都有我在呢。”
“我只说万一,我知道,那些西域的女子个个都是马背上的好手。而我们大夏,女人除了厅堂就厨房,再就女红,讲究的是贤良淑德,嘿,这些我都会,可是我更羡慕西域女子在马背上的肆意奔放,相公,等这里事了了之后,你就教我骑马吧?算我求你了。”九雅央求道。
傅誉歪着脑袋看她,嘴角渐渐漾起一抹坏笑,“求我么?那我得有什么赏赐才行,不然,我可不准备答应。”
九雅装作不懂,眨了眨眼,“相公想要什么赏赐?”
“我想让你给我生儿子……”
果然如此,这个色胚!九雅的脸又红了。
傅誉由于年轻,又是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时候,初经人事,之前几乎每天儿的都要那个一两次。后来九雅的事多,实在没精力应付他,也就变成隔几天一次,把他可憋得难受得很。特别是自从毒解后,晚上又不用不受控的睡觉了,晚上更是憋闷得慌。
不过他见九雅每天一落枕就睡着了,也实在心疼她,便也只能一个苦忍着,而在这次来新宜之前,包括路上的这么多天,他几乎快一个月没碰她了,有时候他恨不得自己去当和尚才好,人都快淡出鸟来。
眼下有这么个痴缠她的机会,他又怎么会错过?
九雅自是理解在熊熊烈火下的苦闷,忍着笑,道:“生儿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只要你愿意,又有能力,马上就可以给你怀一个。”
傅誉听得喜出望外,在她耳边低语道:“那说好了,今天不准太累,要早点上床……”
九雅吃吃地笑。眼见此时已下了官道,前面豁然开朗,一大片开阔的草地上,散落着无数个由木棚临时搭成的屋子,不远处,四周都有官兵看守,木棚前面,偶尔还能看见有人在走动。
她忽然想起一事,正色道:“对了,相公,我觉得华太医有些可疑,可是那张大人讨厌得很,所以等一下你就给我制造个机会,让我和华太医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