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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庄丁死活,长身又抓住位大汉。
那大汉说道:“你……你是人吗?”
岳霖这才悟解出泡了两个月流沙,模样八成够难看了。
他声音和缓地说:“我问你们堡主在那里?”
那大当似上胆气一壮,仍然瑟缩地道:“堡主去开武林大会。”
“那里的武林大会?”
“听说在长安,由武当掌门人主持,为的对付笑面阴魔!”
“呢!笑面阴魔也到了长安?”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哼!有位小玲姑娘呢?”
“是不是驼背老人的孙女?”
“正是她!她在不在?”
“被位后生小子救走了。”
“这话可真?”
“哄人不得好死!”
岳霖略一迟钝,忖知他说的后生小子就是自己,由此推想,小玲定是被那暗害自己的蒙面人掳去!他见无话好问,于是,一松手,一转身,人已飞出了葫芦堡。
他得悉长安有武林大会,又获知笑面阴魔到了那里。
既然小玲不知去向,只有找笑面阴魔先了清血债……
口口口
某天—岳霖到了长安。
他虽也在江湖上跑动了几个月,真正的通都大邑,还是平生第一次。
他从小即生长山林,见到长安市上,百业杂陈,熙来攘往,有些茫茫之感。
在街上兜了几个圈子,天色已晚,心想找家客栈,有事明天再探听吧?
他连连走了两家客栈,都说客满,又在西大街找到有名叫“高陆”的客栈,依然吃了闭门羹。
他怏怏地正要再作第四家打算,身后“嘿”的一笑,一半大孩子擦身而过,却指着店小二骂道:“你王八羔子!有眼不识泰山,怎知人家没钱?”
岳霖心中一动,敢情这孩子打抱不平。见他十四五岁,生得浓眉环眼,朝天鼻,扁扁嘴,一张皂王脸,对煽风耳朵,脑袋上还顶着三根小辫子,挂着铃铛。
“叮铃铃”一响,他脑袋晃起,手中八股描金扇摇起,又向着出神的店小二喝道:“开店的要凭着招子亮,凭你小子,嘿!拿着茶壶当夜壶,早该卷铺盖去了。”
岳霖一听,怎么?这黑孩子好缺德,拿人当成夜壶比。
店小二见黑孩子,年龄不大,衣着华丽,登时换了付笑脸,道:“少爷先别生气,慢慢商量。”
“放屁!他要住店,我也要住店,知道吗?哥们是朋友,……拿去。”一伸手,摔了块三两银宝。
店小二见钱眼开,弯着腰道:“大人不把小人怪,少爷们请!”
黑孩子朝着岳霖白牙一眦,笑道:“该明白吧?这年头看的是衣服,不是看人,你自己照镜子瞧瞧看,满身黄沙,一头臭泥,衣服比要饭的不如,人家不拿棍子揍你,就够便宜了。”
岳霖心说是这样啊?感激的道:“小兄弟,你真是位好人。”
黑孩子肩膀一耸,道:“好人可别得不到好报?进来吧!……”
第二章 寻疑探幽
岳霖讪讪地走入客栈,他对店小二的无礼心有不甘,不由得冷哼一声。
这一哼竟然震得店小二倒退两步,掩耳不及。黑小子却心中狂喜:“果然不出所料,冲这一‘哼’管保爹也要学三年!……”
两人终于被引至二座套院,上房是一明两暗,正厅有中堂字画,摆设着很考究的桌、椅、柜、凳。
黑小子屁股还未坐稳,叫道:“小二!准备上等酒席一桌,我要好好替大哥洗尘!”说着便顺手一摸,一颗龙眼大的真珠,递在小二手里。
小二愣了半晌,道:“这珠子该值十两银子吧?”
黑孩子扇子“嗒”的一响,道:“先到珠宝店兑换了,多的,算你小子走运。”
小二磕头不及,转身欲去,黑孩子又喝道:“回来,下次招子可要放亮些。”
小二脸一红,挑起竹帘,向厨房准备去了。
岳霖颇感黑孩子义气,忖道:“自己伶仃孤苦,交上这位兄弟,也算人生一大乐事。”
他还未及发言,黑孩子却自言自语道:“这年头行路可要小心,要知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譬如我这一袋子明珠,也许就有人打坏主意!”探手一捞,赫然桌子上摆了个黄土布口袋。
岳霖一看,心道:是我的呀!再一摸腰里,珠袋不翼而飞,人一急,伸手就抢。
黑孩子似已防到这招,快了他一步,铃铛一响,鼓着嘴说道:“人家和你闹着玩的,不然,偷东西会露赃……真小家子气,嘻嘻……给你——”
岳霖反而不好意思接了,尴尬地道:“兄弟!……你喜欢……送你好了……”
黑孩子嘻嘻一笑,道:“谁希罕这玩艺,街上有的是……”
“你敢是偷?”
