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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飞快地围聚在忘我真人尸体四周,跪伏于地.每个人都目眦裂,激动非常,有的甚至掩面痛哭起来。
“茅山”清虚观首座弟子一尘道人,这时越众而前,来到忘我真人尸体旁边,拜伏在地上,哀哀祝祷。
四周的道干神情戚戚,泪光闪闪,喃喃地轻声咐和。
这是一幅凄惨的图书,你若是望上一眼,都会不住凄然欲泪。
偌大的“清虚观”前,却充满了哀伤、悲痛、惨然欲绝。
此时,上弦月已升起老高,在淡月疏星之下,“清虚观”仿佛被蒙上一层轻雾,益发显得悲凉无比。
一尘道人忽然止住悲声,木然起身道:“各位师弟师侄,掌门人横遭惨祸,身为掌门人。焉能不悲伤、哀痛?但是,恩师临去遗命言犹在耳,希望各位牢记掌门谆谆训试,如有故意违背者,当以掌门所见惩处,决不宽待。”
说罢,身形微转,在朦胧的星月之下,他缓缓地向每一个道士望去神色庄严。
这时,有一身穿一套儒衫,随风飘摆,由远而近隐约看出正是一个少年顺着微弱的星月照耀下,双目中精芒四射,炯炯逼人。
当他看清观前的一切时,不觉倏然止步,满面讶异之色。
一尘道人目眦绵裂,狠狠说道:“敝观门下弟子,已奉掌门人遗命,舍弃武事,退出江湖是非……施主你还觉得不满意吗?”
来人似是一怔,愕然说道:“掌门人遗命?忘我真人他……。”
一尘道人微一打量道:“施主手上血腥犹存,难道就已忘了不成?”
来人神色微急,急急问道:“掌门人何时被害?”
一尘道人冷冷地道:“敝掌门人仙体温尚在,施主何必如此做作?”
来人听罢长叹道:“岳霖!岳霖!你又晚了一步……。”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山下狂奔而去。
他转过山脚,疏林,来到官道之上。
不在他身形策然一顿的刹那之间,蓦觉一缕劲风,破空而来,他惊急返身,一团黑影,已然击中前胸……。
第十五章 风云突变
岳霖被一团黑黝黝的东西击中前胸,竟被打得向后一个踉跄,不禁心惊这偷击之人内力强劲。
他低头一看双手正捧着一个黑布包裹,他双眉微皱,随在路边地上,解开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只见里面一层油纸,包着一颗鲜血淋淋淋的人头,长发凌乱,尽为血污,但面目却是完好如生。
油纸外面,有一方白色巾帕,上面血迹斑斑,展视之下,巾帕上竟以鲜血写着寥寥敬语:“我想你也是个凡人,自然该有凡人所应有的一切欲望,可执此忘我首级,至天山雪峰,自会有人接应,届时必可令你满足。”
末尾的署名,仅只一个“王”字。
岳霖怔怔地望望血,又望望忘我真人的首级,一时,思绪潮涌,纷至到沓来,几乎忘却身在何处。
他立即想到那个面色腊黄的中年文士,凌晖曾说过他就是“金钱帮”的帮主,忘我真人必是遭其毒手。
但,奇怪的是那些道士们,见了自己何以俱都面现惊愕这色?甚至语带讥讽,仿佛认定自己便是凶手。
此时,暮色渐来渐深,倦鸟也早己归林。
淡月疏星,灰朦艨地笼罩了深山旷野,更显得凄清悲凉阵阵鸣,竟驱不去岳霖心头的落寞、愁惘。
岳霖又向山顶望望,摇头一声轻叹。
在这静寂的荒野,铁闻蹄志得,由远而近,他举望去。只见灰朦朦的月光下,一乘轻骑,泼刺刺悄悄而来。
岳霖心中,忙将手中写血字的巾帕,塞在油纸下面,然后又将那块黑布打结包好。
此时,那匹缝马已然飞驰而至,马上之人一带丝巾,那匹马打了一个旋身,随即停在路中。
马上之人喘息不定,但当他看清岳霖后,连忙飞身下马,躬自说道:“帮……帮主!属下该……该死,来迟……。”
岳霖望着来人,暗暗却将所裹又自包好,口中说道:“孙无忌!即使你不来迟,又有何用?莫非你还能帮什么忙吗?”
