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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糟的杂物中走的跌跌撞撞,也分辨不出前面通向哪里。而身后的追兵也很容易就发现了两人的行踪,试图从窗子跳过来追赶,被夏若芸弹无虚发,接连干掉了两三个。这丫头虽说脾气不怎么样,枪法却绝对一流,她用的是一把银白色U,就是古墓丽影里面劳拉用的那种加装了制退器的USP,压的那票杀手不敢露头,只隔着窗子砰砰射击。
仓房很快摸到了尽头,原来是个丁字形建筑,左手边一扇窄小的木门,被李卫东一脚踢开,顿觉眼前一亮,门外却是一条狭窄的弄堂,前面不远处已经能够看得见路灯光,显然离大路不远了。兴奋之下正想飞奔而出,只听砰砰两声枪响,子弹打在对面墙上,飞溅起一溜火星。
头上乱糟糟的脚步声响起,几条条黑影接连从房顶跃下,李卫东抬手撂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可架不住对方人多枪多,本能的纵身后退,却忘了身后还有个断后的夏若芸,通的一下撞了个正着。这一退李卫东是全力而为,以他的速度力道之大可想而知,本就有些纤瘦的夏若芸被撞的整个人都打着滚儿的飞了起来,弹在对面墙上又摔下,发出低低的啊的,
声,黑暗中也不知伤到了哪里。
李卫东虽然反应超快,但毕竟肩膀上还扛着个人,匆忙伸手在墙壁上一撑,稳住身形,手里的枪却给磕飞了。外面剩下的四五个杀手迅速朝门口抄了过来,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李卫东飞快的从戒指空间取出两个随机卷轴,正想塞到夏若芸手里,一个杀手已经当先冲了进来,抬手扣动扳机。
嚓!
一道寒芒一闪而没,杀手魁伟的身形也随之猛的一晃,枪口射出的子弹笔直嵌进了天花板。李卫东不禁一愣,只见那人撇了手枪,两手在咽喉处乱抓乱挠,但是很快身体便僵住,直通通倒了下去,发出扑通一声闷响,激起一大片灰尘。
裴三!
嚓!嚓!又是几道寒光闪过,门外剩下那几名杀手竟然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相继摔倒。一个苗条的黑影从门楣上方倒挂下来,冲李卫东打了个手势,说:“快带大小姐走!”
绝处逢生,李卫东翻身跳起,也顾不得查看夏若芸伤势如何,一手抄住她腰夹在肋下,另一手抄起静月,夺门而出,只见门外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具尸首,除了他干掉的那两个已经死透,剩下的还在不住的垂死扭动,仿佛被斩断的蚯蚓。夏若芸突然低低的叫了一声:“三姐,我忘了小姨的灵位!”
“知道,天亮之后,老塘口会合!”
简单扔下一句,裴三身形一翻上了房,那身黑色风衣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这女人大概天性就属于毒蛇的那种,躲在暗中,一旦出手便是致命一击,有她断后,绝对可以让人放心。
虽然左右开弓夹着两个人,还好有力量加二勉强撑得住。从弄堂里七拐八拐一路飞奔出去,看到马路才算是心里猛然一松。这里并不是主要街道,晚上行人就更少,一辆出租车正靠着马路牙子停在那等活。李卫东三两步抢到车前,放下夏若芸和静月,一把拽开车门钻了进去。那司机正低着头鼓捣手机,这么扭头一看,顿时吓的妈呀一声,原来李卫东刚才从房间后窗撞过去,虽然护甲在身皮肉未损,一身衣服却被锋利的玻璃碴划的稀烂,再加上他瞪着眼珠子呼呼直喘粗气,这大半夜的估摸妖精看了他都要绕着走。
司机大叫一声就想跳车逃命,被李卫东一掌劈在后颈,吭也没吭一声便晕了过去。把司机扔到副驾驶上,李卫东把夏若云和静月两个先后搬上车,这时才发现夏若芸身上倒没受伤,只是扭到了脚,而且看样子扭的不轻,右脚踝已经吹气一样肿了起来。
让他惊讶的是尼姑静月,身上挨了至少不下十枪,却挺到现在都没死,两手死死捂着肚子,风箱一般喘息着。
车子在马路上飞驰,李卫东没有问夏若芸老塘口在哪里,反正到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的时间,躲在出租车里反倒更安全。后座上,静月躺在夏若芸怀里,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涌着鲜血。夏若芸撕下衣襟想替她包扎,静月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连本来黯淡无光的眸子也亮了起来,说:“大小姐,静月……是不是……很丢脸?”
