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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薇塔愕然地望着福兰,“我知道你有敌人,但一直没对我明说。”
“他们实力强大,盘根错节。”福兰回答,“而我能掌控的棋子少得可怜。”
“现实又不是下棋。”
“人世间本就是个大棋盘。”福兰语气很慎重,“你还来得及退出,拿着百万财富离开拜伦,好好享受人生的绚丽多彩,这样才幸福。”
姑娘的眼睛和嘴唇都弯成薄薄的漂亮弧线,露出盈盈笑意,“是呀,不愁吃穿,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着怎么花掉荷包里的钞票,和英俊的男人约会,与名流绅士为友,真是很棒的人生。但,我已经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这你可得负责。是你将我带到了目前的生活中,并让我爱上了刺激与诡计所带来的甜美。”看到福兰想说什么,劳薇塔作了个“别出声”的动作,继续说,“我知道自个的幸福是什么,所以,别替我选择。”她凑过来,拿着一枚黑色的象,放到国王旁边,“瞧,如果我加入,那黑色的棋子就多了一个,扭转必败的棋局,打倒不可能战胜的敌手,比起平淡的人生,更让我感到快活。”
有个前提她没说出来,只是在心底想,“当然,是待在你的身边。”
福兰凝视着姑娘,缄默了一阵子,“有些事,我应该告诉你。”他指着棋盘,“我的敌人,一个是金雀花,拜伦威名赫赫的豪门世家,国王与白象,就代表着它;另一个你也知道,是影王,两枚白车就是他们。而权势、金钱等等,则是白方的八只卒子,我的力量,吞不下任何一个子。而且,随时会被反吃掉。”
“那你有什么计划?”
“第一步,也就是我来到坦丁,一直在做的:让白方忽视我这颗潜伏在身边的黑兵,目前做得还算成功;接下来第二步,则是要制造一个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敌人。”福兰将一只黑车放到棋盘中间,把白方的车象卒都移了过去,将它围住,“让本不存在的威胁,来吸引了国王的火力。而我的兵,就能更顺利地抵达底线,升变为象棋中威力最大的王后,将白王击得粉碎。”他拿掉王,一把推倒白棋的所有棋子。
劳薇塔兴致勃勃地听着,问道,“你忘了,白方还有一个王后。”
“她是关键。”福兰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也许你听说过她:佩姬·唐·莱因施曼。这是个不符合规则的棋子,能吃掉我的兵,也能吃掉自己这方的力量。”
“这倒是个货真价实的王后。”劳薇塔显然早已从报纸上,得知了拜伦储妃的名字。
“敌人之间都存在着利益上的纽带,我得知道,国王想要什么,王后想要什么,臣服于他们的车与象,又想要什么。让他们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剪断脆弱的纽带,棋盘上只有黑白双方,对我太不利了,如果能多出红方绿方紫方蓝方,就能一个个分开击败。”
“一座森严的城堡,和一堆互不相干的石块,当然是后者好对付。”劳薇塔赞同道。
福兰站直身子,拿起烟缸,走到墙角的字纸篓,将烟灰倒掉,“还有一件事,我看过你分析影王的报告,在灰岩山脉发生的一切,你再详细地说一遍。”
劳薇塔用手指捋了捋头发,把当时的情景完整地描绘出来,“……八个拿着武器的精悍枪手,在那女人面前毫无抵抗力。”
“女人?”
“仿佛魔鬼般的女人。”劳薇塔的腿肚子有点抽筋,那种挥之不去的恐怖感让她很不好受,姑娘隐约察觉道,这恐惧,似乎不是心理上的慌乱,而是种仿佛本能般的敬畏,就如兔子见了猛兽会逃窜,会颤栗。
“她有多高?”
“比我稍微矮点,一米六五左右。”
“怎样的相貌?比如头发、瞳仁的颜色。”
“金发,绿色的眼眸,单纯来看,像个人畜无害的姑娘,但下手歹毒得很,而且,我总觉得她……”劳薇塔捂着额头,秀眉紧蹙。
“觉得什么?”福兰追问,声音中渲染着一种意味不明的语调。
觉得很面熟,就好像堑淖非蟆?
索着,她好像于很久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那个女恶魔,是在……费都?
劳薇塔暗恋过一个好心肠的落魄检控官,那人和妻子,在郊区的市集上开过食摊,自己曾无数次,站得远远的,羡慕地看着他们。
“今天赚了不少咧。”
“咱们的连锁餐厅,又多了两块砖头,再加一座大门口的摆设雕塑。”
“喂,想好名字没有?”