孙无忌从马上一眼瞥见包中一头,只觉一阵心寒,连连说道:“是!是!是!无忌无用帮主明鉴……。”
他口中虽然如此说,但心中却是得意非凡,果然自己时来运转,有缘接近帮主,只要……飞黄腾达,美景不远。
岳霖向他面上一扫冷冷说道:“记住!返总坛之前,不必称我‘帮主’,就喊少侠好了,同时,家无常礼无须过份拘束。”
孙无忌躬身应诺,连连称是。
要知他乃是最工心计之人,往日,他曾以家中娇妻,献于六堂主前,可说是无往而不利,万万没有想到攀龙附凤,能总获帮主青睐,得以随之左右,他暗暗打一主意,要以娇妻柔媚之功,换取自己来日的荣耀。
岳霖面上露出冷漠的笑,道:“忘我真人的这颗首级,你带着好了,接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所有包油纸的首级,抖着向孙无忌掷去,接着,又将黑布扔出,却暗暗将阴谋诡计写着血字的白巾藏起。
孙无忌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将那颗首级包。
岳霖忽然走前几步,翻身上马回头对孙无忌道:“在月圆之夜,赶到‘洞庭’等我。”
孙无忌正错愕间,岳霖已一拍马腹,那马蹄翻飞,向前奔去,转眼之间,便已消逝在幕色中。
马飞如龙,片刻工夫,已然奔出去二三十里,远远望见前面点点灯火,想必便是那座县城。
岳霖策马奔驰,忽听一阵急逐的蹄声隐隐由前面传来,心中不觉一动,凝神向前面望去。
在朦朦的夜色下,隐约望见,前面二十开外,仿佛有十余骑快马,如箭一般驰来。
眨眼之间,这十余快马已与岳霖擦身而过。
岳霖目光锐利,一眼便已看出,为首一匹马上,正是“金钱帮”护法凌晖,后面的人,全都陌生得很。
他正自思忖问,那零乱而急逐的蹄声,忽在身后不远处,倏然而住,逐也将马带住,侧道回望去。
只见凌晖转马头,缓缓来到岳霖身前,微微笑道:“请问尊驾可是自‘茅山’而来?”
岳霖双眉微皱,暗暗忖道:“你明知我是由茅山而来,又何必问呢?而且,当着这些陌生人面前,万一对答不当,岂不引人疑窦?”
他沉吟不语,但双目却向身后十余人扫了一眼。
凌晖似已会意,轻轻点了点头道:“你若是自茅山而来,直说话无妨,我等并无恶意。”
岳霖点点头道:“不错,在下正自茅山而来。”
凌晖含笑道:“既然你从茅山而来,那么,茅山‘清虚观’的情形,想必定然知道,不知是否能略告一二?”
岳霖微一沉吟道:“不知道阁下想知道些什么?”
凌晖故一怔,道:“譬如……‘清虚观’观主忘我真人,现在……。”
岳霖冷一笑,道:“在下并无这种义务。”
凌晖忙道:“自然,自然,我等只是请教老弟,如果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话,切切希望老弟能够告我等……”
岳霖故意向他打量一眼,道:“好!那么我告诉你,忘我真人已经死了。”
此言一出,不知是真的如此,抑或是故意做作,凌晖竟然吃了一惊,怔怔地望着岳霖,半晌说不出话来。
后面的十余人,自开始就十分注意岳霖,是以,对他每一句话,都凝神倾听,毫不放松。
这时,一听他说出忘我真人已然死去的话,每人都暗暗吃惊,不知道是什么人,又抢在他们前下了手。
于是,驱马前行,缓缓来至二人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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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晖长眉紧蹙,面色凝重,沉思不语。
岳霖轻藐地望了那些人一眼冷冷说道:“在下尚有他事,就此告辞。”
说罢,一抖马缰,策马向前行去。
但行未两丈,陡闻身后大声喝道:“站住!”
岳霖闻声勒马,忽见两骑疾驰而至,横身手岳霖马前,挡住去路,使他不能轻易离去。
岳霖自坐在马上,沉声说道:“你们……这是作什么?”
横挡在马首之前的一个彪形大汉,浓眉环眼,相貌十分凶猛,这时,桀桀一声怪笑,说道:“朋友,我们还有些话请教,纵使有事,也不急在这一刻吧!”
岳霖向四周望了一眼,面带不屑之色,最后将目光停注在凌晖脸上,微“哼”一声,冷冷说道:“你们有事请教竟是这种态度?”
凌晖向众人望了望,哈哈一笑道:“倒教朋友疑心了,我等本来不过是想请教阁下,那忘我真人,是为何人所杀?”
岳霖冷笑一声,道:“远在天边……。”
众人齐都面现惊容,不住地向岳霖打量他们实在不敢相认面前这弱冠少年,功力竟胜过忘我真人……。
凌晖望着岳霖道:“看不出阁下年纪轻轻,武功竟有如此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