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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那唐仁到底是什么关系?”那枯瘦的老者说道。
“朋友。”方以哲回答得很快。
“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方以哲一笑。
“混账!”那枯瘦的老者勃然大怒:“方以哲,你还敢狡辩?!本座早已知晓,那唐仁只是化名,他的本名叫苏唐,是千奇峰的宗主,数次残杀我魔蛊宗的同道,后来就是在你的协助下,潜入藏剑阁,又屡屡以魔蛊宗唐仁的名义出头,给我魔蛊宗惹下了无数祸事!”
“确实是这样。”方以哲道。
“你现在还敢说,那唐仁是你的朋友?!”
“是我的朋友啊。”方以哲点头道。
“你……”那枯瘦的老者抬掌拍在了桌上,身形猛地站起,冷冷的说道:“这么说你认罪了?”
“我有什么罪?”方以哲讶然道:“他是我的朋友,找到我要我帮忙,我本没办法拒绝的。”
“放肆!放肆!!”那枯瘦的老者气得须发张扬:“方以哲,莫非你敢叛出本宗?!”
“吴长老,你这么说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只是帮了朋友几个小忙而已,与叛宗没有什么关系吧?”方以哲不卑不亢的说道:“如果吴长老是一年前到了这里,我无言以对,只能等候您的发落了,但这个时候您才来……不觉得晚了一些么?而且,以宗主的心胸抱负,恐怕是不会让您来向我问罪的,您不是误解了宗主的话?呵呵呵……我建议您,还是去问个清楚再回来吧。”
方以哲的态度由恭敬转变成张狂,那枯瘦的老者心中大惊,但神色却反而变得沉静了,他皱了皱眉:“方总社首,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没有继续坚持自己的愤怒,是因为方以哲的话正击中了他的弱处,宗主只是让他来要几个解释,绝对没有把方以哲当成叛逆的想法,刚才他大发雷霆,也仅仅是为了利用自己的地位,威慑住方以哲,为他的下一步奠定基础。
可现在方以哲不吃这一套,他只能又把态度放得柔软一些。
“我刚才说过,已经晚了,一年前,我没办法证明我的对错,只能任人揉捏,现在……我想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分明吧?”方以哲淡淡说道。
“你要证明什么?”那枯瘦的老者问道。
“证明我的识人之能。”方以哲道:“吴长老,说实话,您的眼光太过短浅了,只看到了以前那点过节,却看不到我魔蛊宗的未来!苏唐已勘破圣境,并得到了魔神坛的认可,又掠走邪君台,其势已成。是和他成为朋友,还是要和他成为仇寇,这种事情还需要选择么?”
“笑话!那苏唐与我魔蛊宗仇深似海,又怎能成为朋友?!”那枯瘦的老者冷笑道。
“吴长老,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方以哲道:“宗主就要比您想的透彻得多,这一次和苏唐合谋对付往生殿,我请出了他,呵呵呵……如果宗主没有点头,他又怎么会与我配合?”
方以哲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宗主都点头了,只是没有明说而已,你又凭什么指手画脚?
站在另一边的陈言,看向方以哲的目光中微微露出了恐惧之色。
当初苏唐和方以哲商量妥当,然后回头去找伊浅梦时,方以哲便悄悄和那个人联系上了,他知道这些后,大惊失色,因为如果方以哲找的人有些不妥,无疑就是出卖了苏唐的朋友。
再或者,被魔蛊宗的宗主知道了这些,也极有可能故意泄露秘密,让往生殿预先做好准备,和苏唐拼个两败俱伤。
结果,他愤怒的找到方以哲,指责方以哲背弃信约,辜负了苏唐时,方以哲却笑着一条条反驳了他。
首先,魔蛊宗的宗主不会故意出卖苏唐的朋友,因为苏唐完全能用相同的方法做出反击,对谁都没有好处,那个人潜伏在往生殿里已经多年了,序列排在往生殿前五之内,也是宗主的一大王牌,绝对不可能与苏唐相互拼掉。
其次,方以哲还有别的眼线,如果察觉到不对,他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为了便于联系,苏唐特意把袁家的云车派了过来,他可以马上把信送到千奇峰,让苏唐那边的人及时作出应对。
最后,方以哲也表明了自己的志向,这是一次对宗主的试探,如果宗主的选择过于浅薄,方以哲有信心在五年之内取而代之,如果宗主配合行事,那就要改变态度了。
陈言一直留在方以哲身边,他亲眼看着方以哲从一个小小的分社社首走到今天,亲眼看着方以哲把劫后余生的第七总社发展壮大。
这个人,也许是苏唐的朋友,但绝不会成为苏唐的属下,用古人的话说,这个人天生就有反骨!
