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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现在被众人簇拥,脱身大有难度。刚才唯一依仗的快马,现在被满地铺着的锦缎啊,鲜花啊所困,实在也不能再前进了。只得跳下马来,展露出一个自认为最迷人的笑容,“诸位姐姐好,小弟是来找人的,不知姐姐们可曾见过……”
这时我骑来的马忽然喷了个响鼻,拦在马前的两个艳丽女子一惊闪开,露出正前方的一张石案来。
本来一张石案无甚特别,即使上面放满美酒佳肴四时佳果也不会令我刮目相看,然而此刻我却赫然看见重重美食杯盘之间竟放着一只人腿!
我的头一晕,定一定神,仔细再瞧。确然是一只人腿,而且还在动……
簇拥着我的众女见我神色有异,便都摒声随我目光看去。本来乱糟糟的环境这么一静,便听到有人在纵声而歌,感情真挚投入,歌喉还蛮不错。定神听听他在唱什么--
“二摸朱砂点,朱砂点眉心间;三摸玉纤指,玉指执绿玉盏;四摸裙摆下,裙摆下小莲尖;五摸羽衣下,羽衣下那楚腰纤……”
随着那抑扬顿挫的歌声,那只晾在紫葡萄和烧鸡之间的腿还一直摇一直摇……
更要命的是,随即我发现那并不是紫葡萄,而是镶在发冠上的一块紫玉。
我忽然有了种杀人的心情。
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人生死关头,就有人醉生梦死,有人重伤垂危,他却浪荡笙歌。
崖云啊崖云,你也有瞎了眼的时候啊!
握拳,深吸一口气,打算一声大吼。
“闭嘴!”两字在舌尖打了个滚,倒撞回来,生生咽了回去。
像是有所感应一般,歌声骤歇,一只手隔着众人,直直指向我的脸:“你!给我倒酒!”
脑袋“嗡”的一声响。
我,我究竟干了什么?
就算是想呵斥他但不是还没有开口对吗!
他竟然直指我的脸!
头脑一片空白,浑不知刚才浑身水湿策马直入驻马木桥蜂围蝶绕万花丛中一脸无措的自己有多碍眼!
浑身僵硬,脚步竟不由自主的往石桌迈去。提起白瓷长颈酒瓶,颠颤颤的倒满一杯酒,还溢了出来。
“酒来!”
那根手指朝我勾了勾。
酒杯捏起,一翻手,就要往他脸上泼去。
让你喝!一口呛死你!
手腕才侧,已被一把抓住,动弹不得。
那人懒洋洋坐起身来,俯首在我手中喝罢杯中酒,嘴里啧啧有声:“美人亲手侍酒,又是不同。”似笑非笑抬起脸来。
霎时看清这无赖男子的面容,有如一把尖刀直插心底,脸上血色登时褪个干净。
这人面容肤色五官竟这般酷似我上辈的对头--容丰!
那男子“噗”的笑了出来:“见我长得英俊,也不必惊艳如此,呆头鹅一只。”
他嘴角线条原本很硬,显得霸气十足,此刻嘴角轻翘,竟显得贼忒兮兮,满脸轻浮。五官棱线角度分明,脸庞润泽小麦肤色。确然酷似主流电影当家小生红遍东南亚的武打明星容丰。然而那双眼睛……
脸容调笑眼神却凌厉如刀,抽丝剥茧……单刀直入……剥光衣服无所遁形……轻浮笑意下的眼神竟是这般阴隼寒冷令人战栗。
不,他不是容丰。这般的肃杀,这般的霸气,分明是个混世魔王!
心中忽有所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助得了崖云!
深吸一口气,叫道:“你快去救崖云,他着我来找你!”
那男子“嗤”的一笑:“这小小的陵州城有人拿得住崖云那家伙?现下光天白日竟还有痴人说梦话!”
我急道:“是真的,原本崖云部署得滴水不漏,但是没料到他不够人家打,中了一箭才失手被擒。”此语一出,自己先呆了一呆。若是崖云不敌那个头目,他为何孤身追去?那枝羽箭必得是大弓才能射出,那人身上却不见携带弓箭,难道暗处还伏下了高手,崖云才中了圈套?
那男子好整以暇的剥了个石榴就啃,吃得嘴边襟上一片淋漓,只笑道:“说下去啊,为何停了?怕谎话编的不够圆么!”这人此时凌厉眼神一敛,登时恢复了一副无赖面目,那股子轻浮劲儿犹胜市井地痞三分。
这个金玉其外,好色如命,放荡无礼之人就是你要我找的人吗?
我瞪着他发上的紫玉金冠,上面确然刻有图案,却看不清楚上面的是否是麒麟,只觉花纹精致华美,绝非凡品。
“你以为紫玉金冠是普通人可以戴的吗?”脑海里不知为什么突然跳出这句话来。
什么时候,何种状况?