“多难听,趁人家不注意,稍着拿走好了。”
岳霖一笑,知道他必是位侠盗的后人,不便再问。
此时!店小二将酒席摆上,二人三杯下肚后,略一接谈:
岳霖才知道这黑孩子有个怪名—宝贝。除了到长安参加武林大会,对江湖门槛极深。
岳霖忙不迭地问道:“武林大会在何地举行?”
宝贝道:“九幽帝君庙!”
岳霖一愣,心忖,在葫芦堡外被人暗袭,那失去的“红唇”图上,不是有颗“九幽帝君”的印记吗难道两者有关,又问道:“九幽帝君是人是神?”
宝贝笑道:“是神?因他盖庙;是人?却云龙在天难见首尾……”
岳霖愕然道:“这话太过玄虚了。”
“哈哈!”宝贝晃得脑袋“叮铃铃”作响道:“说起来话长,某年九大掌门人聚会华山,突有位腰横玉带,身着蟒袍,头戴乌纱,手捧着芴板的陌生客造访。”
“是九幽帝君了?”
“如果是他,也称不上‘云龙在天’了,他自称九幽帝君座下,官拜‘左承相’之职……”
“咦!奇人,奇事!”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霖哥哥!你是少见多怪了。嘿嘿!”宝贝裂嘴一笑,“咚”的一声酒杯照底道:“自然九大门人问他来华山用意,他竟说:‘敝主上生于长安,为护乡土,不许武林人惹事生非,否则,主上绝不宽容……”
“啊!”岳霖脱口道:“这等于是威言恫吓,九人掌门人会听他的?”
“详情咱可不太清楚,但长安南城外不日内盖了‘九幽帝君’庙,同时九大掌门人联名昭告各帮、各派,不论任何人等,视九幽帝君庙如圣庙,不得在长安有争端了。”
“呃!”岳霖心中一动,道:“宝弟!可听说过笑面阴魔?”
“嘿嘿!”宝贝气得一声冷笑:“咱叔叔就是他害的。”
“令叔也是惨笑而亡?”
“死了到好了,咦!”宝贝话音微顿惊奇地道:“你真的不晓得笑面阴魔近一个月事?”
岳霖紧张地摇了摇头。
宝贝环眼一瞪,续道:“两三月前,那魔头以‘笑魔’令为令符,强人吃毒,然后令人失去神智,狂笑终日,生不如死,谅霖哥已有耳闻了。”
岳霖点了点头。
宝贝桌子一拍,道:“突于月前的某一天,那些吃过毒药的人,霍然不见!”
“呃!”
“自然咱的叔叔包括在内!”
“想系被魔头引往他处。”
“可能这样解释,但我宝贝却认为笑面阴魔另有图谋。”
“哈哈哈!”
“霖哥哥为何狂笑?”
岳霖又神情黯然地道:“小兄空跑长安了。”
宝贝环眼一转,道:“什么意思啊?”
“小兄此行长安,目的是报父仇,杀笑面阴魔!但根据你宝贝口吻,那九幽帝君设庙,长安既有不许武林人肇事之约,那笑面阴魔倘有顾忌,定然不来长安,则小兄千里寻仇一事,岂不成了泡影?”
“有理……还有一事,忘记了……九幽帝君非但设庙,并派了四位站殿将军,相信笑面阴魔更加不敢来了。就是武当掌门人选于长安开武林大会,又何尝不是秃子跟着月亮走—借光。”
“这话固然不错,但小兄总希望此事传闻有差!”
“老实说,我宝贝也盼的是这点,笑面阴魔固然厉害,谅他还禁不住哥们三拳。”
“呃!”岳霖不大相信的道:“宝弟!笑面阴魔不是等闲之辈呀。”
宝贝胸脯拍的山响,心忖:“反正笑面阴魔不会来,落得吹上一吹!”叫道:“霖哥可别瞧不起人,一旦五月十五武林大会一过,咱带着你找那魔崽子,如不把他脑袋摘下当球踢,誓不为人。”
“嘿——”帘外飞来声冷哼。
“谁——”二人同时一惊。
倏的,一黑,一白光辉一现,桌上赫然多了面黑旗,同一骨匣。
两人一打量,敢情旗子是“笑魔”令。
骨匣内附有两粒黑色药丸,正是传闻已久,食着发狂的毒物。
笑面阴魔真来了!岳霖一掌劈飞竹帘,人已电射而出,他精目四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