那枯瘦的老者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你是怎么认得他的?”
“我有我的办法。”方以哲回道。
第六七七章唯一的机会
见方以哲回避问题,那枯瘦的老者沉下脸,但随即又微微叹了口气,方以哲实力进境极快不说,还网罗了不少修行者,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收集到大批丹药,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叫他一声长老,只是客气客气罢了,如果他真把自己当回事,说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
更关键的是,方以哲似乎早就摸准了宗主的想法,他再想打着宗主的旗号强逼方以哲低头,已经不可能了。
“宗主还有几句话要问你。”那枯瘦的老者说道:“苏唐和我们结仇甚深,你又怎知他不会反手对付我们?”
“世上没有几个人能比我更了解苏唐了。”方以哲缓缓说道:“上次我听苏唐说起过,原来我宗藏剑阁有个长老,现在去了博望城,在那里重建九月,呵呵呵……博望城啊,就在苏唐眼皮子底下,只是苏唐不但从来没有管过他,还去找他聊过几次。”
“博望城?当真?!”那枯瘦的老者一愣。
“自然是真的。”方以哲顿了顿:“吴长老不会想去博望城转一转吧?那样您就是误会我了……”
“哦?这怎么说?”
“能得到苏唐的信任,是一件让人非常愉悦的事。”方以哲道:“他和三大天门的人不一样,三大天门出来就有立场问题,看到我魔蛊宗的修行者,总要斗个你死我活,而苏唐……却不愿意继承仇恨,他做事情从来只是看人,不管出身。”
“所以,他杀了我宗的不少人,但又能和我成为朋友,经常走动。”方以哲续道:“据我所知,他还有一个朋友,是诛神殿闻天师的后裔,他们的感情很好,如果不是那人的身份有些特殊,不敢走到光天化日之下,估计他们早就结成夫妻了。苏唐遇到危急时,那人救过苏唐的命,那人遇到意外时,苏唐也屡次救过她,按道理说,那么苏唐也应该仇视三大天门的修行者才对,但苏唐又和蓬山的袁海龙相交莫逆,甚至把自己的千奇峰交给了贺兰远征,这样……您总该明白了吧?苏唐并不在乎我们的出身、立场,他只看人。”
那枯瘦的老者捋着胡须,久久不发一言。
“我宗藏剑阁的那位长老,能在博望城扎根,而苏唐从来不管他的事,正因为苏唐已看过了他的人。”方以哲道:“如果换成您想去博望城做些什么,不但会害了自己,也会牵连到那个长老。”
“我只是问问罢了。”那枯瘦的老者说道:“宗主还等着我的回信,我跑到博望城去做什么?”
“那就好。”方以哲道:“吴长老,方某还有一句话,您务必要带给宗主!”
“你说。”那枯瘦的老者说道。
“宗主就不要把注意力放在千奇峰那边了。”方以哲道:“我可以保证,只要我们不主动招惹千奇峰,苏唐也不会主动来袭击我们。”
“保证?我宗的兴亡就靠你的保证?!”那枯瘦的老者冷笑道。
“我和苏唐聊过多次。”方以哲道:“他说待往生殿的事情了结后,就不会再出来随意走动了,而是要努力经营自己的千奇峰和邪君台,为妖族的进袭做准备,他还说,因为阴阳隔绝多年,星路也受到了影响,但总有一天会恢复过来的,到那时候,妖族就可以随意进入这一方天地了,吴长老,我宗也应该预先做些准备!”
“呵……”那枯瘦的老者笑了笑。
“我还有一句话。”方以哲叹道,他不想说,但又不得不说:“这一次,是我宗从地下走出来……最好的机会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枯瘦的老者一愣。
“我们总是四处躲藏,能藏得了一时,但能藏得住一世么?”方以哲:“妖族进袭,我宗也可振臂而起,到时候与天下各宗并立于世,才是正途啊。”
“方总社首,你哪里懂得人心险恶?!”那枯瘦的老者冷笑道:“糊涂!我宗振臂而起?然后等着其他宗门在背后插刀子么?”
“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