夏若芸心里一颤,握着她的手摇了摇头,。静月凄然一笑,断断续续的说:“我知道自己……很丢脸。他……他来庵里……打短工,我被他……下了药,被他占了……第二天,本来我……想杀了他,可……可是……我……后来,就有了孩子,我……你会不会……笑话我?咳咳……”
大概说的太急,静月一阵剧烈的咳嗽,接连咯出几大口血。夏若芸忍不住眼泪滚了下来,说:“师姐,先别说话,你会没事的,为了孩子!”
“不……别骗我。”静月喘息了一会,说:“大小姐,帮……帮我个忙,好么?”
夏若芸低声说:“你是要见他一面,是么?”
静月摇了摇头,颤抖着从怀里摸索了一会,摸出一张银行卡,说:“这有……五十万,永鑫物流……蔡疤瘌,帮……帮我……给他……还有,要杀你的……是……方……方……”
一口气接不上,静月头一歪,阖上了眼睛。李卫东耳朵向来不是一般的灵,听到“方”这个字,顿时一怔:怎么说?难道这次刺杀大小姐的,竟然是方震南的人?
上一次在岳天雄口中得知,方林已经去了澳门,不用说也是为了香港陆家有所图谋,但是李卫东却怎么都没有料到方震南这一次居然会痛下杀手!这个老狐狸的目的始终都是那笔庞大的基金,就算为了讨好陆家,也应该不至于昏了头,杀了夏若芸那笔基金很可能就永远石沉大海,孰轻孰重,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会想不到?
是栽赃陷害,还是另有阴谋?抑或是那个老狐狸真的等不及,破釜沉舟?既然如此,有裴三在足可以干掉大小姐,又何必拐弯抹角的通过静月?不对不对,这里面肯定有蹊跷!难道是……
后座的夏若芸却好像什么都没听到,靠在车窗上静静的看着两旁的霓虹灯飞快闪过。许久才说:“你一定在想,为什么她出卖了我,我还执意要带她出来,是么?”
李卫东沉默了一下,说:“为什么?”
“因为静月是我的师姐。”夏若芸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小的时候并不在父亲身边,而是在青草庵长大,跟静月师姐是同一个师父。她对我很好,除了师父,就是她最细心的照顾我,后来师父死了,父亲把我接回去,但每年秋天我都会来住一阵子,她待我一直像亲妹妹一样。静月师姐是个孤儿,不爱说话,可是我知道,她心里很苦。”
李卫东也叹了口气,心说一个年轻女子一辈子青灯古佛,又有谁不苦?可这并不是出卖的理由。
夏若芸低声说:“我相信她最后说的是真话,她并不想害我,只想让我快走。这五十万,也许就是她想赚给那个男人的钱,也是她给自己赚的未来和希望……东子,我们去找永鑫物流,好么?”
“你的脚伤?”
“不要紧。”
李卫东犹豫了一下,掏出了114。他倒是也想见识见识那个蔡疤瘌,像静月人长的也算挺漂亮了,又会武功,不知道那个强~暴了她而且让她死心塌地的,究竟是怎样一个男人?
永鑫物流距离青草庵并不远,开车兜回去的时候,远远听见青草庵方向响起刺耳的警笛。出租车司机这时也醒了,李卫东抽出他裤带把他捆了个四马攒蹄,捎带脚扒了他的衣服换上,稍肥了点,高矮倒还合适。
物流有值班的,几个男的正无聊的打扑克,李卫东过去问蔡疤瘌,一个男的嘿嘿笑了起来,说:“这鸟货今天内裤都输掉了,肯定在他窝里,折腾那个姑子姘头撒气呢。顺前面弄堂进去,最里面就是他家了,你可悠着点,别撞了人家好事。”
几个男的都是一脸淫邪的笑,一个人就说:“撞着了怕什么,喜欢了老子还一起睡呢。蔡疤瘌最他妈没骨头,上次输急了,不是还说谁出一百块,就把姘头借他睡一宿?”
这些人一看就是那些卖苦力气的装卸工,跟这种人也谈不上素质文化什么的,像静月那样的女人落到他们的嘴里,真是作践。李卫东暗暗叹了口气,出了永鑫物流,扶夏若芸下了车,把静月用车座套蒙了背在背上,顺几个人指的那条弄堂走了进去。
进了弄堂不觉一怔,这哪里是什么家,而是靠着货站的围墙用砖石简单搭成的一溜避风窝棚,比人高不了多少,上面胡乱铺着石棉瓦。弄堂又窄,而且到处都是垃圾,一股混合着腥臊和霉气的怪味扑鼻而来,看看这里再看看外面光鲜的街道,很难想象在这繁华的大都市里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