“叫安玫连锁便利餐厅如何。”
“不好,应该叫福兰与安玫连锁便利餐厅。”
黄昏时,他们边收着摊,边充满梦想地交谈着,脸上那种出自内心的幸福微笑,仿佛发着光。
姑娘努力从泛着黯淡的回忆中挣脱出来,“不,没什么。”她回答。
那个女恶魔,不可能是检控官的可爱妻子。虽然模样很像,但气质上截然不同,那位步伐轻快得如只俏皮小猫的女子,怎可能在短短几年内,变成身手恐怖得宛若梦魇的杀手。
劳薇塔以为头听完后,会愤怒,会震惊,或许也会稍微紧张,但福兰沉默地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两个小羊皮袋。劳薇塔好奇地打开袋子,闻着从里面飘出来的酸涩草药气味,“植物?”
“一副敷在伤口,另一副煮沸后熏洗,对你的伤有好处,而且不会留下疤痕。”福兰点点头,他对姑娘说,“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
那种沙哑地声音,和突然流露出的疲惫,让劳薇塔觉得很不安。
这一整天,福兰将自己锁在书房里,谁也没理。
“安玫,那是你么?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天再次黑透了,房间里昏暗无光,螺形托脚的衣架、深色木纹的红木书桌、胡桃木包革的沙发椅、墙边的书柜、墙上的装饰油画,天顶的吊灯,以及呆坐如雕像的人,这些无生命的与有生命的,都在夜的侵扰中死寂。寒冽的深秋冷风在屋檐壁角撞击、哀号,让玻璃窗轻轻发出细微的颤动。
“请原谅我不够聪明,想不出更快速更有手段的方法,将你从敌人的掌控中拯救;请原谅,我现在还竭力保持冷静……遭天谴的,你们胆敢……”
※※※※
第二天的客人很多。
先是芭蕊·席拉娜拎着一袋刚从市集采购的食材,来到福兰家,她一进门就嚷嚷,“我刚在培训班学会了土豆泥花菜填鸭、蘑菇炖牛小脊肉……咦,卡西莫多呢?”她问坐在客厅里的劳薇塔。
“紧急事务,老板正在楼上处理。我想,还是不要去打扰他。”
“哦,那就让你来尝尝我的手艺。”芭蕊已视劳薇塔为亲密的闺友,爱情的参谋。
“算了吧,早餐吃得太油腻了,会败坏胃口。”
好不容易打发走团长,建筑行的穆尔跟着来访。
劳薇塔和他谈了谈最近发生的事。
“也就是说,头最后企图让那个女人忏悔?”姑娘皱皱眉梢,“头的性格怎么也变不了。”
“怜悯也是威严的一种体现。达……”穆尔想了想名字,“达尔马克女男爵如果乖乖地闭嘴,按吩咐前往国外,那她的下半生虽然不能富裕,但能平平安安。总比被装进了海船变成终身奴隶强。”
“但就是怜悯多了些,威严少了些。”灰眸姑娘淡淡地说,“以头的能力,如果处事手腕更强硬冷血,不必被那些虚渺的所谓公正纠缠,他甚至现在就已成为地下世界最有实力的掌控者之一。”
穆尔显然不愿非议自己尊敬之人的价值观,他转变话题说,“伯骑士先生和教父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只需要知道,他值得信任。”劳薇塔回答。
“噢,差点忘了,我是来向伯骑士先生报告的,当局刚派人前来通知,建筑行的地下隧道工程设计图,已经审核通过了。”
“好的,我会转达给头。”劳薇塔话刚说出口,就察觉到失言了,她补充道,“这项工程也有头的私下投资,与伯骑士先生合作完成。”
在让穆尔离开后,姑娘暗自谴责自己的慌乱,她忧心忡忡地望着楼上,头从昨天开始,就关在书房里没下楼。
“刚开始时,头还没不妥。”姑娘思索着福兰的变化,“从我提到那个什么女君王龙脉之后,他就变得很奇怪了,但那不是因为敌人的强大而感到不安……”
她凝视着天花板,悠悠想着。几个小时后,楼梯口的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劳薇塔的分析,她看到福兰穿着衬衣,步伐缓慢地走了下来,衣服上半截的两颗扣子没系上,袒露出结实的胸口。
“头,穆尔刚才来过,他说政府已经让工程图通过了。”劳薇塔识趣地没有问出她的疑虑。
“以后你负责建筑行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