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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的东西看不懂的地方实在不多,基本都是超级写实风格的,又大,冲击还是有,不过过时了,十年前流行。
伍文定回来打开电脑打开PS,看见很多作品扫描好了放在一个文件夹里面,老陈说是配电脑的公司专门给他扫描的照片,为艺术家提供的免费服务。
伍文定就随便打开一张研究,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他本来就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土益尼玛也没有,至空那个脑袋里只有金银兑换比率更没有艺术细胞。
鼠标就在上面乱晃,无意识用拖拽工具把画面上的人鼻子拖到耳朵边,眼睛拖到下巴,就听见老陈一声怒吼:“好!”
转脸看过去老陈一脸通红得象喝了半斤酒,伍文定就笑起来:“那就简单得很,把你的素材先扭曲一下再画就是了,有滤镜的,简单,我教你。”老陈不干,说他摸不惯鼠标。
说是简单,艺术家都是难以琢磨的,鸡婆的要求这样扭那样扭,搞了几个钟头才有点满意的样子。
伍文定开始推销自己的简单化理论:“陈老师,我有个想法,你看能不能用。”
老陈还在兴奋期:“喊老陈,你说。”
伍文定试探着说:“其实我看那些拍得好点的画家,基本所有作品都是有独特风格的。”
老陈脖子一扭:“那当然,能成角儿的哪个没有自己的风格?”
伍文定就放开点:“您这打算是开始扭了,也是风格,但是我看那些风格上还有个特点。”
老陈另眼相看:“说说?”艺术学院就是这点好,探讨艺术的时候,文无第一,老师很少摆老资格,多听点学生的新鲜想法没准自己还可以探索出新路来。
伍文定说:“符号化,你看那个谁,每张画主角都是同样的脸,男女都一样;还有那个谁每张画都有一个莫名其妙的破罐子,评论说是暗示失贞……您是不是也把这个扭的样式固定,一扭套百景,以后只要看见这一扭就知道是你。”天晓得,伍文定只是想自己的工作量低一点,每次直接把模板套上去就完事,不然次次都这么磨磨唧唧不害死人。
老陈如同又喝了半斤酒:“好主意!”拍肩膀,搂肩膀就来了:“今晚吃黄角楼!”学院地界最好的酒楼!
最后没吃成,老陈太激动了,伍文定怕他脑溢血,早早泼冷水,说这种做法他好像听说过,别人没见成功,老陈冷静了点,但觉得那是没底蕴。伍文定借口说有事就溜了。中午饭都错过了。
回到教室都是下午了,有些同学手快都把框子和画架排列上了,没有框子的也搬来东西画具占据有利位置。毕竟一个教室光线还是有不同,门口也比窗前容易被打搅。
就伍文定打空手,多抢眼的,陶雅玲没忍住:“你租了画室?”她今天穿的黄色长裙子,米色凉鞋扎着带子在脚踝,那里有根银色的小链子,美术学院就算是再老实的学生也有点另类的因子。头发用丝带束在一起,刷了一点刘海在前面,单边一只松耳石耳钉,这次的收获。整体效果很有感觉,清爽又不失俏皮,煞风景的是两只袖套满是油彩套在短袖胳膊上,愈发衬得小胳膊白生生的。
这个理由好,伍文定一边打望一边大力点头放大话:“老陈就那几招,附中就画过这种大画了,我自己画,自由点。”
陶雅玲理解:“那你收拾干净点,别在那边睡觉,少抽点烟,别搞得跟张峰那象个垃圾回收站,我过两天去检查。”
这谎话说得!
第十五章 耽搁
伍文定张大嘴巴,瘪了两下:“我回家画。”真是一个谎话要更多谎话来支撑。
还好陶雅玲真是无心的:“味那么大,你也不怕打搅你父母。”
伍文定继续:“支持嘛,肯定的。”
陶雅玲转换话题:“和林凌有通信往来没?”
伍文定没想起这茬:“地址都没有,她还没有去学校报到,我的地址倒是给她了,估计过两天就忘了吧,开学多新鲜多忙的。”
陶雅玲有关注:“朱青青陪他去报到的,有地址,你要不要?”要给就直接给了,问什么废话啊。
伍文定有立场:“不用,兴许过几天就有新朋友了,如果记得迟早要写信过来吧。”
陶雅玲笑:“杨主任喊我们下午去开会。”
伍文定又想偷懒:“你去就是了,我都听你的。”
陶雅玲不气馁:“有重要事情,应该有关学生会的。”
伍文定更加想溜号:“学生会更烦,那些人都好上进的。”
陶雅玲苦口婆心:“你也应该上进的,你有领导能力,有感染和号召的能力,能够做个好干部的。”
伍文定很惊奇:“这样你都能看出来?你怀疑我有传染病?”