往事如浮光掠影,飞快一掠而过。
我目瞪口呆:“啊,是你!”
男子一挑眉毛:“看你样子呆得可爱才让你给倒酒,谁知你这色中饿鬼一上来就鬼话连篇,现下还看着我流口水装相好的。哎哎……”他伸出一根被石榴汁染红的食指往我脸上一戳:“告诉你,想扒我也得先换张脸皮儿打扮下最好再去投胎换个爹妈。”
缩回手指往嘴里一啜,自言自语:“虽然皮色不好,还是蛮细滑的,不中看却好摸。”
“喇喇喇喇喇”……清楚听见自己血管爆裂的声音。竟是怒思如狂几欲晕厥。
那人继续大放厥词:“不过大爷今天心情好,想听人讲故事。既然你开了个头,就讲下去嘛。喝酒有酒品,讲话有口德……”这人竟然还懂得世上有“口德”两字。
“听得大爷开心了,就赏个掀裙带的职儿给你做做,好让你天天看到我……”
“你……”心里大叫不能发怒必须镇定不必跟这种人计较,一面身体不受控制的不住颤抖。直接意识竟然遥遥领先于理智之前,我疑心他再说一句自己就会爆体而亡。
“讲不出了?”那人嘿嘿一笑,“那我问,你答。”
他抓了一串葡萄,居然真的有葡萄,凑到嘴边叼了一颗:“崖云给箭射中哪儿了?”
咦,我才说了一句,而且这不是那句话的重点,但这人居然听进去了。
我倒咽了口涌到喉咙的血,回答:“肩背。”比划一下:“从这里射进去,从这边戳出来。”
我讲到都几乎想哭,那人却笑了起来,“好神箭,好神箭!名不虚传!我说崖云这下能亲身领教这天下第一神箭可一点都不亏嘛。”
这个人真的是你的朋友,会去救你吗?崖云你确定当时你的脑筋没有秀逗掉或者失血过多发生短路?
这副模样跟担心完全不靠边,我很肯定他在幸灾乐祸!
那人又问了第二个问题:“朱鹫那死老头疑心病大的很,崖云怎么让他放了你的?”
那个头目叫做朱鹫吗?连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的,这家伙怎么会知道,倒像当时他就在场似的。不过那人笑起来的声音还真像某种禽类……
“喂,小子又看着我发呆哪,真想把你这双贼眼给剜出来。真那么爱看爷,回头跟崖云讨你来,让你十二个时辰慢慢瞧,少瞧一刻就挖一只!”
这,我是在跟一个人类说话吗?!真是天生对头哪!从来只有我寒碜人,气得人吐血上吊,哪里有出过这等状况。我气得心口鲜血狂涌,几乎没仰天长啸:“报应哪!”
那人眼睛往我身上一溜,却自笑了:“不过你不说我也知道,崖云的腰带在你身上,嘿嘿,昔有与子同袍合卺的,今就有与子同带。”他拍桌大笑:“崖云啊崖云,我真佩服你的含蓄,坏道道都烂肚子里了,到死也不肯透露人知道!”
继续吐血,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半晌咬牙迸出一句:“崖云竟让我找你这无赖……”
突地面前那人突然消失了,一怔间,腰间已被人一揽而起,腾空落在马背上。
我失色:“你要做什么!”
“既然是无赖,当然要占些便宜。”那人在我腰上一掐,笑道:“好蛮腰,怪不得崖云看上你这黄脸小子。”
我怒得发狂,手足直踢,想将他踢下马去,又想自己跳下马背。
他一手横我腰上,匝个严实,嘴里嘻嘻笑道:“别闹别闹,惹恼了我就不去救你相好的了。”
一手持缰圈马,竟就在满园锦绣花簇中策马而出。
只见那些锦缎被马蹄踹得七零八落,花瓣共尘土齐飞,杯盏共花容失色。
那人长声笑道:“美人儿们,下次再找你们玩乐,大爷我赶去救老相好去了!”
这话听得人好毛骨悚然。
无论怎么看,这人都不像是去救人,竟是找到了一个上佳借口,饮罢花酒躲了账,此刻正得意洋洋,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投奔光明未来去了。
一路赶到砾霞山脚,赫见僵持之局。
那叫黑枭还是朱雀的正跟普天下的劫持犯一样,将一柄短刀架在崖云颈侧。崖云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在那人臂间软趴趴的,好像一个破麻袋,看来是晕了过去。
那黑枭正威胁苏琰。
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句。
“退开,不然杀了你家公子!”
“虽死不能退,你若杀了他,三百勇士拼至最后一人也不会留你活命!”
伴随着的是眼神动作交锋。
这边逼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