陶雅玲想拿油画刀把厚脸皮刮下来:“不准走,等会和我一起去开会,不然我翻脸。”
伍文定找把椅子坐下来:“内心来说,我很想看看你翻脸什么样子,但是又怕你真不理我。”
陶雅玲得意的笑:“你说我这个草图好不好?我打算搞这个藏族女性的背影。”
伍文定一看,热烈:“正面的照片呢?美女呢,都不喊我去拍,这个角度不错,背影浪费了,正面好。”
陶雅玲又想举刀,奇怪:“你看见过这个藏族女?”
伍文定小声说:“千万不要给张峰冯雷他们几个看见,那天没有拍到这个女的照片差点没哭起来。”
陶雅玲拿刀的手都去捂嘴笑:“你们每次都去关心美女。”上次去贵州,他们几个也是围着一个全身银灿灿的苗女神魂颠倒。
伍文定把自己摘出来:“我没有,我是去制止他们,帮助他们摆脱热情的陷阱!”他当时把那几个人支开,很嗨皮的和苗女喝了两碗米酒后倒下了,被女生嘲笑得不行。那个米酒就和糖水一样好喝,却是后劲十足见风倒。
过一会,陶雅玲整理下自己的东西,挎上暗蓝色蜡染白花花的苗族包包,拖伍文定开会去。包包是伍文定教他们用发卡什么的和苗女们换的,很地道的风格样式。
到系上会议室坐好,不多,一共就每个年级两个专业外加一个新专业九个班,加上几个学生会干部,不超过三十人。别人都是正在前,副在后,就他们两个反过来,他捧着陶雅玲的包包在坐她背后玩包包上的蜡染带子,陶雅玲坐端正,还摆个笔记本和钢笔准备做会议记录!
系主任姓杨,中年妇女,北方人,水彩画家。美术院校非专业老师基本就没法上位,开个院领导会一水的画家头衔,纪委书记还是位版画家。
喝口水,杨主任开始介绍会议主题,两件事:一个是明年九七香港回归,该做什么的做什么,搞艺术献礼是大头,各个班级都下去宣传,重头戏;二个是学生会主席大四了,按理就要培养和选举新的学生会主席,大家分头考虑一下,推选出来交院里。
杨主任微胖,不严肃,说完事情顺带说了句:“系里面的意思,为了保持稳定工作,大二的比较合适。”有两个大二的学生会干部就面带喜色。她又接着说:“最好是搞班级工作的。”另外一个专业的大二正副班长又有点向往。杨主任终于不耐烦,直接说:“系上几个老师提议大二的伍文定来担任,我也觉得不错,大家考虑一下。”这还考虑个什么考虑?!有几个都开始鼓掌了,陶雅玲也放下笔笑嘻嘻的鼓掌。
正在研究蜡染和扎染区别的伍文定听见自己名字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谢谢大家,这是我应该做的。”反正是鼓掌,不是坏事,谦虚点没错,这么说最四平八稳。
杨主任正端上水杯,还没有喝水,都差点就把自己给呛住,指着伍文定呵呵呵的就笑起来。另外几个老师更是乐得,学生们就夸张了拍桌子摇板凳,拿本子砸伍文定的都有。
陶雅玲还是控制了一下,实在困难,埋头趴在桌子上,肩膀使劲抖,两只手成爪状,在桌布上刮。
伍文定本来想问她说的什么的,看来不行,就只好讪笑着站在那里,手里还拎个蜡染包。
杨主任毕竟是领导,最先平静下来:“既然你都不推辞,那就是这样了,备个案送到院里。你自己熟悉下事物,调整人员,安排工作。”赶紧带老师离开。走出会议室,就听见走廊就有人大笑。这边的学生就活泼了,过来找伍主席握手。
搞清楚状况的伍文定很想看自己能不能发动大神通抹去这些人刚才的记忆,不到两天,估计就会传到全院耳朵里。太丢脸了。系上也不觉得丢脸,有这么个不靠谱的学生会主席。不过美术院校真的不太在意这个事情,就这么点人。这美教系还是最大的大系,不超过两百人,有些系专业一个年级就五~七个人,一个系学生才三十多个。
伍文定把包塞给陶雅玲,埋怨的挖一眼,陶雅玲捂着嘴毫不畏惧的顶回去,肩膀还在抖。
伍文定自己